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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悠闲小日子

76、鞋袜钱

田园悠闲小日子 青笠蓑衣 2862 2018-07-29 22:17:28

  最后在谢青山的求情之下,免了吴庆喜的绞刑和其妻子的流放,罪降一等,只以偷盗五十贯论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众人围观之下,应一元孙和两人拿了棍子,褪下吴庆喜的裤子,在大冬天的寒风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吴庆喜实实在在的五十棍,打的他哭爹喊娘、鲜血四溅,围观村民无稳定色。打完了五十棍,吴庆喜瘫软在长凳上,基础站不起来。

  应一元冷笑着在吴庆喜的右臂上用墨刺了“窃盗”二字,给他留了个终身的侮辱,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两个字,都市知道此人曾经的劣行。

  在应一元孙和两人的体现下,里长和耆老也一齐认为吴庆喜丢了村中的脸面,不能再容,限期他们伉俪三个五日之内搬出岗上村,否则定不轻饶。

  谢家人见那吴庆喜已然是吃够了教训,况且又将要搬走,今后恐怕不能再相见,声明了说他吴家不富足,也不要他赔钱,如此两方恩怨已了,今后再不相干。

  事情处置惩罚完,谢家人就和应一元孙和一同走了,围观村民见无事可看,也都徐徐的散了,只剩下吴庆喜在院中哎呦哎呦喊痛。

  应一元孙和两人事情办得漂亮,谢家自然要请回去家去品茗致谢。

  谢王氏在厨房一边烧水一边眉开眼笑,惠娘抱着盛林儿也是一脸笑意。

  “瞧他吴庆喜这回还赖不赖,脚踩西瓜皮,手里抓把泥——平日里就一溜二抹的,偷学了咱家挖首乌,又偷扒了咱家的菜棚子,这回可遭报应了!不亏他!”

   谢王氏解气的说道,她往灶眼儿里塞了根柴火,听着那灶眼儿里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也觉得像在放鞭炮似得欢喜。

  “就是哩,他一向是个钱串子脑袋——见窟窿就钻,这回可算栽了,今后瞧谁家还敢干这偷偷摸摸的事体!”惠娘也说,因在吴家院子中吵了半日,连饭也没吃,各人都饿得狠了,怀中的小盛林儿也饿的哇哇哭个不停。

  谢王氏听见了,就赶忙赶她回屋去喂奶,“咱们大人也而已,他恁大一点儿,饿这么长时间,哪儿能受的了?你先去喂他两口,奶也不够吃,我赶忙做饭,给他蒸个鸡蛋羹,趁刚出锅,滴一滴儿香油,保管他吃的香香的!”

   谢惠娘也心疼孩子饿了半晌,急遽的付托李英李莲给谢王氏资助,就回屋喂奶去了。

  李英还好,又是给白菜剥皮,又是切菜的,只李莲一只脚跨在厨房门槛儿上,伸着头斜着眼儿往堂屋里看。

  “姥姥,那谁家的小官人和小姐?来咱家干啥哩?”李莲伸头看了半天,见谢萱领着刘斯年和刘斯芸往西耳房里去了,才回过头来问谢王氏:“我看他们咋跟萱萱恁熟?还说说笑笑的!”

  谢王氏就笑道:“我听你姥爷说了,那是百草堂刘医生的孙儿孙女,从京城回来探亲的。那刘家兄妹跟你萱妹妹投缘,又听说咱家发生了这事儿,义愤填庸的,特地赶来帮咱家助威哩!我瞧着,不外是少年心性,爱看个热闹而已,刘医生对咱家有大恩,得好好招待他们哩!”

  李英就赶忙道“姥姥,那咱们不用做饭给他们?”

  谢王氏说:“刚回来路上,萱萱说他们请两个皂隶和刘家兄妹在酒楼吃过饭了,咱们不用管他们饭!只烧壶茶便好!”说着,又一时想起来,“唉,瞧我这脑子,萱萱说他们在酒楼里打包了些剩菜和果子回来,让咱们热热吃了。英儿,剩菜在那锅盖儿下放着,你去拿来我热热,咱们也尝尝那大酒楼的饭菜味儿咋样!”

  李莲听了,冷笑一声道:“她在那大酒楼里拿着大把银子请客,又是吃肉又是吃果子的,倒把那剩饭剩菜带来让咱们吃,真是好做派!”说着,看看谢王氏,又接了一句,“哪里有个孝顺样子?她要真有心,就该喊咱们都去那酒楼里吃去!”

