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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侯爵

第三十四章 陪你一起

一品侯爵 南云二十一日 4154 2017-04-16 20:33:44

  李沐的任命圣旨已经下达,眼看着就要回辽东上任了,但是京城是有早朝的,所有在北京的切合品级要求的官员都必须上朝。

  除了四品以上的各部官员,在京的勋贵如英国公,成国公也会上朝议政,李沐无论从哪个方面似乎都逃不掉要上朝的命运。

  对于许多低品级的官员来说,金水桥前列队入宫,觐见天子,治理国家是士医生无上的荣耀。但是对于早朝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李大令郎来说,他真想对这些在宫门外羡慕的种种蓝袍绿袍的同僚们说,荣耀我不要了,求求你们代我去吧。

  原因很简朴,因为早朝一般都凌晨四点多开始的,和后世天安门升国旗的时间差不多。。。

  四点半在宫门外荟萃,就意味着凌晨三点半就要起床,梳洗之后或骑马或乘轿或步行前往宫城。

  李沐原本想着,等着天启对于燧发枪的研究有点眉目之后再启程,现在他一天都等不得了。

  被伊宁准时叫醒的李侯爷,哈欠连天的坐在床沿,伊宁温柔帮他穿衣系带,忙的不行开交。

  堂堂宁远侯府,二品的锦州经略抚慰使,虽然不行能请不起照顾护士团队,但是伊宁却不愿意假以任何人之手,这个小丫头所有的智慧才智都放在怎么照顾她的令郎身上了。也多亏了李沐不是真正的世袭贵族,没有那么多要求,也算不上考究,千头万绪倒也井井有条。

  李沐系上中单的腰带,低头自己穿上袜子,抬头一看,穿着粉色汉装的伊宁已经拿着湖盐和牙刷站在他的眼前了。

  大明产的盐分许多种,淮盐较贵,海盐最贱,而最昂贵的盐就是青海产的湖盐。

  这种盐洁白纯净几无杂质,所以价钱高昂,常在大户人家被用作牙膏使用。

  虽然另有更贵的经过草药和花蜜精心调制的牙膏,李沐却觉得没有那个须要,况且这个盐净如白雪,确实看着喜人。

  急遽洗漱事后,来到正厅里,却意外看见了一般都市睡到晴天大亮的玥然。

  “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起来?”李沐奇怪的问道。

  若菡今天穿了一件薄纱的汉装,这个女人似乎对浅绿色情有独钟,一身轻纱的汉装陪衬着她的身段极端完美,常年马背上的生活让她显得活力四射,似乎撒着满身的阳光一般。

  可这一身要是穿在身上,走在春寒料峭的北京城里,会冻死人的。

  屋内地龙滚热,倒是无妨,可是这丫头若是不出门,又何须穿这一身夏装,又在这个时候起床呢。

  “没。。。没什么事。”若菡支支吾吾的说。

  李沐奇怪的看着她,笑着说:“另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吗?”

  “真的没什么。”若菡绝美的俏颜一下子就红了,一双美丽的双眸低下去,似乎在专心的看着地板上的纹路一般,低声说道:“只是,我起的太晚了,见不到你。。。”

  “啊?”李沐这才恍然,自己天不亮就要去早朝,晚上又要去造访不少父亲的曾经挚友,况且自己在北京所住不久,更要抓紧时间建设自己的关系网,这样每天回来的就不行能早到哪里去。

  这傻丫头一小我私家在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里,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而自己这段时间,确是没有有些忽视她的感受了。

  “今天,我带你一起去上朝好欠好?”李沐柔声说道。

  “我?你上朝是议论军国重事,我如何能去。”

  “我说你去得,那就去得。”李沐肯定的说。

  说到底,李沐不外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他能游刃有余的周旋于无数浸淫政界多年的老油条之间,无非是靠着自己比别人更有远见的见识以及。。。历史书上对这些历史人物的性格早就有深刻的总结。

