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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农女的致富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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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农女的致富指南 小小牧童 10570 2018-04-19 17:03:49

  第1章

  “姐姐救我,好痛,我好痛!”凤离的召唤声像刀子般扎着她的心。

  “凤歌,若想你弟弟活命,知道该怎么做吗?”孟静姝指向一旁的锁魂阵,那里是她为凤歌准备的宅兆。

  也就只有凤歌需要用上这样的宅兆才气将她杀死。

  不仅杀死她的身体,更要扑灭她的灵魂,让她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获得大师兄?”指甲嵌入掌心的软肉里,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以?”孟静姝漂亮的脸蛋上浮起狠厉之色,眼眸中杀气四溢,“不要再空话,我数到三,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凤离只有十岁,他已经知道分辨是非。先前不懂,以为只要姐姐打败孟静姝,他就能获救。

  可是现在,他似乎明白过来,孟静姝要拿姐姐的命来换他的。

  “不要,姐姐不要,不要管我,杀了她替我——”报仇两字尚未出口,捏着凤离脖颈的手指忽的一紧,将凤离将要出口的两个字捏了个破坏。

  “一。”孟静姝怨恨嫉妒的目光定格在凤歌的脸上,这张脸,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能将大师兄勾得死心塌地。

  “我如何能信你?若我赴死,你依然不愿放了凤离,我找谁说理?”孟静姝是掌门的千金,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她能找谁说理?

  “你没有选择!”说完那掐着凤离脖颈的手指再次增了一分力,凤离已经开始翻白眼。

  凤歌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在她面前。

  “好,我进,你最好说到做到。”

  凤歌扭头,朝松了口气的凤离道:“阿离,姐姐走了,往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别让姐姐担忧,好吗?”

  风离张着嘴想说话,却只是吐出一口鲜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毅然走进了锁魂阵,脚步刚停,摆在阵角里的铜像嘴中便射出一柄柄淬了毒的利剑。

  在锁魂阵里,她的玄法施展不出,连移动都变得极为缓慢。

  利剑刺入她的前胸,后背,小腹,大腿,将她扎成了一个刺猬。

  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一只恶狗,正一口口的撕咬着她的身体,欲将她撕成破坏。

  ————

  “师姐,大事不妙,凤歌的灵魂逃出了锁魂阵。”青衣少女急慌慌冲到孟静姝的面前。

  “你说什么?”正闭目修炼的孟静姝立时睁开双眼,眸间厉芒闪烁。

  青衣少女跪倒在地,抖着身子回禀:“那凤歌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明明已经被锁魂阵困住,竟,竟逃了两魂三魄。”

  孟静姝冷厉的面色突然缓了三分,“你是说,她只逃了两魂三魄?”

  “是,她只逃了两魂三魄,剩下的还困在锁魂阵里。”

  孟静娈悄悄抬眼,暗自审察,见其先前的怒容已经淡散不少,眉目间甚至泛出浅浅笑意,刚刚暗自舒气,悄摸擦去额间冷汗。

  静姝从榻上下来,合身的青色长裙衬得她腰肢纤软。

  “她竟连失传百年的剥魂术也学会了,真是可惜呢。”百年难遇的天才又如何?还不是死在她孟静姝的手里。

  没有凤歌,大师兄就是她孟静姝的。

  “大师姐,现在我们怎么办?”孟静鸾问。

  孟静姝凉笑,抬手抚弄着净瓶中的柳枝,“什么都不用做,不外是两魂三魄,成不了厉鬼,也入不了轮回,不出三日,她就会六神无主,彻彻底底的消失。”似乎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所累,原本翠绿的柳叶突然泛了黄。

  第2章

  凤歌死了,可她还想活。

  她是百年难遇的全阳女,想要重返人间,须得找到和她同一天同一时刻出生的全阳女。

  即是百年难遇,又怎会轻易找获得?

  就算找到,以全阳女的体质,她现在区区一缕残魂,基础就上不了身。

  风歌从来都不怕死!

  可死在那种人手里,她不宁愿宁可!

