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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侯爵

第七十五章 战广宁(上)

一品侯爵 南云二十一日 3048 2017-06-28 21:25:24

  三日之后,大明天启二年,八月月朔,广宁城上,辽东总兵刘渠神色凝重的望着城下旌旗烈烈的建奴主力雄师,心中蔚然一叹,建奴主力雄师两万余人,加上汉军旗四万多人,共计六万雄师,而且这些汉军军队明显不是之前南下劫掠山东时裹挟的杂牌军队,看那些步兵,铠甲齐备,刀枪闪动,攻城器械精良无比,想必是建奴用心组建的精锐步卒。

  加上两万强悍无比的满蒙铁骑,这一仗,让只有一万广宁军的刘总兵如何能胜。

  广宁的紧急文书已经一日三次发往锦州,李沐回复直言锦州军内部不稳,现在基础无力兴兵北上支援广宁,北云军担负守城重责,更不行能轻易离城。

  关于李太保在军营内遇刺的事情,刘渠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对李沐报以太大的希望,最让他生气的是,驻扎在宁远的辽东巡抚王化贞,竟然也没有任何的回应!王化贞手握快要十万关宁军,难道也在那里兀自装聋作哑不成?

  广宁若失,宁锦防线漫长的碉堡线将完全袒露在建奴的铁蹄之下,一旦如此,这条漫长的防线就有被逐个击破的危险,难道统领十万辽东军的巡抚大人不知道吗?

  刘渠想到这里,不禁感应一丝砭骨的寒意,很显然,为了畏惧肩负失城败仗的责任,王化贞基础就不在乎广宁失陷对整个战局的影响,而是忙着把责任给干洁净净的推卸掉。

  广宁军是精锐的辽东边军,是大明军饷最高,装备最好的军队之一,可是也很难反抗六倍于己的敌人的进攻,城池陷落,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刘渠的脚下散落着一团纸屑,那是建奴的劝降书,刘总兵并不是正值年少的热血青年,但是岁月的沉淀,哪怕已经磨圆了他所有的棱角,却抹不掉他对于职责和国家的忠诚。

  “呜呜。”进攻的军号响起,建奴雄师的攻城开始了。

  一支流星般的羽箭一下子飞向刘渠,却被眼疾手快的亲兵伸刀挡了下来,箭支被打落在地,震得那亲兵的虎口一阵发麻。

  好大的力道!刘渠不觉赞叹道。

  “大帅!城墙上太危险了,您照旧下去督战吧。”身边的亲卫们赶忙说道。

  “不,我哪儿也不去。”刘渠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身为总兵,身负为国守土之责,誓与城池共生死!”

  而此时,锦州的大营内,正是一片血腥的场景。

  李沐这一次真的是感受到了被叛逆的恼怒,一向看待自己人心慈手软的李大令郎也终于发狠了,只要查出实据与白莲教有过从者,一概斩首,怀疑与叛匪有相同者,禁闭两个月,而那些潜藏在军队内部的白莲教众被举报之后,无一不被施以惨无人道的酷刑,欺压其供出同谋者。

  锦州军的军法处营地,在这一段时间无疑堪称人间地狱,李大令郎亲自坐镇审问反贼,总兵熊廷弼,巡抚杨涟,统领熊成等都在侧陪同会审。

  在审问中,熊廷弼和杨涟都算是重新认识了李沐,这个不外弱冠的年轻人,面对监犯的时候,竟然如此心如铁石,仿若那个温和淡然的锦州经略使从来没有泛起过一般。

  现在面前跪着三个穿着锦州军士卒衣饰的男人,这三人跪在这里,是因为唯一跟踪并见过洛攸一行人的三跃的指认,才抓住了这三个白莲教的反贼,而且看上去在教内应该职位都不低。

  “你们三个,谁准备先说。”李沐带着一丝温和的语气问道,却让一边的熊成打了个寒颤,这是从盛京城,登州城,锦州城下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淡然和威势,让熊氏父子这样百战余生的将领都不觉心惊。

  “呸,朝廷的狗腿子,有种就直接杀了我们,想让从我们这里获得什么,简直做梦。”其中一小我私家似乎算是胆大的,却有几分色厉内荏的说道。

  “你们两个呢?”李沐却没有什么体现,只是又淡淡的问另外两人。

  另外两小我私家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只是并没有理睬李沐的问话。

  就在杨涟刚准备接替李沐说一些圣人大义来进行谈判和诱导的时候,李沐却扬了扬手,一旁的亲兵三跃竟然迟疑了一下,转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道:“令郎。。。”

  “你想抗命?”李沐冷声道,吓得三跃赶忙摇头,于是马不停蹄的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看得杨涟一头雾水。

  没有一会儿,三跃拿着一个杨木的大桶飞驰回来,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一下打开木桶的盖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在那第一个说话的男人身上。

  熊廷弼只是一闻,立马就变了脸色,看向李沐的眼神里满是惊愕,只是他还没回过神来,李沐就抓起身边的火折子,朝那男人扔了已往!

