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熊熊的大火在山峰之上燃烧,炫目的火光照亮整座星空,璀璨的星光应和着滔天的火势,神迹也该沦落。
刹那间,无数的眼光向这里投射过来,大多都是感伤,可惜大火中那道魁梧挺拔的身姿,纵然昔日背负了天下骂名,他依旧我行我素的生在世。
他的辛酸,无人可知。
地底的灵魂在灼热的燃烧,像是屈辱和不甘。
他满脸的笑容,从未显露出一丝痛苦,反而多了些旷达息争脱。
“我走了,不再痛苦,就让我背负欺世骂名,永生坠落,黄泉虽苦,却不似人心叵测,天道巍巍,终究不是我的乐土,今日的燃烧,是我信念无余的绽放,可笑我一身神姿,终究如此下场,别了。那些可怕又可爱的妖魔,我失败了,但是我依旧不忏悔。”
山峰之上,余音缭绕,往来循环,莫不是对他结局的悲鸣。
总渴望做英雄,却是做了魔鬼。
数百年后,这座山峰上时常阴风阵阵,偶尔有鬼哭狼嚎的哭泣声,每一次嚎叫,都凄惨无比。
有人传说,曾经这里埋葬过一位大妖,他生前在流沙河造成过无尽的杀戮,众多冤屈的灵魂成了他的夙愿。
也有人说,在这里死去的人不是大妖,而是天庭中的一位神祉,不外都没人知道,只是那个叫做沙悟净,或者卷帘上将的人,已经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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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辗转,百年的沧桑已往。
天庭的覆灭,已经已往无数年了。
灵山已经寂静,越来越神秘了。
花果山上,大妖越来越多,无数妖王汇聚,都想要和灵山一战,战胜了天庭,他们的战斗意识很强盛。
花果山一片唏嘘。
蓬莱仙山,云蒸雾绕,仙气腾腾。
奇珍异兽,飞驰奔跑,很梦幻,也很让人陶醉。
一处仙藤下,有一株青绿色的藤蔓,青翠欲滴,这株仙藤已经许多年保持这样的状态了,未曾老去,也未曾长大。
昔日,这里灵气葱郁,孕育出仙藤,有金花,精妙世无双。
猴子背靠枯树,拿着一瓶老酒,烂醉如泥。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为英雄空自卑”
孙悟空疯疯癫癫的傻笑,坐看夕阳起,醉卧云吞时。
他不知几多日夜的癫狂,不知做了几多年的大王。
“我若醒来时,风云变色天地惊叹,只可惜我不会醒过来,不愿看这污浊的天地,洗不清只是欺世盗名。”
他看向山外山的偏向,不禁想起西游途中那个挑担牵马的傻大个。
“独自叹息,不知你何时为污浊,洗不清,灭不尽,是灵山落下的雨,是天庭深埋的云,可怜你流沙河中走一遭,取经途中丢一魂,做了亡人”
他把清酒撒向地面,也想祭祀死去的亡魂,想埋葬逝去的黄昏。
云静,风吹,草动。
“是谁,在草丛里面偷偷摸摸的,与其躲着不如出来陪喝酒”
草丛之中一阵异动。
孙悟空走已往,扒开草丛,是一朵白色的花朵。
“是你?”
孙悟空一惊。
那花朵却是大喜。
“你记得我?”
孙悟空摇头,道:“不记得”
“孙猴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那座毛神,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我是曦月的妹妹啊,你忘了吗?昆仑山脉,碧里寒潭边上”
“不记得”
孙悟空再次摇头,一把将花朵抓过来,要它陪他喝酒。
花朵喝了几大口,一脸红晕。
夜晚,月光宁静。
“孙悟空,你在哪里?”
一声急切的叫喊声惊破四周的宁静。
“他在这里”
孙悟空还没来的及应答,那多白色的花儿抢先应和道。
片刻之后,一道曼妙的身姿夺云破雾而来。
那是一道绝妙的身姿,她面若梨花,芬芳扑鼻,音色楚楚,又孱弱娇羞。
她红色的长袍,掩住了脸上的惊世容颜。
再临近看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很激动,直接扑入孙悟空的怀里,高声肆意的哭,险些千年的忖量,无数日日夜夜累积的情绪,在这一刻像是火山一般汹涌澎湃的发作出来。
“孙悟空,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这么多年,为什么?”