  且弟弟凤离还在那贱人手里,她不能就这样死!

  夜幕降临,凤歌从柳树里飘了出来,‘身体’还没飘出小树林,一阵强大的阴气朝她扫来。

  凤歌不是普通‘人’,她是青山派天赋最高的女门生,是玄术界最年轻的翘楚,自然不会被这突然泛起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

  强大的阴气朝她扫来时,她反映极快的捏了个诀,迅速隐入一棵柳树中。

  那股阴气不是冲她而来,她不外扫到一点浪头而已。

  什么工具的阴气这么大?

  一道黑影泛起在林中,法式似乎不太稳,跌跌撞撞的走着,还没走到凤歌藏身的柳树这头,黑影便倒下了。

  好奇心不止人有,鬼也有。

  凤歌飘到那黑影前。

  看身形约莫是一个男人,真是奇怪,她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是因为她的‘身体’快要消失的缘故吗?

  “往那边去了,快追!”远处传来莽汉的叫嚣声,纷杂的脚步朝她这边跑来。

  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她竟不想那些人找到眼前的男人。

  “操——鬼打墙,谁是童子身?快撒尿!”

  “没有童子?一个都没有?”

  “你们这些浪货,平日装的跟圣人一样,到了这时候,连滴童子尿都挤不出来。”

  凤歌勾唇,刚刚的担忧一扫而空。

  她现在只余两魂三魄,能力有限,还怕挡不住这些人,倒是她想多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他看着眼前的凤歌。

  一个残魂?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似乎淬了冰渣,冷的犹如幽冥罗刹。

  凤歌微愣,不行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能看见我?”

  这种感受很欠好,男人能看见她,而她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男人的脸,像是蒙着一团黑雾,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男人不作声,只冷冷的盯着她,“为什么帮我?”

  看来是她多事,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弱。

  她不想说太多,耸了耸肩道:“算我多事,你只当没见过我,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过了今夜,或许世上再也没有凤歌,如何再见?

  男人看着残魂飘然远去,想要伸手抓住她,可这一抬手,胸口便疼的厉害,半点法力也施不出来。

  凤歌刚飘出树林,一股阴风突然平地而起,事发突然,她这残魂基础定不住身形,就这么被那强悍的阴风给煽飞。

  她像一片在狂风中飞翔的落叶,随着阴风翻飞飘荡,直至感受不到一丝的阴力,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是哪里?”眼前是一片山林,满目葱郁之色,山峰连绵不停。

  山林里阴气森森,正凡人不喜欢这种阴森。

  她现在不是正凡人,甚至不是‘人’。

  她喜欢这种阴气森森的感受,很舒服。

  若不是灵魂残缺,无法修炼成阴鬼,她真想爽性躲进这山林里,修成强大的阴鬼之身,回青山派报仇。

  第3章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身体,供她寄养残魂。

  正准备离开山林,一阵悲怆的哭声传入耳中。

  哭成这样,莫不是有人死了?

  凤歌心头一喜,忙循声飘去。

  有人死,便代表有身体可供寄魂,若是合适,甚至可以还阳,重活一世。

  她已经不奢求还阳重活,只希望能找到一具不那么排斥她的身体,供她养魂一阵子,待她将三魂六魄养齐再说。

  伤心哭泣的是一其中年妇人,躺在地上的是花季少女。

  她看见少女的灵魂从躯体里飘了出来,很漂亮的女孩。

  女孩显然不想死,她想重新回到自己的躯体里,可试了好频频都没乐成。

  这时林中刮起阴风,一个身穿白袍的鬼差泛起在少女面前。

  少女想逃,却如何逃得过鬼差手中的定魂鞭。

  少女挣扎尖叫:“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我还没死,我不宁愿宁可!”

  鬼差冷冷的看着少女,“你的时辰到了,再不走,便入不了轮回道。”鬼差对少女说着话,眼睛却看向凤歌。

  少女也看见了凤歌,“你为什么不抓她?偏偏只抓我?快放了我!”

