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灵，你别气馁。要不再吃点兽肉试试看？”
何淼淼不想让他失落，自从步入炼气中期，他的进展就越来越慢，从前没想到灵根会有这样大的差距，如今也全部显现出来。
每回她和何双灵进阶，她都能在那双熟悉的眼中看到羡慕和挫败。
何燕心无意间说过，修士最终都是要离开的。她不想自己与他离开后，随时都要担忧他因为修为低而受人欺负。
何全灵俊秀的脸上早就不见失落，满是为她进阶的欢喜，听到此言，他才对着何淼淼温声细语：“你放心吧淼淼，今天可能是契机不到，再过一段时间我肯定能进阶的。”
何淼淼只好点颔首，她不想在这种降低的话题中陶醉太久，于是提议一起去后山走走。
何燕心给的玉牌一直未收回，不外何淼淼觉得，这玉牌能够防止的阵法，恐怕也只限于后山规模。
她不敢实验拿着玉牌从前方走，那是出林的路，也是她从炼气中期以后便一直想走的路。可那条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阵法，在这十二年中，解决了不少何燕心的对头。
何淼淼记得刚刚被带回来时，何燕心曾说过这里阵法重重，若是稍不小心就会殒命。回林子的路上，一路左转右拐，有时候还要退后几步，看起来十分庞大。
可何淼淼想要离开的心越来越强，她修炼不是为了被困在这个小地方，她不喜欢有人用无形的工具将她拴住，让她感受自己是被豢养。
加上厥后她发现，何燕心的体现实在太过奇怪。
除了常用的基础术数，任何攻击手段都不允许学习。她曾经说，修士都是与天争命与人争命，可是连攻击手段都没有，拿什么去争？
有一次何淼淼仗着自己受她偏爱，提出要与她学习剑法，她却笑得十分柔媚，语气也越发温柔，只道：
“只要你与为师在一起，在这岭南山脉，谁也不敢欺负你。何须去学那苦兮兮的剑法？”
另有从前进阶时，何燕心明明说过，只要自己等人境界有突破，修炼认真努力，就可以去四处历练一番。甚至还不惜带他们一人去了一次化泉城，逛了热闹特殊的坊市，吃了美味可口的灵膳。
可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们三人便再也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现在想来，何燕心似乎像是在画一张大饼，引诱自己等人快些修炼。可是他们就算修炼到筑基，对她又有什么用处？
她有过许多推测，却由于见识实在太少，能想到出的也不外是些凡俗中人才有的手段，基础不切合修士的所思所想。
越来越深的疑惑，在她心底如同一粒碎石，虽然不起眼、不碍事，却时常出来蹦跶一圈，久久挥之不去。
......
何淼淼与何全灵去后山玩闹了一日，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到水潭。
何双灵正坐在水潭边上，看着前方的天空发呆。
何淼淼知道，他又在期待何燕心归来。从他十三四岁起，就像春心萌动一般，成日里对着何燕心发呆。只要何燕心穿着那身袒露的衣裳，他的眼珠子就会转也不转。
何燕心自然也知晓，不外她也不在意。甚至连心情都不会变化，基础未曾将这种痴恋放在心上。
何淼淼觉得，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泛出的不屑，就似乎她也不在意林中的飞虫，落到了她头上照旧脖子上。心情好就招招手赶走，心情欠好，一掌拍死就是。
夕阳洒满水潭，一片火红的波光粼粼，将整个红枫林显得越发艳丽。在何双灵期待的目光中，远方终于泛起何燕心灵舟的影子。
他觉得师父比这夕阳还要耀眼。
直到灵舟走近，众人才不安地看向上方。因为灵舟之上除了正在娇笑连连的何燕心，另有一名气息十分骇人的男修。
“你们都过来。”刚一落地，何燕心便挽着那男修，朝他们招招手，“这是吴前辈，还不快快行礼。”
三人带着满心疑惑，朝那看似双十出头的青年，稳稳当当行了一礼。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儒雅的嗓音让几人放松了一些，但由于他一身修为实在深厚，他们都只站在一旁不敢行动。
何燕心似乎心情极好，轻笑了几声对着身旁的人娇声打趣，“天林，看来你以后要时常来才是，我这几个顽皮的徒弟都被你吓灵巧了。”
吴天林爽朗地笑笑，轻轻搂住何燕心的肩膀，道：“待我将鹤山派整理好，便来你这儿多住一些时日，让他们以后都好好听你话。如何？”
“认真？”何燕心一脸惊喜，完全忽视了吴天林不计划接自己去门派的意思，“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吴天林搂着她，越过几人进入了山洞，在厅中将她纤腰轻轻一拉，带在怀中坐下，十分惬意亲密。
何双灵呆呆傻傻地站在外面，眼中的绝望惆怅似要将里面二人看个对穿，却由于胆子不大，连想握紧拳头的双手都不敢转动。
何淼淼翻了个白眼，拉着何全灵冒充坐在门口玩耍，却是竖起耳朵偷听。
里面的二人基础不放在心上，何淼淼的小行动也好，何双灵的嫉妒不甘也好，对于他们来说只如同清风掠面，不痛不痒险些没有感受，也不会去在意。
“你如今已至结丹后期，会不会嫌弃我修为低？”何燕心听起来很是降低，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有些忐忑不安，这让何淼淼觉得十分稀奇，越发好奇这吴天林的来历。
“你这是什么话？”吴天林严肃起来，“你我相知六十多年，我何曾在意过这些？况且你如今气息沉稳，隐有结丹之兆，何须整天担忧？”
他声音再次放缓，如同一股温润泉水，绵绵不停地流进何燕心耳中：“只要再等上四十年，你我即是同样的结丹修士。届时你也不再为此伤怀，我在门派时才气彻底放心。”
“天林，你对我真好...”这六十多年，他待她始终如一，情意绵绵，帮着她在岭南山脉立足，为她奔忙寻找资源灵物。一想到这些，她就如同被一阵暖流包裹，心里酥酥麻麻难以自持。
厅中缄默沉静了片刻，便传来炽热的低语情话，徐徐粗重的喘息，和黏黏腻腻的耳鬓厮磨之声。让在另外一边门口偷听的何双灵，忍不住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