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愈轻抚着混一图，看着那稍微熟悉的轮廓，眼睛有些湿润，却尽力不让身边的天子和父亲发现。
“陛下，父亲，不知您二位可曾在这大明混一图看出些什么？”方中愈做了一下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直接向身边的两人问道。
方孝孺和朱允炆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奇怪中愈的反映，看见天子陛下示意自己说，方孝孺只能随着自己的看法说“
高天子组织画师对其进行绘制时，曾查阅大量资料，可谓是精细之至，我大明的领土领土广袤无垠，山水人文多种多样，治理这样的领土照旧要花费大的精力的，朝廷现在也在抓紧时间做一些更精细的绘制事情。”
看见中愈并没有回覆自己，方孝孺并没有恼怒，他知晓自己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说起大明混一图来，而且自己的孩子有着凡人没有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所以他是抱着抛砖引玉的想法说的那番话。
“中愈，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陛下，父亲，您二位难道没有发现大明混一图上没有长城吗？”中愈没有卖关子，直接指出来，他本以为朋友说的是误传的信息，没想到刚刚找了一番，确实没有历朝历代修筑的长城。
“是吗，这倒是没有注意到，我看看。”方孝孺和建文帝听他一说，便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领土上历朝历代长城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未关注过。
“难道是忘记绘制了？”方孝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父亲糊涂了，高天子下旨绘制这幅图，加入的人有那没多，一人忘记尚且可以原谅，所有人都忘记怕是不行能吧。”
“朕到是想到一个原因，皇爷爷在破除丞相制度后，将行政，监察，军事三大权力机构离开，不相统属，绘制混一图这件事属于政事，归由六部治理，统筹相助，而涉及军事事务，皆由都督府治理，长城属于军事事务，都督府差异意绘制也在情理当中。”
“陛下圣明，分析的很有原理，应该有此理由在之中。”中愈和方孝孺向建文帝行礼，说道。
“好了，你们两父子也要和那些大臣一样吗，就知道恭维朕，中愈，朕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不必藏着掖着了，说出来吧，让朕和你的父亲也学习学习。”
“谢陛下信任，陛下，除了您刚说的原因，草民还想到了两点，其一，太祖高天子雄才简陋，早年一心要统一中华大地，开创经国大业，不会宁愿宁可大明国界在北方以长城为界。纵观明前史书，历朝多从北方起事，然后挥师平定南方，而高天子恰恰是南方起事，然后向北方生长，若只以长城为界，坐守半壁山河，这是高天子万不能接受的。如果在图上明显绘制长城，会给大明治下的黎民心里造成一种障碍，大明国界以长城为界，这不切合雄才简陋的高天子一统天下的治国思想。
其二，太祖高天子称帝后，北伐南征，到洪武二十年平定辽东，但元朝残余势力依然存在。长城一线，涉及军事重大问题，如果将长城绘制于图上，一定将诸塞和军事存防袒露，为北元残敌入侵制造可乘之机。东北、正北和西北，长城以外是北元的势力规模，如不在险要处派驻重兵，一旦北元铁骑南下，黄河以北就很难守住。故为保证边防宁静，所以派重兵驻守，同时为了保密，才没有将其画在舆图上。”
“老师，中愈的见识果真非同一般，您教导的真不错。”建文帝听了中愈的话后感受他说的很有原理，心里也对这个年轻人越发看重起来。
“陛下谬赞，都是中愈自己思考的，臣并未教导他这些。”虽然听见自己的学生在夸奖自己的儿子，但他照旧实话实说，至于陛下信不信那就要另说了。看来照旧要跟儿子好好聊聊，这些工具到底是谁教给他的。
“中愈，话虽如此，可你照旧没有回覆朕之前的问题。”
看来天子陛下已经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但中愈照旧觉得得连续酝酿一下，便问道：“陛下，纵观这大明全图，您觉得您治下的大明的领土，大吗？”
“大明领土辽阔无比，朕还从未实地感受过它的辽阔，对其认知都来源于书本和图画，倘若不是你解析此图，朕不会知晓皇爷爷绘制了如此的一幅图，还将这么一件意义深刻的事情暗放在图中。皇父倒是去过长安，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呢，但那差不多也是十年以前了的事情了。”提起皇父，朱允炆心里照旧有些佩服的，又有些心痛，若不是皇父驾崩的早，这幅重担是怎么也不会这么早交到自己手中的。
“陛下，大明辽阔无比，在大明之外另有更大的地方，那里有纷歧样的人，纷歧样的事物，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先辈们到过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因此留下了这些资料，也许四大部洲也漫衍在这世上某一个地方吧，期待我们去发现。
陛下，您看见了，对于这片天地来说，我们了解的照旧太少，我们的敬畏少了许多，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总有一日，我们的足迹必将踏上这世上的每一寸土地，草民恳请陛下，日日不忘视察此图，不忘高天子的教诲，完成高天子未竟的事业，将我大明的国威传扬四海，威震天下。”
中愈说完，跪在了建文帝的面前，一脸的真诚。
今天的阳光很好，偌大的紫禁城中，装饰精美的东厢房里，一片静寂，一幅精美的舆图挂在了大厅中央，一位年轻的令郎跪在了年轻的天子面前，迟迟未能起身，他的父亲在旁边保持了缄默沉静，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着那个年轻却又有着远大理想的孩子。
不知为何，在听到中愈的这番话时，建文帝的头脑里浮现了皇爷爷的那慈祥的面庞，似乎有些明白了，皇爷爷晚年时经常看着这幅图时，发出的一声声的叹息，可惜那时的自己却从未想到这些。
方孝孺在最开始的时候皱了皱眉，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言语，内心的颠簸远没有面部体现的这样平静。
醉颜7点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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