  “一缕即将消散的残魂而已。”鬼差收回了目光,押着少女消失在黑雾之中。

  阴风消散,她迅速飘到少女的躯体旁,试着躺进去,却被一股阴力推了出来。

  我的乖乖,运气要不要这么好?竟然是全阴女。

  全阳女碰上全阴女,天生的克星。

  难怪斥力这么大!

  就快天亮了,若再不能夺舍,天一亮她就会六神无主。

  她不能六神无主,弟弟还在孟静姝的手里,她绝不能就这样死。

  咬了咬牙,眼下唯有孤注一掷,再无旁法。

  凤歌本就只剩两魂三魄,魂力不继,想要夺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况且,对方照旧个全阴女。

  若施还魂诀,便只有两条路。

  乐成,还魂重生。

  失败,六神无主。

  于凤歌而言,她只有一条路,没有第二条路。

  跪在少女身前哭泣不止的妇人突然昏了已往,待她醒来时,已是越日清晨。

  淡金色的阳光落在少女半干半湿的衣衫上,落在那如山峦般起伏的胸脯上。

  妇人愣了愣,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少女的胸脯,没错,有起有伏,她没看错。

  妇人扑上前,颤着手指搭上少女的腕脉。

  脉息虽微弱,却真实可触,还在世,她还在世。

  怎么会?昨夜明明没了气息,心跳脉搏全都没有了,怎么会?

  喜悦总归是大于惊讶的,她赶忙背起少女,慌忙离开了河滨,回到她们栖居的乡村。

  “顾大嫂,风丫头这是怎么了?”一个扛着农具的男人见顾嫂背着昏厥不醒的风柯小跑着,赶忙打招呼询问。

  顾嫂敛下面上的忧虑,干笑道:“这丫头贪玩,摔了一跤,不碍事。”说话间脚步未停,不待男人问出第二句话,她便已经远远跑开。

  回抵家里,将门关上,手脚麻利的给风柯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易服时摸着她左边身子发烫,右边身子又极凉。

  这是什么情况?

  第4章

  猛然睁眼,她看见从破漏屋顶泻下的缕缕阳光。

  老天爷果真照旧公正的!

  凤歌醒了,于三天后的晌午。

  仲夏的阳光很狠毒,可看在凤歌的眼里,却是那么温暖可爱。

  她又可以直面阳光了!

  她又可以自由呼吸了!

  “哐铛。”器皿坠地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凤歌转头,瞧见一个呆若木鸡的妇人,正是那天在小河滨悲哭不止的妇人。

  “小姐,你可算醒了!”顾嫂红了眼眶,喜悦的泪水滔滔而落。

  小姐?

  凤歌扬眉,原来她们不是母女。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许多事记不清了。”她面色苍白憔悴,唇角微微勾着,笑容意味深长。

  顾嫂有些懵,眼前的女孩,明明是风柯小姐,可又感受不是。

  凤歌没有多说,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掬了一把阳光,热热的,很舒服。

  目光落在正对着大门的小树林上,美眸微眯,面上的笑容淡了两分:“这是寒林!”

  她没有问顾嫂,只是在述说她看见的。

  顾嫂忙忙颔首:“对呀,这是寒林,咱们搬来这里时才种上的,夫人说您怕热,在这里种上一片寒林,夏天就不会热了。”

  虽然不会热,寒林聚阴蕴煞,怎会热呢?

  还种在正对大门的地方,用心不行谓不险恶。

  不外也算玉成了她,若不是这片寒林,她恐怕不会再醒来。

  寒林所聚引的邪煞,只会危害这间屋子的主人,而这间屋子的主人已经死了,阴阳簿上,再没有她的名字。

  如今屋子的主人,是凤歌。而凤歌,从来就不怕这些邪煞。

  这些天她一直守着小姐,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小姐就是小姐。

  可眼前的小姐,又不像是小姐。

  气质,言谈举止,甚至是站姿,完全像是变了一小我私家。

  仲夏的夜,本该燥热的房间里,此时冷的出奇。

  就算是山林夜冷,也不会冷成这般。

  闭着的眼悄悄掀开一条细缝,光线昏黑的房里多了些不应泛起的工具。

  这是凤歌生平第一次在没有开阴阳眼的状态下见到不洁净的工具。

  以前的凤歌是全阳女,至刚至阳,没有阴邪能靠近她,她自然也看不见这些工具。

  若想看,唯有用玄法打开阴阳眼,方能见到这些工具。

  如今她上了全阴女的身,而全阴女的体质本就极易招惹这些工具,能看见一点也不稀奇。

  这就是外面那寒林聚养出来的工具吗?也不怎么样嘛!