  可是他也有激动,也有年轻人特有的冒险精神,为了喜欢的女人,他可以选择认真的一次疯狂。

  换上冬装的若菡似乎一朵盛开的梅花般,夜寒如水,依然挡不住少女的丽色温暖着李沐的目光。

  两人翻身上马,李沐双手环过玥然格格盈盈一握的纤腰,双手稳稳的抓住缰绳,策动骏马,徐徐的走向宫城。

  在凌晨的北京城街道上,两名仆人拿着灯笼在前面引导,灯笼上写着宁远侯府讲明身份,两人策马跟在前面,后面随着十名亲兵和几个仆人护院。

  一开始,静谧的北京城街道上险些空无一人,但是随着离皇城越来越近,遇见的朝中官员也越来越多,更有一些相识的官员主动上来和李沐打招呼。

  但是每小我私家都看到了被李沐半抱在怀里的玥然格格,许多官员都很是惊讶。这位世袭侯爵尚未婚配各人是知道的,不外宁远侯正房虚位,并不代表不能有宠妾相伴。

  虽然有女人不稀奇,但是带着女人来上班的,自从大明有早朝这一说以来,照旧头一次!

  李沐上朝基础不是来议政的,他更觉得是带着心爱的女孩子出来旅游的,而且,他自己对于和这个女人的未来也充满了不确定,所以只想抓住一切时间和她在一起。

  许多时候,其实就是出于年轻的生命对于世俗的规则一种近乎本能的反抗,似乎在告诉全世界,无论做什么,我都市陪你在一起。

  太阳不知不觉已经露出了一丝真容,温暖的阳光开始映衬在这对年轻人身上,越来越多的官员投来关注的目光,目光中有反感,有祝福,有回忆,有沉思,有好奇。

  每小我私家,其实都年轻过。

  行到宫门口,李沐却不得不下马了,因为面前站着一位鹤发的老者,大红的官服一尘不染,周围更是站着十数位部堂高官,阵容惊人,却没人敢对那老者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李沐站定,整肃官服,敬重的施礼道:“参见首揆。”

  若菡也凭据汉人的习惯行万福礼。

  首揆,即为首相,在大明,特指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大臣。

  眼前这位看上去温和如玉的老者,就是大明实际的第一人,三朝元老叶向高。

  叶阁老已是花甲之年,却显得精神矍铄,看到李沐带着个女人来,似乎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侯爷不必多礼。”

  “哪能当得起元辅如此称谓,元辅若是不嫌弃,就称谓小可表字云琪吧。”李沐赶忙谦逊道。

  叶向高对李沐客气,倒不是因为他这个宁远侯的头衔有多厉害。而是确是对李沐在辽东取得的战绩高看一眼。

  不亲身经历的人,基础无法想象大明在这个年代,面对辽东建奴雄师的时候,无力到什么水平。

  这个庞大的帝国,举倾国之力,却连战连败,萨尔浒一战以十一万主力精锐迎击全族人口不外数万的努尔哈赤部,输的一败涂地。明军战损五万余人,随同征战的两万朝鲜军队全军淹没。整个辽东防线被迫由进攻转为全面防御。

  “好,那老夫就卖个老,云琪,这位女人是何人,不给尊长们介绍一下吗?”叶向高实在年长李沐太多,这位花架老人看着这个二十一岁就攻破沈阳城,把建奴杀到胆怯的年轻人,似乎看着大明未来的希望一般,不知不觉的就带上了一丝眷注。

  因为两小我私家基础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叶向高也不会和李沐有什么直接利益冲突。

  “元辅,在介绍这位女人之前,云琪想问在场的列位大人一个问题。”

  “嗯?有什么问题,云琪大可说予我等听。”

  “列位大人阅历都比云琪富厚的多,尤其是叶阁老,历经三朝,鞠躬尽瘁,云琪年纪轻轻,却时常感应迷茫。”李沐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一下叶向高,“这位女人,弓马娴熟,冰雪智慧,姿瑰勇敢,无论哪一点,都绝不比云琪差哪怕一丝一毫。”

  “石柱宣抚使,秦良玉秦将军,为大明征战南北,平乱无数,护卫神器,却因为是女儿之身,连上朝的资格也没有。”李沐清晰的说道。

  “元辅,不瞒元辅,这是小可的未婚妻子,只是从未见过百官觐见的盛景,故而我允许她,带她领略我大明文武朝觐天子的盛世景象。元辅,我们必须认可,天下有许多聪慧不下于男儿的奇女子,而却因为是女儿身而埋没了。”

