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一袋半人高的粮食,陈辰终于进入了苏城。他的身旁走着徐州,扛着两大袋子粮食的他,使他只能目视前方,也因此并没有看到在他身后悠哉悠哉的驴子。
苏城的街道很宽阔,可以并排行走三辆马车,不外此时苏城的街道上人却不多,竟让苏城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空旷。不外这空旷也仅限于街道上,因此在街道两侧,开满了玲琅满目的店肆,让一直生活在小村里的陈辰,眼睛都不够用了。
也许是因为正值晌午的原因,各家店肆虽然都大敞的门,可是逛街的人并不多。但这无碍让陈辰大为惊叹,因为这里的景象让他有种逛横店影视城的穿越感。
十五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仅有一家小酒馆的穷村子里,哪见过如此繁荣富庶的城池啊?陈辰就像是个初哥似的恨不得将所有的景色收入眼底,以慰藉他好奇了十五个年头的城池。
自然的,因为流连周围的景物,陈辰的步子慢了下来。一直扛着粮食哼哧哼哧往前走的徐州突然发现身旁没了人,马上将粮食撂下转头寻找陈辰。
见他停留在几家店肆前,不由得敦促的喊道:“小陈,快些!我们要来不及了!”
陈辰回过神,快走几步追上徐州,有些歉意的说:“歉仄,刚刚有些入迷了!”
徐州扛起粮食,一边走一边对陈辰说:“没事儿,我第一次来苏城的时候还不如你呢!转头等送完粮食,我领你好好走走。”
由于距离发船的时间越来越近,陈辰两人自那一次停留后就再未停留,而是一路向着码头赶去。
险些是压着发船的时间点,两人到达了码头,在海员连声的吆喝中,终于将三袋子种粮送上了去往高州的货船。
好不容易卸下了身上的担子,两小我私家马上脱了力气,这一路上一刻不停留的赶路,再加上闷热的太阳烘烤,两小我私家就像是煮熟的鸭子一样冒着腾腾的热气。而与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只神清气爽的驴子。
靠在码头旁的柳树上,徐州抹了一把脸上淌成流的汗,带着微笑对旁边弯着腰喘着粗气的陈辰说:
“你小子行啊!看你身子板这么弱,我还怕你坚持不下来呢!没想到你不光坚持下来了,到现在还能站在这儿。”
陈辰摆了摆手,喘匀了口中的气,才回应徐州说:“没您说的那样,我就扛了一袋粮食而已,不像您扛两袋。我现在可是累到一点儿都不想动!”
徐州听此哈哈笑了两声,沿着树干的阴影坐下来:“我腿累的也麻了,不行得休息会儿,一会儿咱们再去用饭,我知道城南有一家味道很是不错的羊肉馆子,等会儿咱叔侄俩再喝一杯解解乏!”
陈辰只能笑着应和,因为他累的都懒的说话了。他也坐在了树根下面休息,背着一袋子粮食连续走两个多时辰,是小我私家都得累废了。
前一世他就是个懒骨头大宅男,锻炼身体这些事情仅限于床上。别误会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事,而是睡觉做梦锻炼身体。
到这里的十五年,虽然挑水劈柴样样都市了,但是也从未试过背着一百多斤的重量走两个时辰啊。他能坚持下来,连他自己都受惊。
徐州和陈辰两小我私家先后闭上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两人不远处的某头丑驴嘴里则发出了哼哼声,硕大的眼珠子里闪过一抹不屑,然后两个蹄子一躬,圆滔滔的摊在草地上,带着干枯血渍的大脑袋枕在蹄子上,也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两人一驴被一阵铿锵之声吵醒,陈辰身下的地面咚咚咚的震荡着,他还以为是地震了呢,瞬间就惊醒并弹起,然而随着码头转角露出的耀眼冷光,他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全副武装的守城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轰轰隆隆的向着他们这边整齐的小跑而来。见突然泛起几百号人且全服铠甲的军队,陈辰疑惑的问徐州:“徐叔,他们这是干什么去?难道城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徐州伸了伸依旧疲累的身躯,看着正好路过自己面前的军队,懒洋洋的说:“没发生什么事儿,只是每次拍卖行有拍卖运动的时候,城主就会派守城军去守卫。因为.....”
可是说道这儿,徐州却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全部路过他们的队伍,眼中也泛起了疑惑:“奇怪,今天出动的卫兵格外多,难道今天的拍卖会有什么重宝不成?”
听到拍卖行几个字,陈辰马上集中了心神,他之所以允许徐州来苏城,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苏城之中的拍卖行。
门路上的卫兵队伍终于远去,陈辰这才向徐州问:“拍卖行的拍卖会?徐叔,拍卖行好进吗?”