  闭上眼,将被子往上拉,盖住祼露在空气中的肩臂。

  她知道有一个吊死鬼飘在她头上,长长的舌头险些要碰到她的额头。

  她也知道有一个淫鬼躺在她床上,用那双淫邪的鬼眼盯着她的身子上下来回。

  另有一个水鬼湿哒哒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原主风柯能看见它们,被他们整天这样骚扰,难怪身体这么差弱,能活到这岁数,还真是不易呢。

  她不怕这些工具,这些工具基础伤不了她。

  像往常一样,淫鬼伸出了它的手,先将那青绿色的手掌伸向了女孩莹白如玉的面颊。

  第5章

  ‘嗷’的一声鬼叫,淫鬼的手像是被大火灼烧般冒出了白烟,疼的它迅速离开床铺,缩在墙角不敢转动。

  吊死鬼见状,朝淫鬼冷笑轻哼,那声音阴森恐怖。

  腥红长软的舌头从吊死鬼嘴里甩出,甩向床铺上的女孩,就像往常一样,用它的舌头,缠住女孩的脖颈,将她高高吊起,等快要气绝时再将她放下,如此重复的折磨,看着女孩挣扎哭泣,又无力反抗的模样,是它们唯一的乐趣。

  然而这一次,它长长的舌头没能卷住女孩的脖颈。

  像淫鬼一样,舌头刚碰到那女孩的身体,便有阵阵白烟冒起,似乎有人在用大火灼烤它的舌头。

  吊死鬼和淫鬼都在女孩身上吃了大亏,落水鬼自然不会再去冒险,究竟它们三个实力都差不多。

  屋里的阴冷很快散尽,当她觉得热时,刚刚睁开了眼睛。

  几个小鬼也敢在她面前放肆,她十二岁便下山入世,见识过的阴鬼煞魂不知有几多。

  若非此时魂残魄损,玄法尽失,她会让这几个招惹了她的小鬼安然离去?

  为了能睡个好觉,她在屋里翻找了一阵,用些零碎的工具在房里摆了个驱煞局。

  有了驱煞局,外头的小鬼进不来,只能在屋外彷徨,既送了阴气来助她养魂,又不会扰她好眠。

  且有了外头的聚煞寒林,她连养魂局都不用摆,那寒林所聚蕴的阴气,比寻常的养魂局所聚养的阴气要浓厚的多。

  ……

  就算没有小鬼骚扰,她这一觉睡的也不算牢固。

  做了整夜的梦。

  梦见弟弟哭着喊救命,梦见大师兄站在青山脚冷冷的望着她,梦见自己六神无主……

  醒来时,外头很喧华,叫嚣声很是凶悍,顾嫂的声音在那些叫嚣声中显得尤其的低弱。

  她支起身子听了一会,约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宅子是风家的工业,而顾嫂只是风家的下人,那两个来闹事的,正是风家的所谓远房亲戚。

  他们认为风柯已经死了,这屋子就该由他们代风家收回去,让顾嫂现在立马收拾工具滚开。

  顾嫂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便一直这么喧华不休。

  这些人在院子里叫得很凶,只有顾嫂一小我私家拦着,若他们真要冲进来,顾嫂又怎么拦得住?

  他们是在怕呢!

  那就让他们怕个够!

