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对可能存在的美洲棉惊奇万分,蔡京也对棉花可能带来的收益摩拳擦掌,可蔡京也明白,棉花就算再好,也需要种植的时间,再加上现在只有延福宫的一小片,要慢慢扩展开来,非得要几年的功夫不行,这件事情恒久看可能是富国良策,但短期看并不会有太大的收益。
蔡京最后问道“那么这个水泥是?”
姜德没有直接回覆,而是对蔡京说起了故事来“太师大人,可知道小子如何赚的第一笔钱的?”
蔡京摇摇头说道“老夫只知道你赚的是粮油钱,到底怎么赚的,却是不太清楚。”
姜德便把自己当年和王明等人开油坊,斗行会的事情说了一遍,蔡京二人听得时而惊叹,时而皱眉,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油坊生意也会有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
姜德等说完或许后说道“小子之所以能赢到最后,即是这各地之间运输困难,如一车粮食从百里外运输,非数倍利不行为,我朝开支,首在军费,军费之重,首为西军,西军之费,首在粮草,也就是粮草运输过于困难,一车米从开封出发,到西军之中扣除回来需要的粮食,只有不到一小袋。
之所以如此,即是运输速度太慢,而运输速度除了牲力外,即是这路是否难走,小子说的水泥,用铁粉、石灰等物炼制,初看如粉,但只要一加水,要不了多久就会酿成如同岩石一般坚硬,如果我们用水泥铺路,那么西军的军费开支就会大大降低,而且水泥修建的门路结实耐用,必会大受接待,又可以卖给富户,可以说是一举几得啊。”
蔡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姜小郎如此忠心爱国,实在难得,如真有所成,姜小郎一定青史留名。”
姜德笑道“如能为太师解忧,比上那青史好过百倍。”
蔡京哈哈大笑,满意的看着姜德说道“可惜你不是进士身世,也稍微小了点,否则老夫一定不要这张脸皮,为你向官家求件绯服穿穿。”
宋代官府为三色,四品以上服紫,六品以上服绯,九品以上服绿。
姜德对蔡京谢道“还请太师莫要如此,小子对文事一向头疼,要考进士,非得官家大恩不行。”
蔡京眯了下眼睛说道“那便再等三年吧,姜德,本太师要你三月内设坊生产出玻璃镜,可否?”
姜德看向蔡京说道“只要满足小子三个条件,足矣!”
蔡京问道“什么条件?”
姜德回道“无论是玻璃镜照旧水泥,都是极为庞大之物,需要大匠才可研制,听闻开封府内大匠云集,还请太师资助协调。”
蔡京笑道“此事易也,老夫会和高太尉说说,为你调来五百禁军,如此足矣。”
姜德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太师大人,小子要的是工匠,可不是将士。”
蔡绦笑道“姜小郎有所不知了,这开封城内要说谁的工匠最多,那必非禁军莫属了,就是延福宫,也有禁军出的不少力呢!”
许贯忠在姜德的耳边说道“主公,禁军军饷不济,大部门只能靠做工过活。”
姜德也知道此时的禁军腐烂的厉害,却没想到这照旧一只工匠军队,其实军队之中原来就有工匠,那是为了制作种种军械准备的,但在这个全军做生意的宋代,军队工匠化也就理解了。
但姜德并不想要这些有军籍的人,便对蔡京说道“太师大人,这些禁军都有军籍在身,恐难治理啊。”
蔡京一听,就颔首说道“言之有理,这样吧,便把这五百人全部开除军籍,由你来卖力雇值,如何?”
姜德马上喜道“多谢太师。”
这捋国家羊毛的事情,姜德照旧觉得做得的。
姜德又说道“第二即是棉花,刚刚太师说宫中有扶桑异种,小子认为那可能即是最好的棉花种类,希望可以求来给小子一试。”
蔡京颔首说道“白叠子的扶桑异种,老夫会为你求来,到时候,你先试种一块,也不知道此物到底种哪里合适呢?”
姜德回道“此物西北最为适宜,但西北本就缺粮,万不行种此物,再说此物最为保暖,应种植后卖于北地换取战马牛羊,小子看可以先在开封实种几亩,然后到齐州推广,齐州水系众多,又临近北地,也好运去北方,如西北有战事需要,又可逆黄河而上,直达西北。”
蔡京点颔首道“大善,便如此吧。”
姜德最后说道“在商言商,小子如此费尽心思,即是为了求财....”说着,姜德看向蔡京。
蔡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求财虽然是要的,他自己也求财啊,他想了想说道“朝廷有专卖制度,但你说的三物都不再限制之内,你自可经营取利,但朝廷自有法度,其税利不行短缺,且水泥利国,棉花利民,不行为你专有。”
姜德充满信心的说道“如此多谢太师了,小子得利,必不忘太师大恩,百万之财,也愿献于太师强国。”
蔡京嗯了一声道“都是为了国家做事,没什么,那老夫今日便进宫面圣!”
——延福宫
赵佶走在延福宫中,来到一片花田,低头看着一个绿色的小球,对后面的蔡京说道“就是这个白叠子?”
蔡京拱手道“即是此物,据姜德所言,此物最为保暖,可比皮裘,如鼎力大举推广,可赢利百万。”
赵佶笑道“那就搬移一些给那小子,告诉他,如果他所言非虚,就算他一个大功。”
说着,赵佶摸了摸小球问道“对了,那小子说过他希望要什么吗?”
蔡京苦着脸说道“唯独不要考进士。”
赵佶一愣,哈哈大笑道“居然比我还要慵懒,而已而已,不考就不考,如真的能有此大功,就是赐他一个同进士身世又如何?对了,太师,你可是不知道啊,这几日,我的耳边都是这小子的好话,这小子拿着几十个玻璃镜,硬生生把我的后宫都收买了!”
蔡京立刻一脸严肃的说道“老臣这就回去训斥他,怎可私交后宫?”
赵佶招招手道“你看看你,老是那么紧张,没什么,小孩子嘛,有了好工具就想拿出来炫耀,而且我也问了,是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孩儿先向他讨要的,对了,他也给寡人了一面,我们一同去赏玩一二,那面可不比你太师的小啊。”
蔡京呵呵的说道“也好,官家,老臣这几日在家还为这玻璃镜做了首诗,等赏玩的时候,老臣呤给官家点评点评。”
赵佶喜道“好啊,太师的作品,一定是上等佳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