  “督师且慢!”熊廷弼话到嘴边,却看到那男人身上的火药一下子被引燃了。

  熊廷弼见过在守城战中使用火油,而被活生生烧死的人,这倒是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往人身上倒火药的却是第一次见。

  如果说火油的燃烧是一个缓慢灼烧的历程,那火药爆燃就是一瞬间的能量发作,只见那男人全身一下子闪烁着巨大火光,活像一个巨大的礼花,人哪里能蒙受如此可怕的痛苦,那人立刻开始极端尖锐的惨叫起来,似乎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一般。强烈的焦肉味和硝石味混淆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传到在场众人的鼻腔内,使得熊廷弼这样的老将都感应阵阵反胃和心悸。

  杨涟一介文官,此时也算是被刷新了世界观,趴在椅子上,吐了个彻底。

  在场唯一一个连脸色都没变的就是李沐,他是在沈阳用硝化甘油炸过建奴军队的,残值断臂,人体散落的种种器官,他见得太多了。而这一次,他为了让老建奴永远记得疼,更是制造了足量的小型炸药包,等着给敌人一个惊喜的晤面礼。

  李沐看着那男人绝望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眼中没有一丝颠簸,却看得另外两个白莲教众一阵阵的心悸。

  那男人过了许久,总算徐徐的倒在了地上,尸体已经泛起出一片焦黑,夹杂着许多白点,那是硝石作用下瞬间高度氧化的皮肤留下的组织。

  跪在一边的两人终于有些动容了,只是李沐也没有再问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中间这个溺死吧。”

  两名亲兵立刻按着中间那个男人,把他的脑袋摁进一座洪流缸中,那男人拼命的挣扎,眼看着快气绝,李沐又让亲兵把他提了出来。

  如此重复三次,那男人终于瓦解了,带着满脸的泪水,痛苦的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大人饶命,饶命啊!”

  就在各人都以为李沐获得想要的答案会放过他的时候,李沐却挥了挥手道:“可是现在我不想听了。”

  “扑通”一声,那男人又被按进了水缸中,这一次,李沐没有示意亲兵放过他,眼看着那人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最终照旧徐徐的不动了。

  在场的人看向李沐的脸色都变了,太保大人似乎不想问出什么来,只是想折磨这些监犯啊,这种死前的痛苦和绝望让人仔细一想就不寒而栗。

  剩下最后一小我私家其实已经很是畏惧了,也许他不怕死,但是他畏惧的是不知道会被什么样的措施折磨而死。

  李沐嫌恶的看了一眼剩下的一个教众,只是依旧冷冷的道:“你说我想听的,我给你个痛快。”

  那人听到,也没有犹豫,老老实实的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等人联系的主要的能叫得上名字的军官都供出来了。

  “你们怎么联系这些人?”李沐问道。

  “我们约好待到起事的时候,在手臂上绑上白莲丝带为号,偷袭中军大营。”

  “忠武营,定武营,安勇营加起来有三千多人啊。”熊成听着贼人的供述,心中不觉有些忐忑,这位督师不会是要。。。

  “三跃。”李沐突然抬头道。

  “属下在。”

  “给你个任务。”李沐的声音冷冽如冰,似乎从九幽鬼门关中散发出来一般,让三跃有种如坠冰窖之感:“把这人砍了,加上另两个,一起切好炖了,付托火头军,今晚给忠武,定武,安勇三营加餐。”

  “什么?!”杨涟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白莲叛匪,指着李沐道:“你敢?!李沐!你照旧不是人!”

  “国家危难如斯,外族雄师压境,这些人却想在内部搞风搞雨,夺我锦州兵权,图谋他们的造反大业,却不考虑这样做会把国家带入什么样的可怕境地。”李沐只是毫无情感的说道:“这样的人,死的再残忍也不足以解我之恨,比起外族的敌人,这些人更可恨千倍,万倍!”

  李沐负手而起,掉臂杨涟要喷火的眼神,对熊成道:“熊统领,命令北云军荟萃困绕三营,命令火器营架炮,今晚丑时起,给你半个时辰,把三营夷为平地,一个不留,走脱一个,你熊伯功提头来见我,我李沐,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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