  凤歌慢腾腾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件素白长裙,黑发披散,再用清水将脸打湿,就这一步步走到窗边,从半开的窗口往外看。

  她的身形刚到窗边,外面的阴物便迅速退入寒林之中。

  院中阴风乍起,凉得人后背发麻。

  明明站在日头下,本是汗如雨下的状态,被这阴风一扫,几人都在打寒战。

  “怎,怎么回事?”穿着褐色短褂的中年男人伸手推了身边的瘦高青年一把。

  瘦高青年也是背脊凉透,每次来这里都觉得比别处要冷,今天尤其的冷,似乎置身于阴鬼横行的地狱。

  瘦高青年刚要说不知道,眼角的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那半开的窗户内,像是有人——不——更像是有鬼。

  腿上的力气像是被抽闲般无力,双手下意识扶住身边的人,一张嘴,牙齿都在颤:“福,福叔,窗,窗,窗户那——”他说不下去,赶忙闭上了眼,想跑,可腿脚却使不着力,胆都要破了。

  第6章

  被叫福叔的中年男人一边骂着青年没用,一边转了眼去看青年所指的偏向。

  那一看,吓得他六神无主,扭了身就跑。

  青年见福叔跑了,也赶忙随着跑,却又跑不快,心里那个急呀!人还没跑出小院子,裤裆处便涌出一股热流......

  顾嫂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怎会吓成这样?待青年跑出去后,她扭头回望,窗里窗外,什么都没有。

  “小姐醒啦!”顾嫂端着热水进门,瞧见小姐正坐在床畔挽发。

  “嗯,似乎睡了很久。”她轻声应着,先前眼中的凌厉之色,在见到顾嫂时已经消散无踪。

  一顿午饭的功夫,凤歌从顾嫂嘴里套出不少话。

  原来她不是这村里人,而是远在京都的风家巨细姐。

  顾嫂是风柯生母的陪嫁丫鬟,为了完成主子的嘱托,抛家舍业的陪风柯来到这小山村里生活,一住就是十七年。

  风柯的生母原是风家主母,风柯一出生即是风家嫡长女,本该在京国都享受荣华富贵的风家巨细姐,此时却在距离京国都两千里外的小山村里苟延残喘。

  顾嫂说,风柯出生那天,本是白昼,却突然酿成了黑夜。

  狂风咆哮,像是万鬼在号哭。

  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

  直到从风祖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那阴冷可怕的黑暗刚刚逐渐散去。

  “我就是那个婴孩?”凤歌挑眉,看来这具身体不止是全阴体质这么简朴呢。

  顾嫂颔首:“是,小姐就是在那时出生的。厥后老爷请了羽士来家里作法,那羽士说小姐命犯阴煞,是个不祥之人。”

  羽士还说了许多,都是欠好的话,她欠好说给小姐听,只当没听过吧。

  “命人在这屋门前种下寒林的夫人,是我的生母?”风柯问。

  “虽然不是。”说完顾嫂便红了眼,“你母亲在得知老爷要贬妻为妾,还要将小姐您送到山村里来时,她以死相逼,希望能将你留下,谁知她那一撞,竟真丢了性命。倒是自制了那个女人!”

  所以,风柯的生母已经死了,现在风家的主母是和她不相干的人。

  难怪会在门前种下寒林,她这是想让她死啊!

  取了帕子递到顾嫂面前:“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凤歌的声音很凉淡,听在顾嫂的耳中特别不正常。

  小姐平日说话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凤歌起身,漫步踱至窗前,透过窗隙望向院外,绿中泛青的寒树叶在风中摇颤,纵是在艳阳之下,寒树林上方始终都萦绕着缕缕阴黑之气。

  “我确实生来命犯阴煞,但未必就是不祥之人。那些说我不祥的人,恐怕醉翁之意吧!”

  岂论是全阴女,照旧全阴女,都是百年难遇的灵体。

  一个至阴能通冥,一人至阳能越道。

  不知是风柯的运气好一些,照旧凤歌的运气好一些。

  一个留了魂,一个留了身,阴阳合合,究竟命运会如何?

  且行且看吧!

