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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悠闲小日子

29、无赖人

田园悠闲小日子 青笠蓑衣 3475 2018-06-20 17:45:00

  晚饭谢王氏和林氏炒了猪油炒白菜,蒜苗炒鸡蛋,另有白面馒头,熬的浓稠的小米粥,都端到堂屋八仙桌上,各人都围在那用饭。

  要是往常,各人肯定开开心心的用饭,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但是今天发生了这回事,各人都闷闷的,连谢志远谢志诚俩皮孩子,也不敢高声喧哗。

  谢萱脸上的巴掌印肿的老高,谢王氏和林氏心疼的不得了,用手巾浸了热水让她热敷着。

  看气氛沉闷,谢萱就用手巾捂着脸慰藉谢青山说:“姥爷,别生气了,遇到这种人只算倒霉而已!总不能因为他们整天不用饭,不睡觉了,咱该咋过日子还过日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青山说:“我这心里怄的慌!当初咋瞎了眼,跟他李家结婚家了?整日介没事找事,看不得人过得好……也不知你娘在他李家过得啥日子……”

  这话又撩拨的谢王氏心里难受,忍不住低头抹了抹眼眶,说:“我好好的闺女,咋嫁给那种人家?那李家的恶婆子,向来是鸡蛋里挑骨头,豆腐里找鱼刺——无中生有,整天想着占人自制。我好好养大的外孙女,没吃过他家一口饭,长到五六岁了,又想要回去。要回去好好养着也就而已,她还想卖给人牙子。这人的心到底是咋长的呀?”

  谢平田出主意说:“要是能让惠娘他们两口子和他公婆分居就好了,分了家就不用受那恶婆子的气,咱也能帮衬帮衬惠娘他们,他们李家也不能动不动就来咱家要把萱萱领回去。”

  别说以前他们不会让萱萱被领回去,养了那么些年,早养出情感来了,知道萱萱领回去有什么样的结局,怎么会让在自家长了这么大的孩子,出去再受那份气。

  况且眼下谢萱又为他们家立了大功,就是个活生生的聚宝盆,怎么可能让谢萱走呢?

  各人商定好,如果李家再来闹,谢青山父子三个就好好揍他们一顿,给他们点教训尝尝,让他们知致谢家虽然向来与人为善,也不是好惹的。

  各人默然的吃完了饭,自去睡了。

  转眼间三天的期限到了,谢青山就带着谢平田谢平安去庄子上接收庄子,谢萱想起几日前陈元忠一家人的态度,恐生变化,就要跟谢青山一起去看看。

  谢志远和谢志诚看谢青山带谢萱去,也闹着要去,最后谢青山就都带上了。

  到了庄子上,看陈元忠一家居然照旧好好的住着,连工具都没有收拾。

  谢青山里一沉,觉得这次的事情恐怕有点棘手:这陈元忠一家恐怕是想要赖在这儿啊!

  陈元忠一家看到谢青山过来了,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但很快掩饰住了。

  谢青山就皱着眉头问陈元忠:“不是说好的给你们三天时间搬走吗?为什么连工具都没有收拾?”

  陈元忠就苦着老脸,说道:“我们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了呀!你们这不是要赶尽杀绝吗?”

  谢青山听了,心里就有些发怄,问他说:“这怎么是赶尽杀绝呢?当初买庄子的方单明明白白写着,这庄子和屋子是卖给俺们谢家。俺们已经仁至义尽,给了你三天时间让你去另找屋子搬走,你不搬走,反倒说我们赶尽杀绝,你这不是无赖吗?”

  陈元忠的婆娘也走上前来,指着谢家人掐着腰,撇着眼,拉着嗓音,连声叫道:

  “俺们咋无赖了?俺们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你凭啥说把俺们赶走就赶走?真是八斤半的鳖吞了大秤砣——狠心王八!还只给俺们三天时间,咋可能把工具收拾好,找到屋子?再说俺们养的鸡呀,猪呀,另有俺们种的菜,这些工具能说说带走就带走?世界上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呐,不给人生路!石头放在鸡窝里——一窝忘八,后背梁长疮,骨脐眼流脓的坏种工具……”

  陈元忠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也怒目而视,望着谢家人,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恼恨。

  谢萱最怕的就是村中泼妇骂街,因为一旦和这种人对上,哪怕你有充实的理由,也毫无原理可讲。

  她实行的战略就是,将你拉倒和她一样的水平上,然后再用富厚的骂街经验打败你。

  谢家人望着这一家人,都有些无语了。自家正经花钱买的工具收不得手里,反倒自家成了欺压别人的恶人,这可上哪儿说理去?

  谢萱拉了拉谢青山的衣角,说道:“姥爷,遇到这种泼妇和无赖,咱们自己是没法子了。这事儿应该找韩伯伯去,他是牙侩,肯定遇到不少这种事儿,咱告诉他去!”

  谢青山眼前一亮,颔首称是,也不管陈元忠一家了,转身就带着谢平田谢平安和谢萱上临漳县城。

  到了牙行,找到韩正业将情况说了,韩正业双手一拍,圆圆团团脸儿上露出几分愧色,慰藉道:“这个简朴,我做牙侩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无赖。这庄子是经我的手办成的,岂能让谢老哥你费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谢老哥你只管回家去,等明天直接去收庄子就成了。”

  谢青山几人再三谢谢的去了。

  出了门儿,谢青山说:“走,咱们前几天说要买牲口,今天就趁着这个空,咱们去牲口市上瞧瞧去!”

