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降生于混沌中,在混沌气息的包裹之下,不知甜睡几许。
一日初醒,在她睁眼时,她的面前凭空泛起一颗悬浮着,散着柔柔微光的种子。
她遵循本能,从指尖滑落一滴精血,滴落在种子上。
一息之间便将精血吸收,眨眼就长成了贯串天地的大树,其根系错综庞大,蜿蜒盘旋在混沌气息之中,根系之上的树干裂开一条很长的漏洞,这条漏洞一直延伸到树木的正中心。
树杆却并不笔直,树干倾斜着,似乎可以躺下一小我私家,她看了看,伸脱手抚摸着树干,倾身坐在树干之上。
大树罗致着混沌的气息,从树枝上生出一条条垂下的枝叶,轻轻的扫抚在她身侧。
轻轻仰躺在树上,抬眼望向面削灰雾朦胧的一片空间,徐徐甜睡已往。
不知几时苏醒,灰雾朦胧的空间酿成了湛蓝色的天,脚下踩着流光星尘,伸手却摸不到眼前飘浮的那一抹朦胧白色。
最大的变化照旧那颗吸收了她血液的树,铺天盖地的树叶泛着流光,却是透明的,叶间隐隐藏着两颗同样是透明的果子。她扒开遮挡的树叶,细细视察着,两颗果子竟然是并蒂果,一颗明显大于另外一颗,并蒂的地方还特别伸出一叶。
伸手摘下,她蹲着将果子放在自己身前的流光星尘上,划破手指,滴了一滴精血上去,只见果子仅仅只是将精血吸收,并未有什么其他反映。
再滴一滴,果子只是发出了点点星光,第三滴也只是让光茫更亮一些,第四滴精血便让果子发出了同大树长成的光茫,除此以外便没了反映。
她不信邪般,又滴了一滴,吸收了精血的大果便化成了一个玉雕般的少年郎,额间是一朵妖艳的五瓣花,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玲珑小巧的鼻子下是红润的薄唇。墨玄色长发铺散在身下,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渐变白衣,衣摆处还印着青色的叶片,脚下是一双青丝镶边的白靴。
良久都未醒来,她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知是何原因。后边不知怎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少年郎胸口上,恰似没有如自己胸腔内的跳动。
她将手伸向自己胸腔内,刚接触到胸前的衣裳时,她的那只芊芊玉手泛着光伸了进去,接着就将自己的心拿了出来,然后一分为二,将分出的那一半放进了少年郎的胸腔里,剩下的一半塞回自己身体里。
半颗心与少年郎相互融合尚需一段时间,她看向少年郎身侧剩余的那一小果和一叶,做个什么呢?她歪头想了想。
少年幽幽转醒,伸手揉着眼眸,抬眼望着眼前那一抹白色背影,三千青丝如瀑般低垂。只见她双肩哆嗦,似在忙着做什么。
她将手中的一叶一果做着了青白色渐变的一叶铃铛,拽下几根青丝,系在一叶铃上便化做了系铃绳。到这时,她也还未发现少年已然清醒。
当她转头去看时,发现少年呆呆的坐在那,似是看什么看入神了。
他正坐着审察白色背影,只见她恰似忙完回转过身,当看见她面容时,他惊艳了!弯弯细叶眉下一双凤眼水灵,高挺鼻梁下粉粉水润的薄唇微张,“汝醒了?”她声音空灵好听,如铃般轻响。一袭白衣无风自飘,长长的纱袖轻挽,芊芊玉手中还捧着一颗一叶铃。
“啊啊啊”他张嘴想激动地叫作声,她愣了愣,原来还不会说话,其实她都不知自己为何会,就像与生俱来的。
她轻轻摆手,一阵淡如风色的灵力从指尖流出,围绕着少年,无形之力将他托起站定。她蹲下身将手里的一叶铃系在了他的腰带上,“以后这个就当汝的本命灵器吧,它同汝同脉相生。”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嘴里照旧只能啊啊啊的叫着。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再牵起他小小的手,便向远处走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从她清醒到他清醒,从白昼到黑夜。她抬眸看着天,漆黑一片,抬手在天上随便点了点,随后天上便泛起了亮闪闪的星。身边的少年郎见了,拽了拽她的纱袖,轻轻摇了摇,他也要玩!好好玩的样子。
她轻笑一声,捧起他的双手到面前,轻轻吹了一口气,他的手便泛着同天上的星一般无二的光茫。他兴奋极了,立马蹲下不知在捣腾什么。
只见她括手在天幕上轻轻一抹,原本透着星光的黑夜,突然有了一条一条透着五光十色的光带,煞是悦目。又伸手抹了几下,就泛起了朦胧白色,淡淡的遮住了天上的星与光带。
这时少年郎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了他弄了很久很久的工具。
她接过他手中捧着如他头般巨细,泛着灼烁圆圆的球,他啊啊啊地指了指天上,想让她挂在上边。她伸手轻轻一推,手中的光球就稳稳地挂在了上边,马上四周的星就黯然失色。
之后险些每天她陪着他,充实着这个世界万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便在身旁帮她完善着。
一天她正在考虑用树叶拼出一株怎样的花来时,他怯生生的开口唤了一声“母上…”她愣了愣,回道:“不必唤吾母上,汝虽是吾缔造而出,却并非吾生,唤吾母上,实为不妥。”
他急切:“那唤您为何?”
她轻笑:“不知如何唤吾,便尊称一声主上罢。”
“嗯嗯,主上,这世间仅只有两人,可否再在缔造几人同我玩耍??”他眼中亮闪闪,多希望主上再创几人陪他,这样他便不会总是主上忙着的时候帮不上忙而无所事事,然后一人在旁无聊至极。
她思索一番,确实,平时他帮不上忙之时,总在一旁闷闷不乐,有几个玩伴也许总是好的,便点颔首道:“如此便依汝之意罢。”
为了帮他多缔造几个同伴,她曾用过天上的星尘、手边的石子、路边的花儿,甚至还曾用过发丝,却发现一切因大树而生的赋予其灵力后的产物才可创生为人型。而自己因混沌而生,是无法用做创生的本体。
无数个日夜,他们将这个初生的世界缔造了许多生灵,皆因他们主上一句话“万物皆有灵”。
不知何时起,凡大树根系所到之处,都逐渐搜集天地之间一切恶意,混淆了生出一种无形之物,如烟缭绕。
当她将此事的重要见告他们时,他们异口同声说道:“愿追随主上前去消灭怨!”他们都将自己的本命灵器或幻做长剑,或幻做长枪,也有丝带。只见她在树下伸手折下一截树枝,树枝似柳条般低垂。她脚踩流光星尘,领导着他们义无反顾的进入了混沌中。
那一场争战,除了她未曾受伤,他因有她的半颗混纯之心,对于混沌之力有些反抗力外,其他的同伴死的死伤的伤,或多或少的都将本命灵器折损,之后相继殒命,魂去世际。他见此伤心也无可奈何,因身体被混沌有所侵蚀,继而在树榻旁深深甜睡已往。
她又寻了些灵力丰盛之物,再次创生了几个同他般的存在,只是在他们脑中留下了些怨的信息。
她回到树榻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最后的气力将他之前的影象一并封存,只为他不再忆起失去曾一起战斗玩耍的同伴的那些伤心。
做完这些之后,她便倒在了树榻之上。
那一日,无论天上地下,凡有混沌与灵力之处,纷纷生长出朵朵蓝紫色六瓣冥花。万物皆知,他们的造物之主,甜睡……
甜睡之后,天地之间只剩厥后创生的几人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