  …………

  青山派

  云长君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凤离,双掌紧握成拳,骨节苍白。

  原本深沉如海的眸底,此时掀起了滔天巨浪,即是站在屋外的侍从也感受到他汹涌翻腾的怒意。

  第7章

  房中跪着一个青衣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白着脸抖个不停,连眼都不敢抬。

  “你再说一遍!”云长君的目光始终未离榻上的少年,声音冷的仿如寒冰砭骨。

  “大师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真的——”少年还欲再辩,站在床前的云长君不知何时掠到了他的身前,遒劲的手指箍住他的脖颈,力道刚恰好,不会让他窒息而死,却又能让他感受到死神临近的痛苦。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年被箍住脖颈,哪里说得出话来,啊呀了好几声才被云长君给放开了。

  “我说我说——”他重重的喘息着,满目惧色:“是大师姐,是大师姐做的,她用凤离师弟的性命做要挟,逼身中剧毒的凤歌师姐进了锁魂阵。”

  笔直的身形踉跄欲倒,喉头一口腥甜涌出,喷了那少年一脸。

  身中剧毒,锁魂阵。

  剧毒虽然要命,可以青山派的手段,纵是身体死了,还能以秘法再次复生。

  前题是,魂全魄俱。

  可她入了锁魂阵......

  他揪着胸口的衣衫,忍着心脏的剧痛,目光再次落在满面血污的少年身上:“她死了,连灵魂也散了?”问出这短短的几个字,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少年摇头:“我不知道,大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他并不知道那天大师姐要搪塞的人是凤歌师姐,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孟静姝!

  “她不会死!”云长君起身,抬袖擦净嘴角的鲜血,提步往门口走去,“看住凤离,若有半点差池,你也不用活了。”

  少年的身子颤了颤,抬眼去看床榻上的凤离,若不是大师兄实时赶到,护住了他的心脉,此时怕已经姐弟团聚了吧!

  云长君像阵风般刮上了青女峰,这里是女门生的住所,同门男门生禁入之地。

  云长君并不是第一次来青女峰,但却是第一次进入孟静姝的住处。

  “孟静姝!”他站在小院中,俊面凝霜,眸光如刃般盯着那紧闭的雕花门。

  门被推开,青衣少女快步走出,垂眉低目的站到了云长君的面前:“大,大师兄,静姝师姐她,她不在。”

  “去哪了?”从他踏入这个院子,他便知道孟静殊不在,这里没有她的气息。

  “说是跟掌门去玉山赴宴了。”青衣少女说着话,依旧不敢抬眼。

  “哼——她倒是跑得挺快。”云长君盯着眼前的少女,突然伸手,两根手指像铁钳般钳住少女的下颚,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说,你们是怎么害凤歌的?”

  少女的脸色越发的白,身子不由自己的抖了起来,下颚疼的眼泪直流,连挣扎都不敢。

  “真的不关我的事,大师兄饶命。”她曾哭求师姐带她一起走,可师姐铁了心让她留下挡灾。

  青山门上下,谁不知道大师兄的为人,外貌和善好说话,其实是个笑面虎。

  谁要是惹怒了他,下场绝对凄惨。

  第8章

  而凤歌,是大师兄最在乎的人,为了凤歌,他什么都敢做。

  杀两个师弟妹算什么?

  捏着下颚的手指又加了两分力,少女疼的险些晕已往。

  “还不说吗?”

  少女一边哭一边哽声道:“大师兄,真的不关我的事,是静姝师姐和静鸾师姐做的,我,我也是事后才听说。”

  云长君忍着心痛,咬着牙根,一字字问:“凤歌她,真的六神无主了吗?”

  “没有没有,凤歌师姐并没有六神无主——”少女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心底涌现了许许希望。

  果真云长君的手指立时就松了,水墨般的眸子紧凝着少女那满是鼻涕和眼泪的脸。

  “说清楚!”

  少女顾不得先擦脸,赶忙回他:“那天我听到静鸾师姐向静姝师姐禀报,说凤歌师姐的灵魂从锁魂阵中逃了出去。”

  云长君大喜,可又觉得差池,锁魂阵乃是青山门的独门玄阵,十分厉害,凤歌怎么可能逃出去?