  谢志诚听见兴奋的跳了起来:“买大马咯!买大马咯!我要骑大马!”

  谢青山和谢平田也不由得笑呵呵的,家里面多了一口大牲口,以后的活计也轻松些,出门赶路也更方便快捷,不用说在村里也有面子。

  仔细算来,买地花了五百两,治理红契是按百分之六交的税,花了三十两,给韩正业的佣金抽头花了十两,请客用饭花了三两,零零碎碎算起来,手头另有五十余两。

  冬季种菜用的都是山上的树和竹子,就算向邻里买些粪肥和蒜苗韭菜也花不了几分银子,不买马,只买头耕地的牲口最贵也不外五六两,买一匹骡子或者驴绰绰有余。

  马市设在东门,一进马市,一股牲口特有的臭味就扑面而来,谢萱不由得用袖子掩住口鼻,瞧着路上星星点点的马粪牛粪,再瞧了瞧自己的新衣裙新鞋子,不由得有些忏悔没穿旧衣鞋来。

  “萱萱,来,小舅背你!”谢平安笑嘻嘻的弯下腰,示意谢萱跨上来。

  谢萱就笑着,老实不客气的上了谢平安的背。

  谢志远和谢志诚却丝绝不嫌味臭肮脏,跟在大人身后东瞧瞧西瞧瞧,脸上满是兴奋,究竟他们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但一年到头都出不了频频门,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都极其新鲜有趣。

  门路两旁都是牲口和买卖牲口的人,有露天随便将马、骡子、驴、牛等牲口随便栓在路边搭好的木架上,也不管牲口随地巨细便的,也有恒久在马市上买卖的,就盖了牲口棚。

  眼下马市里并不是很热闹,究竟秋收已过,这时候买牲口,还要让牲口在家里闲着养上一个冬天,对于算账算的仔细的农民来说,这是很是不合算的。

  谢青山就边走边看,看看这头牛的蹄子肚腹,瞧瞧那匹马的精神牙口,又问问牲口贩驴骡的价钱,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

  其实他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买什么牲口,似乎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短处:马匹速度快,而且拉出去也有面子,但是太贵了些;牛耐力好,承重强,又听话老实,就是速度慢些,有啥急事指望不上;骡子自制,也不容易生病,活的时候也长,但是没法子生小骡子;驴子倒是可以生小驴子或者骡子,就是太瘦小,要是工具太多太重,它就拉不动了……

  谢青山边和儿子絮叨着,带着儿子孙子们在马市走了个来回,眼见已经走了第二遍了,还没拿下主意,谢萱就有点不耐烦了,主要是牲口市场的味道实在不咋地,她有点受不了了。

  “姥爷,咱走了个来回了,你相中哪个牲口没有?”谢萱就在谢平安背上问。

  “买牲口可是件大事,多看看才行啊!”谢青山就笑呵呵的说。

  谢萱设身处地想了想,这古代农民买个牲口相当于后世买辆车了,确实是需要好好对比挑选的。

  傍晌午时候,谢青山终于选好了一匹青年骡子,牙口正好两岁,卖家要价五两银子,谢青山讨价还价半天,又说骡子没法下小骡子,又挑骡子饿的瘦嶙嶙的没劲儿,好歹去了半两银子,四两五钱银子牵走了这个各人伙。

  又在牲口市旁边的木匠铺直接买了拉车,又花了一两银子。

  虽然花了不少钱,谢青山脸上却是笑眯眯的,究竟给家里添置了这两件大工具,以后种田犁地都要轻松许多,在村里行走,面子上都鲜明许多。

  共花了快七两银子,再舍不得往外撒钱了,连碗五文钱的猪杂卤面都舍不得吃,又嫌人家给的量少吃不饱,谢家一行人就准备回家去。

  “回家去用饭,家里有肉有菜,不比在这街上吃的舒心?猪杂卤面只给那么一点子……”谢青山说。

  各人都知道适才花出去太多,谢青山心疼钱了,都称是。

  谢萱和谢志诚谢志远都爬上了拉车,兄弟俩兴奋的摸摸这儿瞧瞧那儿,兴奋的在车上无法安生。

  谢平田和谢平安两人就在后面随着,因这骡子实在瘦嶙嶙的可怜,谢青山说回家得好好喂养几日,养肥了才气干活。

  谢青山也侧坐在拉车前面,兴冲冲的拿着买拉车时送的鞭子,轻轻的抽打在骡子背上。

  谢青山小时候家里是有牛的,厥后有年年景欠好,他爹就把牛卖了,谢青山还记得卖牛后一段时间,他爹一直长吁短叹的。

  谢青山心里也有些遗憾,想再给家里买一头牲口,可惜,他们这里土地贫瘠,地里收成一直不怎么好,就靠着山上采些山货勉强过活,哪里买的起?

  这时一开始那骡子另有些不配合,谢青山却是有耐心,慢慢的,两人越走越配合默契。

  快出城时,见那路当中有卖黄米枣儿糕的,刚出锅还带着腾腾热气儿,枣儿和黄米面混淆甜香味儿飘过来,引得谢萱忍不住口中排泄了一大滩口水,谢志诚和谢志远两人也眼巴巴的望着那货摊。

  谢青山呵呵一笑,下去花了九文钱买了三个糕儿,递给谢萱和谢志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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