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花不语献上的是一支新疆独舞,相对“雀之灵”,这支新疆舞节奏越发明快生动。花不语身穿具有西域风情的美丽罗裙,在大殿中央翩然起舞,时而如蜻蜓般在地上一点,撩起裙边轻轻一甩,甚是妖娆;时而不停地旋转,她身姿轻盈,纤长胳膊在空中扭转出优美的弧度。
和上一次的“雀之灵”一样,在座的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太监宫女,无一不被眼前的舞姿所震撼,各人皆是看直了双眼,不相信这人世间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舞蹈。最夸张的是霍家令郎霍悦城,他的右手一直保持着夹菜的行动,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大殿中央的花不语。花不语欢快地跳跃,不时转换位置,每一个行动都转换自然,令人目不暇接。
最后,花不语在一阵旋转中停了下来,款款步入堂前,微微欠身。
“妙!”连自诩阅遍天下美人的洛政钦都忍不住连声赞叹,“妙绝!”
唐贵妃原本还勉强带着笑容的脸已然沉了下来,她怨恨地扫了一眼殿前的花不语,不悦道:“不语女人辛苦了,退下休息吧!”
“谢皇上、谢贵妃娘娘!”花不语照例恭顺重敬地谢恩,刚刚徐徐退回席位。
这一次轮到洛政钦意犹未尽,他绝不掩饰自己的赞许之情,“这样自出机杼的舞蹈真是令人线人一新!”说着,他看一眼花继祖,“花将军,有福了!”
花继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敢、不敢!”
洛子彦极为不悦,怒视一眼唐贵妃,正欲发话,不想此时上将军霍天都起了身来,喝多了酒脑袋有些晕,身子晃了晃,举着酒杯敬重皇上,“皇上,今儿各人都兴奋,微臣斗胆,借着酒劲儿,想替犬子向在座的一位大人讨一桩亲事,也请皇上以及众位大人替我们做个见证。”
“哦?”洛政钦的眼睛在霍悦城的脸上轻轻扫过,“悦城看上了哪家的女人啦?”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行动,好奇地看向他。霍将军的儿子霍悦城,年十九,生得是眉清目秀、英俊潇洒,身手也不错,稍加培养,也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好苗子。以霍家今日的职位,各人推测霍家一定是看上了某位郡主。
霍天都见皇上这么问了,越发有了底气,他目光一移,看向花继祖,“花将军!”
他这一喊,立即揪紧了一众人等的心,众人齐齐望向花不语。
只听霍天都说道:“在下有心与你结为亲家,不知花将军是否舍得割爱,将令千金许配于小儿?”
洛子彦大惊,原本压制的愠怒已然忍无可忍。
花继祖始料未及,霍天都一向看不上自己,不屑与自己为伍,为何今日却亲口待自己的儿子跟自己提亲?
他掩下心中的忙乱,起身对霍天都拱了拱手,委婉地拒绝道:“下官曾与小女提及嫁娶一事,但小女却想再过几年自由闲散的日子,不愿谈婚论嫁。说出来不怕各人笑话,上次小女即是为了逃婚才擅自出谷的,既然小女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我这个做父亲的怎忍心再欺压于她,还望上将军见谅。虽然,来日方长,两人若是有缘,自有天定。”
霍家显贵,霍家令郎风姿潇洒,两人年纪相差无几,按理算是门当户对,然而花继祖却是绝不犹豫地拒绝了,难道他另有计划?
不外,花继祖的拒绝倒是切合洛政钦的期望,他一直黑暗扶植霍家的势力,只是为了让他与洛瞬息相互制衡,蝴蝶谷这么大一块肥肉,不管加到他们其中那一拨,都市打破这种平衡,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不外,花继祖既然拒绝了,他便无须再加入。
洛政钦未置一词,静静地看着他们。就在他刚刚走神之际,洛瞬息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霍天都被他当众拒绝,颇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霍悦城突然站起来,他气冲冲地说道:“爹,我若是娶了花小姐,那我的云烟怎么办?我可是允许过云烟,非她不娶的,男子汉大丈夫怎能食言呢?”
“啊?霍令郎在外有人了?”众人皆是大感受惊。
花继祖一向隐忍,此时听了这话也是气得黑了脸色,怒声质问:“霍将军,你明知令郎已有心上之人还向我提亲,这是要故意羞辱我花家吗?我花某虽身世卑微,却万万不会为了攀附权贵出卖女儿一生的幸福!”
“这,这、这......”霍天都被他这么一说,急得说不出话来,一时急红了眼,他怒瞪霍悦城一眼,斥责道:“休得乱说,什么云烟?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霍悦城似乎这才想起来什么,“哦,我似乎是忘记跟您说了,不外我早已和云烟女人私定终生了!”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霍天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这个逆子!混账!”他痛骂道,继而转向花继祖,“花将军,是我们冒犯了,实在对不住!”
花继祖也是气得不行,这简直是一登徒浪子,还妄想与自己攀亲,简直妄想!
连原本计划袖手旁观的洛政钦也看不下去了,可这究竟又是人家的家事,他也欠好过多指责,只低声斥责道:“不像话!”
霍天都连连向洛政钦请罪,
皇后抢先一步回道:“小孩子懂什么,况且你也是不知情。倒是这一来冲撞了不语女人,皇上与本宫便不追究。”
“谢皇上、皇贵妃!”霍天都连声陪罪,“微臣教子无方,让各人看笑话了!”
这时,缄默沉静了许久的唐贵妃倒是发话了,“悦城究竟还小,不懂规则在所难免。你也是不知情,转头让悦城亲自上花府跟花将军和花小姐赔个不是,这事便算了吧!”
既然唐贵妃亲自开了口,各人也欠好再纠缠此时,齐齐称“是。”
洛子彦总算松了一口气。
各人都松了一口气。
洛瞬息转动右手大拇止亓扳指,默默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