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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荣

第006章 玉佩

矜荣 白小圆 2079 2017-05-08 10:46:48

  云初在房中找了几日,都一无所获。

  这些日子以来,云初也没闲着。

  每日辰时,她去许氏的松澜院请安,遇上许氏闲时,便诵几卷经文打发时间。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诵起经来也颇为悦耳流畅,倒是让许氏心旷神怡。

  周氏连着卧病在床,又着人交接,怕传给云初病气,不让云初前去见她。

  云初乐得清闲,除给许氏请安以外,或是窝在房中,寻找原主留下的蛛丝马迹,或是在后院梨花树下,与阿晚品茗聊天。

  只是几日时间,结合阿晚所说,和云初前世打探出来的消息,原主在云初心里的轮廓,又更清晰了一些。

  原主生性孤苦,识字启蒙是云颂亲自教的,在“才气”二字上,不输于其他闺阁女子,即即是寻常男子恐怕也会自叹不如。

  再加上周氏有意宠溺,原主颇有些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因此,云贵寓下对于这个七娘子,都是敬而远之、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

  原主也不喜与人来往,即即是贴身的四个丫鬟,也少少与她们玩笑嘻闹。

  原主平日里,除给太夫人、医生人请安以外,少少出门,只是窝在屋里看书。

  云初上一世曾经翻看过原主的书房,除了诗词外,另有不少方志游记、占卜、志怪杂文之类,也有一些医药方集,可见她涉猎广泛。

  她还听闻,云颂曾经夸赞过原主,说她在命数推演方面颇有所得……

  综合了这些线索,云初心里更是笃定,那日的青衣女魂,必是原主无疑!

  至于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在后巷养病的张妈妈知道了。

  这一日,云初灵光乍现,让商兰和徽竹,将她受伤时所用衣服、物件全都整理出来。

  除却当日衣物中,污秽不堪的已经被烧毁了以外。

  簪钗、耳饰、手钏等一应物什,皆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云月朔一拿来细细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她毫无头绪,一筹莫展之际,徽竹从箱笼里翻出一只锦盒。

  “倒是忘记这个了,娘子重伤时,二老爷拿了这只玉佩,让奴婢放在您的手心里。这枚玉佩您攥了好些天……也是奇怪,您醒了以后,玉佩便找不见了,前几日收拾屋子,竟然看见躺在床缝里,我就给收到锦盒里了。”

  云初闻言大喜,慌忙打开盒子。

  只见一块半个巴掌巨细的玉佩,通体莹润。

  轻易玉佩都刻着花、鸟、兽、云等纹路,这个玉佩却有些差异,用云初的眼光来看,倒像是个雪花的形状,用古典的线条刻成六个蜿蜒的枝桠,将玉佩的中心围成一个圆形。

  她挪了挪身子,把玉佩放在窗棂透过来的阳光下晃晃,似有一抹淡粉的霞光,在图案的正中流转。

  这枚玉佩的质地和纹路,云初是再熟悉不外的,明白和上一世,张妈妈给她的玉坠如出一辙!

  只是,玉坠个头小一些,更适合女子佩戴。这枚玉佩略大一些,适合男子挂在腰间。

  徽竹见她瞧的认真,又增补几句:“当日老爷给的时候,这枚玉佩通体照旧白的,只因娘子满身是血,难免沾些血在玉上。奴婢捡着以后,好生擦洗了,却是有些血迹擦不掉。怕您瞧着伤怀,就没跟您提起。”

  商兰也指着桌子上一应物什说:“这些簪钗、耳饰、手钏虽然都是染过血的,奴婢好生清洗过,并未留下痕迹,也一并收着,没有娘子付托,不敢拿出来,也是怕娘子隐讳。”

  云初展颜一笑:“浩劫不死,必有后福,哪有隐讳一说。我瞧着这枚玉佩,倒是比通体白色重生动一些。那种情况下,父亲给的工具必有涵义,好生收着,待父亲回府的时候,我亲自还给他。”

  怕是阿晚所托之事,与这枚玉佩有莫大的关系。

  思及此,她将玉佩放入锦盒,交还给徽竹,嘱咐她好生收着。

  徽竹、商兰见她已全然不似适才心事重重的模样,也喜上眉梢,又见她对理出来的工具没了兴趣,便仔细收好放回箱笼。

  说笑间,宫芷一脸郑重地进了房间,徽竹、商兰知道她有事要禀,默然退出房门,守在廊下不许人靠近。

  宫芷支起窗棂,见四下无人,走到云初耳边低声说道:“娘子,张妈妈那边有些不妥。角荷今天去了后巷,给张妈妈送些糕点吃食,恰好碰见丫头在煎药,那药味有些离奇,便悄悄让人扒了点药渣出来……拿到东市药铺问了,说里面有合离草。若是体弱的人吃了,不出一个月,可就……”

  云初心里早有怀疑,如今听到宫芷传来的消息,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又惊又怒。

  惊的是周氏果真面热心冷,蛇蝎心肠,怒的是所有的阴谋阳谋,竟然开始的如此之早!

  原主一个娇滴滴的各人闺秀,二房嫡女,与大房何关?她竟然欺人至此!

  又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傻乎乎任人宰割,认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宫芷见云初眼神发直,认定她是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悄悄忏悔……慌忙扶着她靠在美人榻上,又是倒水,又是给她拍背顺气,亦怕惊动别人,也不敢声张。

  过了一会儿,云初回过神,看着宫芷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噗哧”笑作声来。

  只是笑着笑着,她眼泪簌簌往下掉,心底分不清是唏嘘前世,照旧庆幸自己重活一世。

  宫芷心里更忙乱了,连声轻哄着,“好娘子,莫要怕,我已经让角荷悄悄的,把消息递给张妈妈。张妈妈心里有数,一定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云初哭出来,觉得心里舒坦许多,破涕一笑:“我没怕,现在什么事儿都吓不到我!我只是……只是想起娘亲,若是她在世,一定不会让咱们被人欺负。”

  她说着,拍拍宫芷的手,慰藉道:“你放心,我虽不才,往后必会护你们周全,绝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宫芷见她神色恢复如常,听了这话,也只当是小孩子逞强,并未放在心上。

  “好!好!好!娘子玲珑心思,我们随着娘子,以后一定是谁都羡慕不来的!”

  云初知道她在慰藉自己,也不辩解,接过她拧的帕子抹抹脸,想了几息,朝宫芷招招手。

  “历来只有一日捉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你且附耳过来……”

  宫芷细细听她部署,起初只是不以为意,越听越受惊,听到最后垂手肃穆地问:“娘子可是想好了?”

  云初点颔首,“我最厌内宅阴私,更不想费尽心思周旋,如今别人都已经把手伸到脸前了,若不将手剁掉,当我们是泥人不成?”

  宫芷见她神色坚定,躬身退下,部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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