虽然知道她一定是不想再拖累她们姐弟俩，才会想要用这种方式解脱。
然而，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一种被人遗弃，一种被欺骗，不被信任的伤痛，让她恼怒——
恼怒得想直接闯进手术室，摇醒妈妈，想问清楚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们了！
在这个世了，除了弟弟外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百分之五左右。”医生犹豫了半分钟左右，才无奈地说道。
“只有五……”三年前是不能动手术，现在这三年的治疗下，终于算是进步了，不是吗？
她冷笑，自嘲的冷笑。
她那么辛苦的赚钱，那么辛苦的放下自尊心去做一个被人唾弃的陪酒女、酒吧的歌手，而妈妈呢？
“要是能让你妈妈自己有求生意识，心态变好，手术的乐成率也会随着提高。因为，现在最主要的是心脏这个问题。”主治医生忧心地看着她，深深的申饬。
“如果乐成后呢？”闭了闭眼，她强抑住身体上的哆嗦，声音沙哑得有些极重。
“若手术乐成的话，也许可以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更久……这个，照旧主要看病人自身的心态，以及后期的恢复、调养。”医生照旧强调着病人的心态。
“现在，真的只能手术了，是吗？”病人的心态……
“你考虑一下，不外我强调，这次的手术风险真的很大，有可能你妈妈……”将再也下不了手术台。
医生隐晦的表达，舒苒咬紧了唇。
“我……我考虑一下！”这事情已经超出她所能蒙受的规模了，她的心情现在真的太庞大了，她需要时间整理。
“舒小姐，尽量快一些。”癌细胞的扩散速度，有些超乎他们原先的预料了。
“好，谢谢你，李医生，我会尽快给你回复的。”转头看向同样陶醉于恐慌、悲痛中的舒沐然，他一直在缄默沉静，似乎比她更难以接受这样的噩耗。
“嗯，那我先进去了。”医生说完，戴上了口罩，抢救事情并没有结束。
“医生……”手术室的门合上那一刻，她突然哆嗦着声音喊了声。
“什么事？”铁门重新打开，王医生隔着口罩问。
“手术费，大提要几多钱？”她握紧了双手，指甲掐进擦破皮的掌心，她已感受不到痛。
“因为你妈妈的情况比力特殊，所以用度也高些。前期开端预算，或许二十万左右，后期的……”就很难说了。
李医生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的，便进了手术室。
“哦，好……”她有些木然的颔首，苦笑着应道。
又是一个二十万……
加上村长伯伯的那十万，一共要三十万，她该上哪里去筹这么庞大的一笔数目？
看着手术室的铁门合上，她仿若虚脱般，跌坐在长椅上。
“姐……”缄默沉静许久的舒沐然走了过来，突然间像成熟了许多，直直的站着她的眼里，像是已经作出了某个决定。
“如果你是担忧钱的问题，那就多余了哦，这钱……姐照旧有的！”她扶着他的肩膀，勉强的微笑着抚慰道。
她说谎了，银行的帐户里，总共就只有四万元了，这其中的三万，照旧她……
她用第一次换来的卖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