徐州苦笑着摇头:“傻小子,拍卖行那种地方只有有身份职位的人才气进去,像咱们这样的贫民基础连靠近都不行!”
听到徐州这话,陈辰心中一阵失落,不外随后却又听徐州说:“虽然拍卖行进不去,但如果你想看看拍卖会的盛况,那倒不是难事。”
陈辰连忙惊奇的问道:“难道拍卖会不在拍卖行里举行吗?”
徐州没有正面回覆陈辰,而是卖了个关子说:“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我先带你随处走走,然后再去聚丰楼吃顿午饭!顺便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奇迹!”
说着徐州拍拍屁股站起来,陈辰也连忙站起,某头驴子也伸了个懒腰随着站起来,颠着四条驴腿一蹦一跳的来到两人身旁。
后知后觉的徐州这时才发驴子竟然不虚弱了,而且看起了还挺精神,惊讶的喃喃问陈辰:“这头驴的病好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神了?”
陈辰斜瞟了驴子一眼,却是没有揭穿它,而是淡淡对徐州说:“可能是刚刚休息了一阵子,所以精神了吧!徐叔我们快走吧!!”
随后两人就向着卫兵消失的偏向走去。
来的时候,最月朔段路程陈辰曾被这里的繁荣震撼,但究竟那时候赶时间,没来的及仔细看,仔细看下他才发现,无论再繁荣的地方都有其糟粕的一面,这里的富人许多,往来间华美的马车流水不息,夫人小姐衣裙华美的让人叹为观止,精致的昂贵的商品触目皆是。
但同样的穷人更多,他们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眼睛里污浊着没有一丝希望的光线。他们或跪或站在街边,向着往来的行人要着钱,他们的身上没有尊严,只有苟延残喘的一口气而已。
他和徐州的衣衫不旧不新,在人堆里不算穷也不算富,但可能是陈辰和徐州两小我私家的面孔比力新,那些沿边乞讨人纷纷将手伸向了两人。
徐州不理不睬,一路对陈辰讲述着苏城的繁荣与富庶。
可是陈辰听到的却是门庭若市声后隐藏的饿殍苟活声。
陈辰从一开始的兴奋慢慢的变得降低。
对于异世界的好奇之心也在这次游览中逐渐消失。
有什么可好奇的呢?又有什么可欣喜的呢?
那些繁荣那些富庶是他的吗?不是!他现在是贫穷的,无能的,可能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起。他与这个世界而言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个不惹微风难起涟漪的过路人。
无论是哪个世界,再如何的繁荣富庶,如果他没有可以立足的力量与能力,在任何一个世界里他都不能活的很好。
前一世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贫穷、无力,被人欺凌却不敢反抗,还要忍着一切的不甘去蒙受那些蔑视侮辱和挖苦。
就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人为。快三十年的人生什么孝敬都没有,那些资助和其他人的资助分毫未还,可能死后还要臭不要脸的占据一片坟头,浪费资源。这一世他还要这么活吗?像个蛀虫一样?
不,这一世他不想再做什么孝敬都没有的寄生虫,他更不想做这个世界的过客。
他想扎下根,想给这个世界添砖加瓦,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深深地痕迹。
他不要像那些贫穷的人一样轻易的在世,他要掌握住一切的时机争取上游。
他要强大,要他陈辰的名字响彻异世,所以他没时间在这里延长了!
心中的波涛起伏说起来百转千折,可实际上却只是一瞬而已。
陈辰仰头看了看已经有歪斜趋势的日光,快几步跟上徐州对他说:“徐叔,我快饿扁了,我们用饭去吧!”
徐州其实也饿了,于是带着陈辰离开了苏城的富贵街道,往聚丰楼去。
听聚丰楼这个名字,陈辰以为是个大酒楼,纵然不是大酒楼也应该是个不错的饭馆。
可是到了聚丰楼后,陈辰发现无论是人的名字照旧商铺的名字,取好了都能提升档次。
特么叫聚丰楼的地方就是个不足二十平米,糟旧肮脏的小饭馆。
也是,徐州虽然是苏大户家的护卫头子,但说到底始终照旧个奴才,纵然有些钱财,可也达不到去大饭馆用饭的水平。
虽然聚丰楼名不副实,但是菜的味道照旧很是不错的,徐州很大方的点了二斤羊肉和一盆酱羊骨以及十个白面馒头。
被那诱人的味道勾的差点留着口水,两小我私家也不管这家店的盘子碗筷有多脏直接上手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饭吃的汗如雨下,但却痛快酣畅至极,陈辰将桌上最后一块肉塞入口中后,捂着圆滔滔的肚子满足的靠向身后的椅子。
这一顿菜肴是陈辰来到异世后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
他谢谢的看向徐叔,可是对方却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着这顿美食的味道。
饭后,徐州带着陈辰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