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一回寄云殿就看到萧明泱躺在她的藤椅上把玩着一堆古玩玉器,旁边几个侍女心惊胆战地看着,也不敢阻止。
抬手让侍女退了下去,秦观月走已往扫了眼,“别给我打碎了,我要还人的。”
“还人?”萧明泱讶异,“宁昭这么小气的,赏赐臣子的工具还要回去?”
“不是他,是他儿子。”
“她儿子……啧啧,二皇子啊。”
萧明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宫外传你和天子有一腿,没想到你是看上了他儿子。”
秦观月白了她一眼,将她手中拳头巨细的明珠放回了锦盒里,“这笑话一点也没有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你那个小前任?”
“……前任?”
秦观月皱眉,“什么前任?”
萧明泱理所虽然道,“越闻天啊。”
“……”
越说越没谱,秦观月喊来侍女,准备将将那一盒的珍品送回宁巳那里,没想到侍女过来禀报太子宁辰与二皇子来访。
秦观月心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让侍女将那二人请了进来。
太子宁辰一进来看到萧明泱愣了愣,很快挂上了笑容,“见过女帝,少师。”
“太子客气了。”
萧明泱客气了下,就拄着胳膊看向一旁的宁巳,笑问,“二殿下又来了啊?”
宁巳到底是皇子,难免有些尴尬,“是啊,正巧路上遇到了皇兄,便一道来了。”
宁辰便笑得矜持温和了许多,“少师宫中居住月余,孤却一直未能来探望,还望少师不要见责。”
“太子言重了。”
秦观月礼貌地回了句,心里却清楚的很,她虽是太子少师,可实际都知道是虚职,不外是参政的一个借口而已,还不值得他这太子亲自登门造访。
不外谁让她正得圣宠,背后还靠着钦天鉴呢。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导致太子的笑容也浅了些,随便外交了几句便送上了带过来的礼。
秦观月原来没计划收,她虽然不怕,却也不想顶个结党营私的名声,谁知对方送来的礼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一个防身的暗器。
“此暗器乃是从襄未高价购得,以烁金打造,坚不行摧,可贴身携带,就算是不懂武功之人也可以用,世间仅此一件。”
“那便谢过太子殿下了,观月谢谢不尽。”
见她收了礼,太子显然很兴奋,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带着侍从走了。
宁巳看着那巴掌大的盒子暗器,有些不平气,“这工具女人家拿着多危险……”
秦观月没搭理他,转而将那盒珠宝还给了宁巳。
宁巳脸色尴尬,“秦女人……你都收了皇兄的礼,为何不能收我的?”
“太子殿下送的是防身护命之物,二殿下送的却是身外之物,在下并不需要,所以照旧还给殿下的好。”
“……”
这话相当直白,即是明着说不喜欢了。
宁巳自然也欠好再送出去,只好带着工具灰溜溜地走了。
人一走,萧明泱就瞥向秦观月手里的那暗器,“这太子看着不智慧,倒是会送工具。”
“不是他送的,应当是身边有个智慧人,知道我最近冒犯了不少人,最担忧的就是小命,只能躲在宫里不出门。”
秦观月从盒子里拿起那阴森森的巴掌大的暗器,轻笑一声,“只可惜他身边那人没料到你会在我这里,没能提醒他不要在你面前提及烁金。”
襄未一贯严格把控烁金流向异国,除襄未军队以外,别人也只有通过私下交易才气获得一两把烁金武器,虽是果真的秘密,但稍微智慧些的人也不会傻到襄未女帝面前拿出私自购置的烁金武器。
“他不是傻,只是心急想跟你邀功,生怕你不识货,看不出他的心意而已。”
萧明泱端起茶杯抿了口,笑道,“依我看,他身边的那智慧人也不是多智慧,否则怎么挑了这么小我私家当主子。”
“别这么说,人家到底是大羲太子,未来的大羲天子。”
秦观月一边研究着那暗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外看来他自己也不太相信,究竟二皇子的母妃云妃更受宠,他自己也没什么才气,也不怪他会跑来拉拢我。”
萧明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计划被他拉拢吗?”
“看情况,至少这暗器送得挺合我心意,能让我出趟门。”
“怎么,不怕死了?”
“怕,不外宁婴的心腹卧底还没找出来,烁金舆图的事又被网罗给宣布了出去,我得抓紧时间了。”
“难道不是你故意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怎么说的这么难听,骂人家是狗。”
“……”
寄云殿外,宁巳边气冲冲地往外走边诉苦,“凭什么不收我的工具?那么多珍宝,价值千金啊!比不上个铁器?”
“是是是!”
“我长得不俊朗吗?”
“俊俊俊!”
“照旧因为……皇兄是太子?”
“是是——不是!”
那侍卫连忙解释,“绝对不是,秦少师可是堂堂钦天鉴首徒,大羲未来的帝师,怎会像寻常女子那般恋慕虚荣?”
“这倒是……”
宁巳若有所思所在颔首,又突然皱了眉,“那岂不是我也没什么优势?”
“古话说得好,男怕烈女女怕缠,殿下只要时常来寄云殿看看,时不时弄些新奇好玩的玩意儿送送,秦少师到底是女人家,说不得就对殿下动了心了。”
“新奇好玩的……”
宁巳名顿开,“是了是了,该送新奇的,没见过的!”
侍卫点颔首,提议道,“七日后问梅宴将开,届时殿下可以邀请秦少师一起,再买些稀奇的玩意儿就地送于她。”
宁巳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路子,欢快奋兴地走了。
另一边,太子宁辰也心情颇好地回了府。
太子妃韩令仪见了连忙上前迎接,孰料太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向西厢房奔去了。
韩令仪身旁的丫鬟见了气不外,“定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
韩令仪皱眉,“玲儿,不许乱说。”
玲儿气呼呼地瘪嘴,显然很不平气。
韩令仪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地回了房。
西厢房中,一位年轻的白衣女子正坐在镜前梳妆,身段婀娜,容貌娇媚,宁辰上前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女子惊呼一声,随即歪在他怀里娇嗔一句,“殿下吓到我了。”
宁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无心,你出的主意果真有用,那秦观月退了其他人的礼,唯独收了孤一小我私家的礼,还说谢谢不尽呢!”
“那便恭喜殿下了。”
柳无心从他怀里坐起,笑道,“那秦观月初来乍到,虽有陛下支撑,但到底在朝中毫无基本,京城可不是浮云山,她自然也是怕的,否则也不会在宫里躲着不敢出门。”
宁辰听她说得有理,对她更欢喜了几分,立即允许了带她一道去几日后的那场宴会。
柳无心犹豫道,“那姐姐怎么办……”
宁辰不耐烦地回了句,“她若是想去,侯府有的是途径,你不用管她。”
柳无心立即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