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李承绩不外是顺水推舟而已。
因为蒙古商团此行,可是有备而来。不仅带来了诸多蒙古特有的奇珍异宝,还献上了一对辽东的神鹰--海东青。
这可是了不得的工具!
在大辽西迁之前,历代统治者,都在辽东设捕鹰使。女真人,也被勒令,年年朝贡。
厥后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就有海东青日渐稀缺,捕鹰使又限期索贡的原因。
由此也可看出,海东青在大辽统治者心中的职位。
如今蒙古使团呈上这断供近百年的海东青,其意义已非同一般。
再加上马合木特拜的说合,所以任凭李世昌怎么阻拦,通商一事,都极有可能通过。
李承绩相信,他爹李世昌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效用不大。但是身为人臣,必须食君之禄,行忠君之事。明知希望不大,也要尽力劝诫。
到底蒙古的威胁,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纵然大辽西迁之前,蒙古诸部都与大辽交好。也并不意味着,会永世相安。再看历朝历代,草原部落崛起后,对周边地域的威胁,就更让李世昌警惕。
便从国家利益出发,尽力停止蒙古崛起。
与其相比,商贾身世的马合木特拜,就显得太枉顾国家大义了。只因蒙古给了一些商业上的便利,就一心促成通商一事。基础就没想过,这样做会对大辽倒霉。
不外李承绩虽藐视马合木特拜的私心,但并不阻挡他的做法。因为他的心里,也同样对大辽没有什么认同感。所以看出李世昌的阻挡是徒劳无功后,就主动向其提出通商的建议。
并放肆宣扬蒙金世仇,来尽力消除李世昌的抵触心理。
等到耶律阿海面带笑意的从营帐出来,李承绩就知道此事成了。便返回自己的营帐,考虑着派遣商团的事宜。
就这样到了天色渐黑,李承绩心下才有了盘算。
正好这时,秋狩的第一场宫宴,也就要开始。他便在竹青的敦促下,赶忙沐浴易服。
待来到湖岸边,十几簇篝火,散发着橘红色的光线。映着清澈的湖面,都大亮透亮。一只只剥得光秃秃的烤全羊,则架在篝火上。那橙黄的肉块,看得人胃口大开。
同时一张张方桌,已围绕着篝火,摆成了一个方形。上面摆了一些糕点果盘,算是开胃菜。
只是在场的朝官、隶属国使者、部落酋长,都没落座。因为大辽的天子,还没到来。
这么等了近半个时辰,天子却依然没泛起。倒是皇后的近侍跑了过来,让马合木特拜和李世昌,去自个儿的营帐一趟。
“哈哈哈···我猜陛下,八成是去狩猎了。”,扩巴斯看着近侍凝重的神情,有些自得的说道。
石抹霖点颔首,应声道:“我听我爹说,陛下尤爱骑射。经常乔装妆扮,偷偷带着侍从去郊外狩猎。今日怕是耐不住性子,又瞒着宫人私自去了。”。
李承绩知道大辽的天子爱狩猎,但是如此痴迷,还真是有些难以置信。不外小紫跟他说,九年后,天子会因狩猎而被人篡权夺位,他又觉得理所虽然了。
正说着,马合木特拜和李世昌,就双双走了出来。
面对诸位朝官、使者、酋长的疑惑,他们面上有些尴尬的说,陛下去狩猎了,再等一会儿,就会回来。
虽然这只是个托词!因为他们也没找到天子,就更别说知道天子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又过了一个时辰,整个天空,也都换上了内幕。由于云层很少,所以满天的星辰,就那么直愣愣的挂在天边。在这样的情况下饮宴,确实别有一番意境。
只是天子还未泛起,众人也不能落座。李承绩便只能忍着腹中的饥饿,强撑着身体等着。
幸亏这样的状况没连续多久,一队火炬,就在谷口泛起。
很快就有近侍赶到众人跟前,大叫着圣驾到了。
瞬时众人山呼着膜拜下来,行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大礼。
之后李承绩终是如愿以偿的落座,大口填补着腹中的饥饿。
因此次加入秋狩的人数众多,所以排列坐席的时候,宫人将朝官和眷属,都支解开来。像天子就和品级较高的朝臣、诸国使节、部落酋长坐在一起。皇后则与诸位女眷,同坐一席。
李承绩,也和同龄的移剌崇阿他们,坐在一块儿。少了许多羁绊,他是吃得大快朵颐。
不外唯一不顺心的是,姆拉帝力也和他们坐一块。这让场上的气氛,几多有些紧张。
想来部署席位的宫人,也知道他们差池付。所以在排列的时候,让他们相相互对。
虽有篝火隔着,但相互大眼瞪小眼,颇有些剑拔弩张。
只是考虑到当前的场所,双方都比力克制。就算言语上互不退让,照旧保持住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风范。
直到酒过三巡,宫宴也快结束时。扩巴斯起身解手,突然和图尔干扭打成了一团。听到消息,李承绩和姆拉帝力他们,都赶忙上前资助。
然后就无可制止的,演化成大规模的群·殴。
在这种场所下,马上就闹到了圣上跟前。
随即所有人,都被罚了二十大板,三天紧闭。但在执行的时候,碍着双方的当事者,都是达官显贵之后。所以那板子,也是打得不痛不痒。
李承绩是没什么感受!回到营帐,连药膏都没抹。
但该有的说教,却是逃不掉的。便在晚上,听了李世昌好一顿圣人教诲。直到李承绩装得很是内疚的认可错误,李世昌才算作罢。
待躺在床上,追念着今日的事情,李承绩没来由的心情急躁。因为凭据扩巴斯的说法,那图尔干是故意将尿撒到他身上。这么看来,就是故意挑衅了。
虽说以双方的恩怨,这也算不得什么。但再想到白昼里,故意射箭的事,他就隐隐觉得差池劲。
可是到底哪里差池,他又毫无头绪。就翻来覆去的,很晚才沉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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