  听到未婚妻子四个字,若菡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哈哈,侯爷,难道是想让元辅给你这位娇妻迁一个官职吗?那好,只要元辅同意,我这个户部侍郎,宁愿让贤。”一个红袍的官员冷笑着说。

  “云琪,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叶向高问道。

  “我想带她一起入宫上朝。”李沐一语既出,鸦雀无声。

  “做梦!”一门蓝袍官员作声厉声说道,这是一位七品的官员,却敢在一帮高官面前说话,那就只能来自于大明最特殊的部门,六科廊。

  六科廊和六部一样,分户、礼、兵、刑、工、吏六科。他们可以对任何大臣提出弹劾,且遵循言者无罪的原则,险些什么人都敢骂,六科廊甚至可以封驳天子的圣旨,权力很是可怕。

  正因为如此,六科官员被定为七品,品级很低,正是为了限制他们的权力。

  作声的是户科给事中姚宗文,是浙党赫赫有名的急先锋,正是他弹劾熊廷弼,让熊廷弼丢了辽东经略的官职。

  厥后姚宗文看浙党式微,就随着魏忠贤混了,不外现在看来,应该还在浙党的阵营中。

  “觐见陛下,商讨的都是国是,怎么让一个女人进来,真是可笑至极,难道我大明的国是,要开始问女人的意见了吗?”姚宗文高声质问道。

  在场的官员,绝大部门点了颔首,无论各人有没有年轻过,有没有为了一个女子疯狂的时代,但是让一个女人上朝,照旧一个无品无级的女人,实在超出了太多人的认知。

  “其实既然宁远侯要求,也不是不行以的。”说话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虽说这女人无品无级,但是宁远侯的妻子,自然是有诰命的,只是因为宁远侯年轻,提前一些而已,总不能说别人年轻是错误嘛。”

  锦衣卫这种特务机关旗帜鲜明的支持李沐,倒是让叶向高有些意外,这至少讲明,李沐在天子心中留下的印象很是好,好到让锦衣卫都觉得有须要结交一下他了。

  这个年轻人做了什么,让天子那么喜欢他?

  其实叶向高不知道的是,真正让天子觉得自己在离开大明天子这个光环,是一个有价值的人,李沐是第一个。哪怕让天子觉得自己是一个能为国家有所孝敬的木匠,也足够了。

  “我觉得也可,上朝所议,多数事务已有结果,只是报陛下圣裁,多一人少一人并无太大区别。”兵部尚书田吉说道。

  “不行。”贵州道监察御史黄彦士站出来说,这位是楚党三党魁之一。“无论朝议如何,都不行让一女子踏入中极殿,带着女人上朝,让后人史书如何写我等。”随后这位黄御史就尽力的贬低女子的价值,简直把世间女子说的连块裹脚布都不如了。

  许多几何官员都皱起了眉头,这一下,简直把当朝所有官员的眷属都圈进去了,士医生们中,恩爱伉俪的不在少数,自然不愿意听这种话,难道相伴一生的枕边人,在你黄大人眼中,就是块想扔就扔的抹布吗?

  “云琪,这有什么意义吗。”叶向高经历过无数的风雨,这只能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局面,倒没有丝毫的惊讶。

  “因为允许相伴,就无谓那边。”李沐转头看向若菡,认真的说。

  他为什么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这种看似愚蠢无理的要求,因为若菡差异,她来到大明的唯一的支撑就是她对李沐的爱,李沐心疼之余,也想努力的告诉她,她的爱,是值得的。

  在场许多人高官都微笑一下,但是谁也没说话,现在情势明显,阉党是支持者,楚党浙党是阻挡者,锦衣卫也支持,双方堪堪打平,一切就看首辅大人一句话。

  其实这只是一件很小的小事,但是折射出大明党争的可怕不容忽视,党同伐异,险些沦落到为阻挡而阻挡的田地,以此对国家行政效率的影响,可以说是致命的。

  “哈哈。”叶向高突然笑了,不是微笑,是哈哈大笑那一种,大明虽然艰难,只要另有这样的年轻人,国家就一定另有希望!

  “你这小子,那就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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