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画
在我们敲了五分钟，而且在外面威胁要冲进去暴打他一顿后，郭德胜终于打开了门，把我们放进去。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墙下种着花卉，不外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所以显得有些杂乱。摆在墙角下的藤椅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们走进里屋，看见先前那个扎着辫子的小青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头去问郭德胜：“你把他打死了？”
郭德胜学着之前小青年那样摊了摊手，说：“我可不是故意的，不外是推了他两下，他就倒地不起了。”
何骏蹲下来，摸了摸那小青年的脖子，又把他的脸翻过来看了看，问：“他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话？”
“话？”郭德胜看了他的保镖一眼，”他有没有说什么？“
“郭少，我也没太听清，不外他似乎说什么……他要？”
“他要什么？”小银子说。
“是药，这个。”何骏在那小青年的裤兜里一摸，拿出一个像是喷雾一样的工具来，“他有急病，你们把他害死了。”
“这可不能怪我，适才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他自己找不痛快，这孙子，有病不去好好治病，耍什么贱。”郭德胜说。
怎么又死了一小我私家。
我马上感受有颔首大，刚想教训郭德胜两句，让他赶忙去自首，突然转念一想，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
在娱乐会所里的时候，那个胖子也是主动上门来找茬，然后死在我手里……
难道说，眼前这个小青年，也是炼死师派来诬陷我们的？
“何骏，你说，这小我私家会不会……”我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他身上没有炼死师的死气，不能确定他就是炼死师故意部署的。”何骏从地上站起来，四下审察。
“炼死师？”郭德胜却突然一脸兴奋，“那就是和我们作对的人吧？”
“什么我们我们的，别和我们攀关系，我早跟你说过这件事很麻烦，叫你不要掺和进来，现在好了吧，你手上沾了条人命。”我不耐烦地说。
“这么说来，就更不能怪我了，都是那个什么……炼死师的错。”郭德胜不要脸地说。
“你把人拖进来，外面许多人都看见了，现在人死了，你没得跑，等着进警察局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进就进呗，我这属于正当防卫，我家的律师会帮我出来的。”郭德胜满不在乎，似乎这已经是屡见不鲜。
看他那副臭屁的样子，我真想打他一拳。
“看看这边。”何骏突然作声道。
我转过头去，看见何骏站在屋子的角落，从一堆充满蜘蛛网的杂物里，抽出一幅旧旧的油画来。
那副画被遗忘在角落里很久了，灰蒙蒙的，看不出画了什么。
“不就是一幅画吗？”小银子说。
这肯定不是一幅简朴的画。
我从何骏那熟悉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一定是找到什么线索了，或者说，他从这幅画上已经看出了什么。
就像他之前两次找到的线索一样。
“是预言家的线索？”我坚决问。
“上面有命运的痕迹。”
何骏把画放在桌上，去茅厕找了根洁净的抹布过来，轻轻把画上的灰擦掉，显出它真正的样子。
那是一个孤苦眺望的背影。
她坐在高楼上，腿伸出去，脚下是一片矮矮的城区，向远处延伸，一直到荒芜的地平线。
她的手也伸出去，像是要拥抱着远方的云彩。
配景是绯红的夕阳，仿若整个天空都烧了起来。
“看起来还挺有意境的。”小银子第一个发出评论。
“这画不怎么样。”郭德胜评价说，“我家里茅厕挂的画都比它好。”
“行了知道你家有钱了，下一个。“我看着何骏。
如果说这幅画里有线索，预计也只有他才气看出来了。
“这幅画，是一个女人画的。”何骏捏着自己的下巴。
“是因为画里的那个背影是女人么？”
“嗯，在KTV侧写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奇特的景象。”何骏问我。
要说奇特的景象……
“我似乎看见过一个女人。”
“没错，我也看见了。”
何骏点颔首，指着画上的那个背影，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就是画这幅画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和预言家有关系？”我想通了。
“可能性很大。”
“既然这个女人和预言家有关，我们要去哪里找她？”小银子作声问。
“她原本应该是住在这里的，茅厕里洗漱用品摆放的位置，垃圾桶里撕了一半的照片，院子里的那些花卉，都指明，这里曾经住了一个女人，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何骏顿了顿，指着地上小青年的尸体说：“原本问他是最简朴的方式，但是他死了。”
看着我和小银子不友好的目光，郭德胜欠美意思地合掌致歉。
“我们现在只能从这幅画里找线索，画中的这个背影，应该就是那个女人自己，所以，要找她的话……”
何骏指着画中女人所在的高楼：“我们得找到这栋楼。”
“画得这么抽象，鬼知道这是哪里啊？”郭德胜说。
“抽象的只是配景，这栋楼的布景应该是真实的。”我想了想说，“看上去挺高的，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本市像这样的高楼，一共有几栋？”何骏问。
“我查一查。”小银子掏脱手机。
“不用查了，本市像这么高的楼一共有七十九栋，其中七十栋我家都有占股。”郭德胜说。
小银子愣住，看着郭德胜的眼神放出金钱的光线来，亲切地喊：“郭少，什么时候送我一栋呗。”
有点节气行吗，你可是吸血鬼贵族啊，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求包养的失足少女？
郭德胜也被小银子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了，搪塞道：”好说，好说……“
“你们的PY交易之后再私下谈，现在你先告诉我，有哪一栋楼是伶仃出来的。”何骏说。
“伶仃？”
“这幅画已经体现得很明白了，从这高楼顶望已往，远处没有任何遮挡物，底下的修建也矮得可怜，说明这栋楼是那里唯一的高楼，嗯……”
何骏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说：“最西边的高楼是哪一栋？”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幅画里，夕阳的偏向没有任何一栋可以称得上是高楼的修建，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所在的楼，是从西边数过来，最高的。
“最西边……”郭德胜想了想，说，“似乎是明珠电视台。”
电视台……
“就是那里。”何骏笃定地往屋外走去。
郭德胜也计划跟上我们，却被我给拦住了。
“你不能在这里抛弃我啊！”
“你先去自首吧。“我坚定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