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白水寨演武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寨民。
老蟹这时走到高台上。
“有劳诸位百忙之中聚集于此。”
它驼着背笑呵呵地看向底下一众寨民。
“近日有两位少年俊杰登门向我们家灵泷小姐提亲,这两位令郎白老爷都很喜欢,一时间难以抉择,所以老奴我便斗胆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让这两位令郎各自展示自家优点,再让诸位乡亲来资助挑选一二,灵泷小姐也是诸位看着长大的,这点小忙想必诸位照旧愿意帮的?”
老蟹此言一出,演武场立刻炸开了锅。
看热闹谁不喜欢啊!
更况且这是妖民部落,个个天性豪爽旷达,对于这等子女私事并不避忌,甚至不少妖民的媳妇,就是靠拳脚跟人“抢”过来的。
“没点本事就想来我们白水寨提亲?我第一个不允许!”
“我看蟹管家你直接让他们两个来一场生死比试,活下来的再来跟我白水寨的寨民们打一场,否则想娶我们灵泷小姐,门都没有!”
“让他们拿出彩礼来看看,比比谁家底更厚实吧,可不能让我们灵泷小姐嫁已往刻苦!”
高台底下一时间七嘴八舌。
小鹿离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勇气,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要不是龙妈一直勾着他的肩膀,他预计都想偷偷溜走。
“这老蟹真是奸猾。”
红烧肉这时跳到龙妈肩膀上冷冷望向那高台。
“绝口不提已有婚约这件事情,还将白慕仙在此事之中摘得干洁净净,一旦小鹿离等会的体现比那灵鹤寨的小子要差,那倒是就算我们拿出婚约,这帮子白水寨寨民预计也不会认。”
龙妈点了颔首,少看法没有立刻将红烧肉拍飞。
“不外龙妈你放心,有我阿肉相助,等会小鹿离一定大放色泽!”
没被龙妈拍飞红烧肉立刻有些心猿意马,一边说着一边朝龙妈脸颊旁挪了挪爪子。
“老娘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头傻鸟!”
龙妈这次没有手下留情,反手一巴掌“啪”地一声就将红烧肉拍飞。
红烧肉依旧是那副叫得很惨但眼神很爽的品德。
“我赢啦!~”
这时两人身后的小雨突然拿着一只小手柄高高举起双手。
一旁的张无忧则是眉头紧锁。
他与小雨的俄罗斯方块大战,居然以失败告终。
“再来一盘!”
张无忧的胜负欲也起来了。
“两位令郎,既然各人都这么说了,就都请上台来吧!”
恰在这时,高台上的老蟹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划分冲那灵鹤寨少主跟鹿离招了招手。
龙妈跟红烧肉的注意力,被重新拉了回去。
“走吧。”
龙妈轻轻拍了拍小鹿离。
“嗯。”
小鹿离用力点了颔首。
两方人马陆续上到台上。
“贺令郎,鹿令郎,您二位,跟我们白水寨的乡亲介绍一下自己吧。”
老蟹笑眯眯地看向鹿离跟一旁灵鹤寨少主。
这灵鹤寨少主年纪也不大,至少外貌看起来跟张无忧相当,一袭白衣,面容秀气,气度儒雅,丝毫看不出来是妖民,更像是山外天民中的念书人。
“鹿令郎是吧?”
姓贺的少年看向鹿离然后拱了拱手继续道:
“在下灵鹤寨贺朗,幸会幸会。”
“贺令郎你好,我是弦月湖鹿离。”
鹿离学着那贺朗的模样也鸠拙地拱了拱手。
“要否则鹿令郎您先请?”
贺朗笑着向鹿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贺令郎您先请……”
“那我就敬重不如从命了。”
鹿离刚想客气一下,那贺朗立刻打断了他,然后笑着转身面向台下。
“要是放在我年轻时候,这小子已经死了。”
站在鹿离肩头的红烧肉轻哼了一声。
“别紧张,放轻松些,有我们在。”
龙妈则只是微笑着拍了拍鹿离的肩膀。
再看那贺朗。
他只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便笑容暖和地冲台下寨民抱拳拱手道:“晚辈灵鹤寨贺阳秋之子贺朗,三年前对白灵泷小姐一见倾心,今日斗胆上门,还望白水寨诸位叔伯,能给晚辈一个见灵泷小姐时机。”
贺朗说话时语气平和,极容易让人发生亲近。
“原来是贺寨主的儿子,难怪了。”
“灵鹤寨寨主之子,与我家小姐倒业舯坫般配。”
底下寨民们的观感也很好。
而鹿离在听了贺朗的这番话之后,呆愣在了那里。
他自然不是被贺朗的身份另有谈吐惊吓到了,之所以愣住,完全只是因为对方居然能在这种公开场合之下说出“一见倾心”这几个字。
鹿离内心大为触动。
“鹿令郎。”
介绍完自己的贺朗,这时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鹿离,再次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鹿离!~”
“哦哦~”
见鹿离还在发呆,红烧肉放在他肩头的爪子用力抓了一下,这才让其回过神来。
鹿离尴尬地冲贺朗点了颔首,然后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一脸郑重地转头看向台下拱手道:
“晚辈弦月湖鹿缘之子鹿离,我很……很……”
说到这个“很”字时,他突然脸色通红,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后面的话。
“很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你难道是个结巴不成?”
“我们灵泷小姐可不要嫁个一个结巴!”
不少寨民见状有些不耐烦地开始起哄。
吵嚷声中鹿离心情变得越发紧张,紧张得想要立刻从这高台之上逃离,不外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时,脑海之中突然泛起了一张少女俏皮的面庞。
刹那间,少年心头的胆怯和紧张一扫而空。
他徐徐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高声喊道:
“我很喜欢灵泷女人,很是很是喜欢灵泷女人,我比任何人都喜欢她,还望诸位叔伯玉成。”
这句话差不多用上了鹿离毕生的勇气。
说完之后一张小脸马上滚烫如烙铁。
他简直是喜欢白灵泷的,凭据年份来说可能喜欢了快要四五十年,只不外一直因为自卑不敢说出口,如果不是今天听到贺朗说他对灵泷一见倾心,或许这句话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在这贺朗面前什么都可以输,唯独心底这份喜欢不能输,也不行能输。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片死寂。
只余下那俄罗斯方块嗖嗖嗖落下以及消除的声音。
不外站在鹿离身旁的龙妈却是笑靥如花。
甚至那双美眸之上,还升腾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除了张无忧的暖锅,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在世的意义,留在这人间的意义。
只觉得这人世间照旧有许多美好而纯粹的事物存在。
而在演武场西面一座角楼上。
一名面容灵秀的少女这时翘起了嘴角,略显娇嗔地埋怨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