   谢王氏只当她怨谢萱吃好吃的没带她,就笑劝她道:“又不是她自己吃的!原是你姥爷为了咱家菜棚子的事儿,请两位都头用饭。听你姥爷的意思,多亏了萱萱,这刘家兄妹还帮了咱不少忙哩!”

   李莲见谢王氏为谢萱说话,心中不耐烦,脸上也不欢喜,只紧绷着脸儿说道:“她小小年纪,又知道什么?不外是人家看她小,逗她玩而已!”

  李英知道李莲一向嫉妒谢萱,又听她话音儿像在姥面前挑拨,就说她:“莲儿,你好歹是个姐姐,不要总挑萱萱的错儿。萱萱年纪虽小,比你可懂事哩!”

   李莲一听此话,哪儿能不气?一跺脚,细眉倒竖,恨声喊道:

  “你们都偏心萱萱!衣服给她好的,还给她买面脂、牙刷子,平日里还给她零钱花用,我何曾有过这些工具,瞧瞧我身上穿的这衣裳鞋子,都是别人不要了的工具才给我!不外是说她两句,你们就说我不懂事,就她懂事!就她乖觉!俺们都是那榆木疙瘩,又蠢又笨,活该没人疼没人爱!”

   说罢,又气又怒的跑去东耳房找惠娘去了。

   谢王氏和李英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李英心中竟如此做想。

  谢王氏叹了口气道:“唉,这段儿时间又乱又忙,发生这许多事儿,许给你们的衣裳一直没空去扯布做起来,明儿,明儿咱们就去县城扯布去……

   李英话还没听完,已是满面通红,赶忙道:“姥姥,你别听莲儿瞎说!俺们在姥家住了这么些天,天天吃饱穿暖,又不用做活儿,过的都是以前不敢想的好日子,哪里还敢张口要衣裳?莲儿她还小,不懂事……”

   然而想到谢萱比李莲还小一岁,却比她还懂事能干,一时又说道:“姥姥,莲儿一向是个爱掐尖要强的,咱们在家时都让着她,谁知就成这般性子了?她一着急就爱瞎说,姥姥,你可别往心里去!”

   谢王氏哪里会和自己的外孙女记仇,适才的叹息也是真心自责忘了先前的诺言,让外孙女空欢喜了一场。

   见李英还怕她担忧,劝她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就笑道:“你这性子,跟你娘一模一样,一味替别人着想!小时候我有啥话不敢跟你小姨说,怕她大嘴巴不小心说出去,就只能跟你娘唠唠,你娘也爱这么劝我,唉,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儿,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眼见灶上的铁壶冒了蒸汽,就洗了那一套才买的细瓷青花茶具,点了八碗儿浓浓的榛子栗子红枣茶,亲自端上堂屋。

  进去,就见八仙桌旁两个皂隶坐在上首,谢青山对席,谢平田谢平安打横。

   谢青山正拿着两锭元宝和几两散碎银子递给应一元孙和两个皂隶,笑着说道:“这回多亏了两位都头,要否则那吴庆喜滑不溜就的,还真让他赖已往哩!这点儿鞋袜钱不算多,就当老汉请两位品茗了,以后还请两位多多看护哩!”

   谢平田也连忙笑道:“是呀,要不是两位都头,今天的事还不知僵持到何时哩!”

   只谢平安瞧着那堆银子足有十几两,又想到自家菜棚子损失了有近二百两,又给了这两个皂隶十几两,家中的银钱不知还够不够给赵二姐的彩礼,心中发愁。然而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时候,只不做声儿。

   应一元孙和两人不动声色的接过来,手中捏了捏,见银子成色好,每人足有七两,跟他们一年的工食银也差不多了,比正常的“鞋袜钱”“车驴钱”还多二两。于是将银子塞入腰间荷包,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几分。

  孙和就谦虚道:“今天咱们哥俩儿委实也没办啥,就是吓唬了吓唬那吴庆喜,还真欠美意思收老丈这银子哩!”说是这么说,他却丝毫没有退还的意思。

   应一元就直接多了:“嘿!依我的意思,咱们跟那窃贼分辨什么?只要咱们说他是窃贼,谁还敢说咱们诬赖不成?拿着棍子先打他一百棍,给他打晕已往了,还不是任咱们说话?倒叫他在咱们兄弟面前蹦跶了许久……”

   谢青山脸儿上笑着,心中却不由得对这些衙役有些发憷:想到要是自己一穷二白,又不小心冒犯他们,会什么下场……

  幸好自家现在手里有点儿钱了,这些人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还给他几分薄面儿,要是以前的自己,哪儿能面劈面儿的坐在这儿品茗?

  一时间,谢青山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家是真的差异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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