她在孙悟空怀中大哭,月牙却在天上大笑。
她哭啊哭,泪水打湿了孙悟空的战袍。
白色的小花烂醉陶醉,踉踉跄跄的离去,一头栽进了云层里面。
片刻之后,孙悟空一把推开怀中的人。
他心想到,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一来就这样熟,倒进他怀中就而已,还哭湿了他的战甲。
“你是谁?”
孙悟空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
“我是谁?孙悟空,你居然问我是谁。”
那红袍女子有些难以置信,抱着他的手臂。
女子哽咽。
“我是曦月,你忘记了吗?”
“忘记?忘记是什么鬼,俺老孙是天地生成的灵冥石猴,窥得阴阳生死,过目成诵”
“所以你忘记了我,对吗?”
女子泣不作声。
她的拳头一直在捶打着孙悟空空的胸膛。
“神经病啊你”
孙悟空再一次推开她,她倒在地上,手中有一丝布履,那是从孙悟空的战甲上扯下的。
“孙悟空,你为什么这么绝情?你知道我已经等了你上千年了吗?你知道这千年来,我是怎样活下来的吗?”
“谁管你,你走开吧,我不想和陌生人说话”
“陌生人?”
“哈哈哈哈哈”
红袍女子突然大笑,尔后继续说道:“陌生人,孙悟空,你就这样来酬金我千年的期待吗?”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彩霞吗?那个你日思夜想的女人”
“彩霞?你怎么知道她”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当初你因为她给我取了相同的名字,而我却在这个名字下活了泰半辈子”
“我给你取名字?”
“对,在昆仑山的碧里寒潭,你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取出阳鱼为我做了这件大红袍。”
“大红袍?阳鱼”
孙悟空睁开火眼金睛,看着眼前的红袍,那是几条阳鱼幻化的。
“许多年前,你和我低头,碧里寒潭的石头上,仰望星空,看着天上云霞,你说过等你打上天庭,就会为我做最美的衣裳”
孙悟空看着红袍女子,她的心情很真挚,他觉得她不会骗人。
“对不起,我真的记不得了,你走吧”
“我走?你让我去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回去?不,我不要回去,那个冷漠的地方,随处都是你的影象,我已经等了一千年,我不要再去一小我私家面对那种恐惧了。我求求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不,我不行能带你走的,我不记得你,而且我心中只有彩霞,我的心一直属于她的”
“属于她?那我算什么?”
“你,我不知道,也不记得了”
曦月看着孙悟空,她的泪水已经哭干,取而代之的是失望,是灰心,更是落寞。
“那你还记得什么?记得灵山法阵,记得唐三藏,记得彩霞,记得你的兄弟姐妹们,记得你的猴子猴孙,记得你的菩提师傅,可是,孙悟空,你为什么记不得我,你知道吗,我美意疼,你让我从自卑中走出来,又让我陷入千年的期待,最后,你要让我甜睡在永无止境的绝望中,孙悟空,你好自私,你真的好自私啊”
“我从石缝中出来,生在红尘之中,世人待我如牲畜,天庭欺我低微,我也想平平庸庸的普通人,想要生老病死,守卫我的猴子猴孙,守候我的彩霞,只可惜天道不仁,杀我猴子猴孙,降下惶遽天雷,焚烧我的彩霞,焚烧我的恋爱,我若是不自私,又怎么能再次打上天庭,为我身边的人报仇雪耻。”
他带着怒气,气冲霄汉。
曦月很熟悉,眼色惊异,这是齐天大圣的样子。
千年前,他即是如此,只不外那时候的他,青涩稚嫩,并没有这么多的恼恨。
“孙悟空,你被恼恨遮蔽了眼睛”
“不,是为我的恋爱在挣扎着”
“你的恋爱?你为它挣扎着,那我的恋爱,我还要为它挣扎着吗?”
“挣扎吗?那很痛苦啊”
有谁,不渴望有一份恋爱守护自己不老的容颜,把月亮和星空满载在岁月里,求一份永生大药,找一份依托,与岁月静好。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真的不想活到现在,既然如此,你记不得我,那你就离开吧,今后,我不再等你,不再做你的彩霞,曦月就是曦月,你忘记了,我便不再存在。”
她抬头,孙悟空已经不在了。
蓬莱岛上,只有她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