  “你敢骗我?”云长君手伸向了悬于腰间的短剑。

  少女忙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是静鸾师姐亲口说的,说凤歌师姐逃了两魂三魄,我亲耳听到的。”

  两魂三魄?难道,她用了剥魂术?她竟学会了剥魂术?

  云长君的心里涌上狂喜,她竟能从这样的绝境中寻得一丝生机。

  喜不外一时,他心里又涌上了浓浓的担忧。

  已经已往了三天,残魂存留的时辰最多就是三天,且残魂不能在白昼出来,只能利用晚上的时辰找寻合适的身体还魂。

  最重要的是,她是全阳女,一般人的身体基础就没措施与她相融。

  除非找到和她一样的全阳女,就算不能夺舍,凭她的本事,至少也能寄体养魂。

  凤歌,你现在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入我的梦?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静姝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云长君朝少女问道。

  少女身子一颤,不行思议的抬眼看着云长君,“大师兄真的不知道吗?”

  “空话,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做甚?”云长君冷哼。

  “因为你,大师兄,都是因为你。”少女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许是太过委屈吧,她什么都没做,却被当成顶罪包,出气筒,受种种折磨。

  “静姝师姐喜欢你,可你喜欢凤歌师姐,所以静姝师姐才会下狠心除掉凤歌师姐。这样,大师兄便有可能会成为静姝师姐的男人。”

  这种话,若是换作平时,她是绝对不敢说的。

  可是今天,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吐不快的激动。

  也许是重压之下必有勇夫的作用吧!

  云长君愣住,心口的痛蔓延至全身,小师妹的话不停在他耳边来回。

  原来,真正害死凤歌的,是他啊!

  ————

  “我们明明亲眼看见那死丫头掉进了河里,顾嫂将她捞上来时,就跟死尸没两样,明明就是死了呀,怎么又活了?”宋福山和风大宝缩在屋角小声嘀咕着。

  第9章

  风大宝道:“邪门,这事太邪门了,要不要找个法师来看看?”

  宋福山伸手便在他脑门上重敲了一下,“找法师不要钱吗?你有钱吗?”

  风大宝苦着脸摇头,“输光了,买米的钱都没了。”

  宋福山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赌棍,口袋里从来都是积不下钱的主。

  “从前风家人送钱粮来时,咱们还能藏下一些,可现在风家人不管这丫头了,咱们怎么办?要拿不到屋子,我们也随着喝西冬风。”宋福山的目光扫向村西头,风柯和顾嫂就住在那边。

  风家人说了,往后风柯的生死与风家人无关,也不再会送钱粮过来。

  他们这才打上了那屋子的主意,只要风柯死了,这屋子就归他们所有。

  虽不是什么大宅子,卖个几十两银子照旧可以的,足够他们花上一阵子。

  风大宝突然咧嘴笑道:“福叔,这丫头断了生计,又是个体弱的,怕也熬不了多久。”

  宋福山想了想,笑道:“也是,就风柯那三天两头生病的病秧子,如今没了治病的银钱,看她怎么熬已往,怕是熬不了几日就一命呜呼了。”

  只要风柯一死,他们便有足够的理由将顾嫂给赶走,那屋子就是他们的了。

  ————

  凤歌看着桌上的稀粥野菜直皱眉,不是她贪嘴,而是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必须吃些好的补养才行。

  “小姐,风家已经两个月没送钱粮来了,咱们缸里的米所剩无几,攒下的钱都给你买了药。”顾嫂叹了一气,心里闷闷的难受,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她打小便被爹娘卖进了云家,随着云家二小姐一起长大,学了琴棋书画,虽比不上小姐那般精通,却也算是有些才气了。

  可这些,却在这小山村里半点用不上,若她当年学了女红,至少现在还能做些针线活贴补生计,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困境。

  凤歌扭头看了眼外头的天气,今天的日头似乎不如昨天的狠毒,倒是可以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赚点钱回来。

  “用饭吧,吃完出去走走。”

  顾嫂看着小姐淡漠的面色,心里疑惑重重,她从前每每在小姐面前提到风家时,小姐的面色都很难看,那种恼怒之色基础就压制不住。

  可是眼前的小姐,却像没听见般,面色波涛不惊,哪怕是一点点的恼怒都没有。

  小姐究竟怎么了?

