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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荣

第019章

矜荣 白小圆 2194 2017-05-21 08:00:00

  云初听后有片刻怔忪,若非重生,自己是否也会和慧娘一样?酿成幽灵,终日彷徨在那人身后,日夜被恼怒、委屈、怨恨等诸多情绪吞噬煎熬?

  她叹口气,看向女鬼,“怨念如此深,你想让我如何救你?”

  不等女鬼开口,云初又道:“那件事后,我已失去影象,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你。”

  女鬼闻言大喜,似早已料到云初会这么说,“大人以前说的果真没错,您曾说,若您不记得以前之事,只需让奴将心愿告诉您,奴必能告竣所愿。”

  “以前?多久以前?你以前就认识我吗?”

  云初大惊。

  这女鬼竟然认识原主,还与原主有过约定!

  难道自己的重生真是人力所为?

  云初想到此,觉得内心汹涌,长袖之下双手成拳,指甲把掌心掐出血痕恍然不觉。

  “当日大人被压在大慈悲殿下,魂体出窍,奴曾经与大人有一面之缘。”说到此,女鬼有些窘迫。

  “奴……原本想借您的肉身一用……是您说,有措施让奴手刃对头,命奴在此期待……”

  云初不动声色,悄悄戒备,“但我已经失忆,不记得那措施了。”

  女鬼捂嘴一笑,“大人果真是高人,连话都说的丝绝不差,大人说只需告诉您,奴的尸身在哪里,您就能帮我。”

  云初已经被惊到麻木,原主竟将事情预料到如此精准的田地,一个深居内宅的各人闺秀,竟有如此的谋算和……鬼神之力,让她觉得实在觉得匪夷所思。

  “你的尸身在那边?”云初赶忙问。

  女鬼自嘲一笑,“奴死后化作厉鬼,日日追随在他身后,搅得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他求了得道高人指点,那高人说若他能够兑现当日对奴的誓言……或能度化奴。”

  “于是他将奴的尸身移至他家祖坟……”

  “尔后为了能彻底度化奴,将奴的牌位供于这般若寺内……”

  看女鬼这模样,肯定是没“度化”成的。

  “你在此处彷徨……是因为你的牌位在这里吗?”云初问。

  “尸身被移后,不知高人做了什么手脚,令奴昏厥许久,醒来便成了这副模样。只能彷徨在般若寺里,哪也去不了。”女鬼恨恨道,面容在烛火映照下,显得狰狞扭曲。

  “他叫什么?”云初又问。

  “奴家记得所有事情,独独忘了他的姓名。”女鬼答道。

  云初无语望天。

  原主丢了好大的锅给她,不知道姓甚名谁,也不知何年何月,还要去挖人家祖坟,她现在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帮你。”

  说到此,云初又指指自己脑袋,“你也知道,失忆了,脑袋没有以前灵光……”

  “大人说笑了,您曾说过,您与我有缘,帮奴也是帮您自己……”女鬼说到一半,惊觉不妥,又看了云月朔眼,盈盈一福,“夜已深,大人早些歇息,若另有不明之事,可再唤奴。”

  说罢,女鬼转身飘至桃树下,不见踪影。

  云初脑中似有无数问题想要问她,张张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得作罢。她对着月光沉思半晌,待思绪平复,轻轻将窗户关上。

  转过身来,刚想坐下缓口气,猛然看见一个玄衣男子闲适地坐在桌边,以手支颐,正侧着头淡淡瞧着她。

  云初下意识想要拿腰间的荷包,却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寝衣,荷包静静躺在床边的小几上。

  眼前这人,到底是人?照旧鬼?

  她只是看了那男子一眼,便觉得有种上位者独占的威压,让她险些忍不住要跪在地上。

  云初险险扶着窗台,勉力撑起腰板,故作镇定地朝男子看去。

  那是一张如镌刻般俊美的脸,剑眉入鬓,英气十足。

  那双狭长的凤眸,沉静如星光洒入湖面,看似平静,却泛着寒意十足的冷光,令人不敢直视。

  男子淡淡勾唇。

  “哎呦我的天,您可别笑了……”云初赶忙抬起手捂住双眼,“好好做鬼欠好吗?长成这样子……是让人心里难受吗?”

  话音刚落,空气中的威压骤减。

  “为何会难受?”男子降低的嗓音,带着好奇。

  “长这么悦目,却成了鬼,这是多灾受的事啊!”云初信口胡诌着,捂着眼睛向床边走去。

  总之,不管是人照旧鬼,多说些好话总是没错的。

  男子轻笑作声。

  云初摸着床沿坐下,不动声色将荷包拿得手里,捏了捏,玉佩好好躺在里面。

  她长舒一口气,有了玉佩,邪祟不侵,她就宁静了。

  云初放开捂着双眼的手,一板一眼隧道:“郎君,这是我的屋子,我要睡了。”

  男子见她虽然坐在床沿,后背却绷的直直的,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如玉的脖颈,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还氤氲着水汽。

  又是刚刚那副,故作高深的模样。

  前一刻还小心忐忑,拿了荷包就有恃无恐。

  男子生起几分逗弄的心思,“更深露重,确实要早些歇息。”

  说罢,他对着云初眨眨眼睛,起身朝她走来。

  画风差池啊……长成这样怎么会是色鬼呢?

  云初下意识地捏紧荷包,玉佩硌得她手疼……

  玉佩?!有玉佩在,鬼怎么可能近身!难道是人?

  她尴尬地咳嗽两声,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不着痕迹审察四处,企图找出什么工具可以防身。

  她不自然地朝床头挪了挪,男子便挨着她坐下,细细盯着她的脸瞧。

  “你、你如此看着我作甚?”

  云初照旧第一回碰上这种事,手脚无措,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子一本正经地回覆:“你说我长得悦目,我心中欢喜,自然是坐近些让你多看看我。”

  云初:……大可不必啊兄台。

  “你莫不是在骗我?”男子冷下脸,“你竟然连鬼都骗么?”

  鬼?他是鬼?

  那可就更棘手了。

  “不不不。”云初赶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真悦目,这么年轻,怎就成了鬼呢?可惜,可惜啊!”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目光却是半点都不敢落在对方脸上。

  男子嗤笑作声,不再看她,越过她向床里躺下。

  身量太长,床太小,倒是把床占了泰半。

  睡了。

  云初目瞪口呆地看着闭眼睡觉的男子:“兄台,这是我的床……”

  男子理也不理,翻身朝内,沉甜睡去。

  过了许久,云初见男子似乎已经睡沉,壮壮胆子,伸脱手指,向他摸去……

  她惊奇地发现,手指穿过他的衣服,如同穿过空气……

  她轻轻地,想用手指钩起他的衣袍,却什么也触碰不到……

  果真是鬼啊……鬼怎会不怕她的玉坠呢?

  云初困惑地坐在床头,思索半晌,直到困意袭来,咬咬牙,默默念叨几遍:他虽长成这样,却是个鬼,我还在意什么!

  然后,挨着床沿直楞楞地躺下,盖上被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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