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春秋
“这什么情况？”苏打扬了扬眉毛。
“它是血族圣子。”我说。
“谁？那个炼死师？“
“不是，是他旁边那个。”
“那么明显的特效你没看出来？”何骏插嘴。
“管他是什么，通通揍趴！”嘻嘻跳出去。
我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来：“你得看几集奥特曼才打得过它。”
这时，人高马大的鬼将军走了过来，斜着眼睛看了炼死师那边一眼，说：“正好想找你算账。”
我一下子信心倍增。
鬼将军实力我在戏凤坡上已经看见过了，一人一骑，手拖长枪，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势不行挡……
“轰！”
舞台彻底垮了，随着垮掉的，另有我那膨胀的自信心……
鬼将军竟然被那具身背金色双翼的死尸按在了地上！
“交给我一小我私家，不要资助！”鬼将军大叫。
我们没来资助，你倒是先站起来啊，圣子死尸都要咬上你了！
泛着金光的尖牙，刺入鬼将军的脖子。
不外……鬼是没有血的吧。
鬼将军面色如常，翻手扣住死尸的脑袋，狠狠往旁边一摔。
然后他站起来，单手伸出。
一缕缕黑气从他手中漫出，形成一把长枪的模样。
他一脚踩在死尸的头上，倒握枪身，刺下！
“当！”
鬼将军的长枪刺中了死尸背上的蝠翼，发出如金戈相撞的清脆声音。
鬼将军有些意外，愣神的功夫，另外一个同样高峻的身躯撞在他身上。
“嘣！”
“老吸血鬼有点力气。”鬼将军从我们后面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显然这一下摔得够呛。
在我们面前，老梵卓弯腰，毕恭毕敬地将“血族圣子”拉起来。
“血族圣子”低吼一声，再度扑上，和冲已往的鬼将军战在一起。
“血族圣子拥有初代吸血鬼的力量，是接近神的存在，不能掉以轻心。“小银子的声音传来。
“还能转动就过来资助，明明是你自己的家务事，还牵扯到我们了。”苏打没好气地说。
“我很歉仄。”
小银子狼狈地从黑黑暗走出来，满身是伤。
他极其认真地盯着我：”永生者，我要托付你一件事。“
“干掉这个所谓的血族圣子？”我说。
“没错。”
“不干掉他，他就会干掉我们，所以……这还用说吗？”我一挥手，“苏打，嘻嘻，去帮帮鬼将军。”
“鬼将军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打别了我一眼，“再说了，这里另有些难缠的敌人。”
那两具普通的死尸绕过战场，朝我们扑来。
“还没摔够是吧！”
不用我说，嘻嘻已经行动了。
“上面。”何骏提醒。
我抬头，看见一片黑影落下——老梵卓！
随后，雪白的九尾挡在我眼前。
空气一荡，苏打胁着老梵卓冲到楼上去了，楼板上的灰尘簌簌下落，我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灰。
咳嗽了几声，我抬头，望见一身白衣单薄得险些要飘起来的炼死师。
他也正看着我，脸上挂着笑意。
他背后是倒下一片的吸血鬼，我背后是何骏和小银子，我们的视线在猛烈的战场上方相撞，像是摩擦出了火花。
这局面似乎是一张棋盘，双方棋子在四处杀得难舍难分，帅与将隔空相见，必有一方要满盘皆输。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头发未染霜，着凉亦错在我幼稚。”
轻轻的歌声突然在这棋盘上响起，如夜风，如细雨。
我和炼死师同时转过头。
预言家林夕坐在落地窗边，看也不看这喧闹的战场一眼，只是唱着这么一首听起来叫人伤心的歌，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春秋。”何骏说。
“什么？“我听得呆住，歌声中的悲凉让我的喉咙都有些生涩。
“这首歌的名字。”何骏压低声音。
春秋……预言家都已看遍了吧。
我望着那个孑立的身影，感同身受，心里突然发生了一种奇异的感受。
这种感受是如此的强烈，在我反映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奔跑。
“你要去干嘛？“小银子在我身后喊。
我没有转头，那股突如其来的感受如同蚊虫咬噬着我的心，驱使着我，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窗边。
“血族圣子”身影一闪，横在我的去路上。
我咬咬牙，拼命克制住恐惧，没有停下。
满身黑气的鬼将军大喝着跳过来，抱着“血族圣子”扑开。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工具的炼死师走了过来，袖口中飘出的白骨在空中凝聚出长刀的模样，挡在到达窗边最近的路上。
“别捣乱，看看气氛啊你。”炼死师说。
“去你的！”
我大叫一声，发了狠，径直冲已往，像是一只开弓便不知道转头的箭。
因为我知道，一旦转头，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电光火石之间，我晃了晃肩膀，长刀斩在我的左手臂上，在汹涌的剧痛将我击倒之前，我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跳出，伸出右手，抓住了预言家的脚腕。
悬在落地窗外的脚腕。
“在世多好，别想不开跳楼啊。”我大口大口地喘息，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只能咬牙维持着不让预言家掉下去。
瞥眼一看，左臂已经从我的肩膀上消失。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林夕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没想到吧……舍掉一条手臂来救你……这种事情，连我自己都还没回过神来……”我惨烈地笑了笑。
林夕叹了口气：“放手吧，这是我的选择，我的结局，我的命运——你不用救我。”
“救都救了，我不会放手的。跳楼很难看，还很痛……相信我，我知道的……”
我因为剧痛和脱力开始哆嗦，抓住林夕的右手摇摇晃晃。
“在这个时候死去，才是最切合他命运的结局，你为什么要破坏这样完美的剧情。”炼死师徐徐走了过来，“还这么拼命？”
不出意外，他只要一脚，就能把我和林夕一起踢下去。
“要问为什么？”我奋力握紧右手，“反抗命运这么酷的事情，我他妈怎么能输给你！”
炼死师缄默沉静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我这句话的寄义。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
但我听清了炼死师的下一句话。
“那你就跟他一起下去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