  自那天醒来后,她就像变了一小我私家。

  纵是心有疑惑,顾嫂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忠诚是她一生的信仰,无论小姐酿成什么样,永远都是她的小姐。

  吃罢午饭,顾嫂领着凤歌出门。

  这是凤歌醒来后第一次出门。

  前些天因为体虚的缘故,每走几步就会头晕,所以不敢出门。今天已经好了许多,她决定出去看看,看看这个将要生活一段时日的村子。

  “顾嫂子,好几天没见你了,挺好的吧?”一个脸圆矮胖的妇人拎着个菜篮子迎面走来,热络的跟顾嫂打招呼。

  顾嫂忙应:“挺好的,李嫂又去采野菜?”

  第10章

  妇人在顾嫂面前停下,面上挂着笑,眼神悄悄审察了凤歌一眼,乐呵道:“也不知是谁说风丫头病得不轻,我还想着去看看呢,没成想竟在这里遇上了,这风丫头哪里像个病人?也不知那些人在背后瞎嚼什么。”

  顾嫂面上笑的颇不自然,“是啊,也不知是谁,总爱在背后乱嚼舌根,我家小姐可好的很。”

  妇人眉峰微挑,唇角微不行觉的轻扯了扯,随即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顾嫂指着前边道:“就随便走走,吃饱了消消食。”

  李嫂的嘴角又是一扯,这次弧度大上一些,连顾嫂都看见了。

  “哦,那你们去吧,我家可没你们那么好命,吃用都有人送来,我要是不出去采野菜,晚饭都没着落呢。”

  李嫂说着转身要走,一直未作声的凤歌突然将她叫住,“李嫂子请留步。”

  李嫂微愣,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叫我?”这风丫头虽然一直住在村里,命比纸薄,心却比天还高,从来不将他们这些村妇放在眼里,更不会主动和她们说话。

  凤歌颔首,面色淡淡:“自是叫你。”

  李嫂子转过身来,将凤歌上上下下一通审察:“真是奇了怪了,风丫头你竟然愿意跟我们这种乡野村妇说话?”这丫头自诩为风家巨细姐,以为风家早晚会将她接回京国都享福,眼里哪里有过她们这些村妇。

  凤歌对她的冷嘲热讽丝绝不以为意,这女人生了一对鬼眉,眉粗压眼心不善。还生了一张恶女相,口大露齿,人中短促,鼻短而低且鼻梁歪曲。

  一脸的贫贱之相!她自然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李婶子近日家宅不宁吧,是不是家里有人得了顽疾?”

  李嫂面色大变,眼睛睁得老大,一脸惊恐的看着凤歌。

  她怎会知道?这事村里没人知道,连与之一墙之隔的邻居都不知道,她怎会知道?

  凤歌又道:“我看婶子你印堂暗黄泛青,恐怕不是简朴的顽疾呢!若不尽快除解顽疾,恐怕会导致横祸突至呢。”

  李嫂又惊又疑,这风丫头什么时候还会看相了?说得有板有眼的,也不像是诓骗人的样子,怎么办?是冒充没这回事,照旧请她去看看?

  究竟是个村妇,没有什么见识,也不敢随便作主,跟凤歌主仆随便应付了两句便急遽回家去了,野菜也不着急去采。

  “小姐,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顾嫂听得一头雾水,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琴棋书画都教了她,却从没教过她看相论风水之类的工具呀?这玩意连她自己都不懂呢。

  凤歌心情大好,没想到刚一出门就遇到生意,看来今天晚上能吃一顿白米饭了。

  “没什么,见她印堂发黑,似有凶兆,美意提醒她一句而已。”凤歌笑了笑,拉着顾嫂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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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是:鬼医重生:神秘良人宠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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