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姥姥的领土内,一座宅院。
宅院的部署有点奇特,按理说,树妖姥姥,一个女的,纵然现在练功练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我们照旧临时称她为女的吧,按理说一个女的的宅院,部署应该是那些花花卉草,假山坐落,池塘纵横,小桥流水,可,这里却大大的差异。
宅院空幽,部署简朴,甚至有些简陋,只见偌大的院子,全被石板笼罩,可能制作的时候有点以次充好吧,石板有许多都是坑坑洼洼,更有甚者,甚至石板上面还残留着脚印。
唉,这种事情果真哪都有发生,居然连千年老妖的宅邸都有人敢动手脚的,唉,世风日下啊。
除了破碎的地板,偌大的院子只剩一口枯井和一颗有年头的柳树,奇怪的是,尽管有风袭来,却不见柳条随风摆动。
不说宅院的冷清,简陋,连姥姥的内室也差异于凡人。
不大的土炕,裂痕满满的书柜,一张下面垫了书的瘸腿的书桌,书桌上的笔筒里只有两支明显有年份的毛笔,甚至已经不能称作毛笔了,因为,毛,不知所踪。
一张木质的衣柜,静静的靠在墙角,似乎被遗弃的孩子,一旦外面的大风刮进,就会听见孩子的哭泣声。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陋,很难想想,一个女子的内室,哦,差池,一个千年女妖的内室,竟也这般贫瘠。
没有化妆台,没有镜子,没有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没有靓丽的衣柜,精美的书房用品,没有女子专用装逼道具——琴......
不外,照旧能看出这是女子的房间的。
书柜虽简陋,书却被摆放的格外整齐,似乎被人照料的很是好,即即是最角落的书,也一尘不染,等等,怎么都是些经书,《易筋经》、《大般若经》、《严华经》、《妙法莲华经》、......
打开衣柜,会发现,这绝对不是一个男人的衣柜,或者说不是一个只身男人的衣柜,因为,岂论是衣柜的整洁,照旧里面僧衣的摆放,都不是一个男的能做到的,除非那个男的,有洁癖,等等,怎么又有僧衣,怎么哪都离不开僧人的工具?
可能这本就不是女子的内室吧,谁知道呢?
不外可以确定的是,隔邻一定是女子的内室。
里面的部署与这边截然差异,首先房间的色调就不是这边可比的,粉色的床帐,粉色的床单,房间中央的盆栽,精致的化妆台,平滑明亮的铜镜,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以及数量庞大,种类繁多的首饰等等,一切的一切证明着房间主人的喜好。
现在,房间里另有两个声音在攀谈着。
“姥姥,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兴奋了,是谁这么不开眼?”小青一边轻柔的给树妖姥姥梳着头,一边体贴的说到。
只是,这体贴,貌似言差池心。
因为,在姥姥看不见的地方,小青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缝,嘴角微微的翘起,活脱脱一个狡诈的小狐狸。
“唉,还不是那个小倩,居然为了臭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作对。枉我辛辛苦苦的养育了她这么多年!”
“姥姥莫生气,姐姐惹你了,你教训教训她就是了,犯不着为了她生气,要不,我去劝劝姐姐,让她给你道个歉,认个错?”
“哼,美了她还......一会儿,你就去教训教训她,如果她还执迷不悟,你就不用留手,使劲的招呼她,如果她服软了,你再带她来见我!哼,反了天了还。”
“小青省的,会好好劝姐姐的!”小青柔柔弱弱的回道。
可手已经激动的哆嗦了起来,怕被姥姥发现,小青连忙收起心神,专心的伺候着姥姥。
......
“采臣,采臣......”
几声呐呐的召唤,地上的可人儿幽幽的醒了过来。
“嘶嘶......”
还没有来的及起身,身上的疼痛使得这个痴情的女人又一次的摔倒在地。
原本雪白的衣衫已经遍布污尘,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不再光洁,散乱的头发上零星的插着枯枝落叶,一个原本应该仙子般的可人儿,如今竟和沿街乞讨的乞丐一个模样,只有精致的五官还能依稀看出曾经是个美人儿。
为了一个穷书生,沦落到这番田地,也不知现在的聂小倩有没有忏悔。
“采臣,你还好吗?”
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聂小倩醒来后第一件事照旧执着的体贴着宁采臣的安危。
恋爱,令人憧憬,令人痴迷。
同样,也令人呆傻。
嘴里念叨着宁采臣,心,也随着飞到了宁采臣的身边,回到了当初晤面时的场景。
鸠拙的关门,傻傻的看着自己,呆萌的寻找灯盏,碰到自己自己时张皇的心情,被自己迷住的呆傻......
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聂小倩似乎看傻了般,痴痴的伸出了伤痕累累的纤手,摸向了宁采臣的脸颊。
“砰”
似乎泡沫破裂,又似乎梦境破碎,那个呆傻的宁采臣,碎了,消失的干洁净净。
“呵呵.......”
小倩自嘲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想到自己也痴迷到泛起了幻觉,原以为这些应该是自己小时候躲在内室,避开老爹和丫鬟偷偷看的小说里的情节,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此,又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爹爹了。
一周?一月?一年?
忘了,不记得了,甚至,爹爹长什么样,也没有印象了。
自己还真是不孝啊!
不外,这也怨不得聂小倩,究竟,聂父从小对家里的体贴就不够,聂大人,这里我们临时这么称谓吧,聂大人从小便立志做一个好官,他,做到了,但是,相对的,对家里的体贴就淘汰了,甚至连孩子出生时,也因公没有陪在待产的夫人身边。
诚然,聂大人,做官,是一个好官;做父亲,却不是一个及格的父亲。
“呵呵,自己应该算是比力孝顺了吧......”小倩低声说道,“至少,生前是。”
犹记得自己为父亲盖住那一箭时,父亲的心情,充满着惊讶,惊恐,以及深深的忏悔。
临死前,小倩只知道父亲抱住自己,说了许多,许多,也哭了很久,哭的像个孩子。
滴答的眼泪顺着聂大人的脸颊留了下来,滴在小倩的脸上。
那一刻,小倩知道,他是爱自己的。
感受着脸上的泪水,他的,自己的,小倩不清楚。
小倩只知道,自己死的时候,没有什么遗憾,如果有,那就是没有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