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会两下子，杜七一脚蹬开了对手，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满身是血，嚎得象头要被屠宰的猪。
一个亲兵背着抢来的财物赶回来，慌忙扔偷换袱，向刚追赶出来的男人举刀就砍。那男人转身逃进屋子，纷歧会儿，听见里面咣当咣当的声音。
“打，打死这个王八蛋。”杜七呲牙咧嘴，或是恨得，或是疼得直咬牙。
亲兵却不敢贸然突入，只是高声咋唬，又引来了几个土匪。人多势众，这帮家伙这才各持兵刃，小心翼翼地进去。但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那男人用斧子砸开木板，带着女人从破洞逃跑了。
“搜，把那王八蛋给老子抓，抓回来。妈*的——”杜七一边让人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骂着，“活该的，穷鬼，真让人摸，摸不透。”
“是啊，将军。”亲兵怕杜七迁怒，陪着小心说道：“穷鬼有时乖得象羊羔，见了爷不是跑就是藏。只要不伤害他们，他们就会把女人送来尽你玩儿。可也说不定他妈*的啥时候，就会钻出一个家伙跟你玩命。”
“那一定是她的男人。”另一个亲兵推测着。
“哪个男人，会，会为了老婆连命都不要？我看那小子，肯，肯定是她本家子的，不是亲兄弟，就是堂兄弟。”杜七吸着冷气，疼得直冒汗。
乱哄哄的一阵搜抓，院门、房门被叮光砸开，土匪以更凶狠的行动进行着洗劫。但令杜七郁闷的是，那个袭击他的男人，连同那个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踪影。是逃出村去了，照旧藏在哪个隐秘所在，谁也说不清。
打谷场上点起了火堆，土匪们乱轰轰地围在一起，拉链子、扯耳朵，七手八脚把大肥猪赶了过来，杀死后架在火上烤。几个老人被迫抬来粮食，另有自制的土酒，供清兵们喝着。
闻着越来越浓的肉香，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唯独杜七包着脑袋，瘸着腿，阴冷静脸，喝着闷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军——”一个亲兵凑过来，低声说道：“等队伍离开这个村子后，我带几个弟兄在半路就停下，等天快黑了再摸回来，定要把那小子抓住，另有那个女人，由大人处置。”
杜七点了颔首，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又咬牙发狠道：“妈*的，老子要一刀一刀零割了那个忘八，那个女人，哼，就犒赏你们了。”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亲戎马屁拍得乐成，虽然还未沾到女人边，可脸上却露出了淫笑。
……………
杜七难道真的要把自己土地的村子都洗劫一空？
事实上他还没那么蠢。从县城踢出来，又从十字路镇被逼走，他已经知道不受人待见。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杜七带着周三贵施舍般给予的少量粮草物资，恨恨地出了十字路镇。爷要么不回来，要么是带着人马打回来，杜七带着这样的心思，便把距离十字路镇较近的村子当成洗劫工具，以维持人马的士气，并积攒钱财物资。
也就是说，杜七并没有这些村子当成自己的土地，他的目光盯上的是被孟九成所占领的中等镇子朱口，设想以朱口为中心，再经营周边的村子，作为生长壮大的土地和基础。
这样做自然有一定的原理，战略不能说是错误，但如此洗劫抢掠，却给孟九成提供了更有利的迎敌条件，为自己的灭亡埋下了祸根。
一个村子被祸殃，总有逃出的黎民，况且是数个村子，土匪向北而来的消息风行一时，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和杂乱。
逃难的人们，三五成群，向北而来。他们不知道土匪会打到哪里，只是向着相反的偏向逃命。
翻过平顶山，在一块避风的空地上，走乏了的人们，有的躺着，有的坐着：年轻的母亲背着寒风掀开衣襟奶*孩子；女人们怀里抱着臃肿的大肩负候在年老的怙恃亲身旁；老婆子呜呜咽咽地哭着，咒骂着；男人们不时地急躁地说着话，或者惊骇的张望着周围。
脖系红巾的士兵们跑来跑去，抱来一捆捆的柴禾，升起了火堆，让啼饥号寒的人们几多有了些温暖。
“兵爷，能给点热水吗？孩子病得厉害。”一个老婆婆央求道，身边是她的儿媳妇儿，脸冻得发青，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畏畏缩缩的低着头挪到火边。
“不要叫什么兵爷，俺们原来也是老黎民。”陈鸿恻隐地看了一眼，说道：“等一下，不仅有热水，另有热粥给你们喝呢！”
“谢谢，谢谢兵爷。”老婆婆连声致谢，又有些疑惑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你们是哪家的人马，对人这么好？”
“俺们的头领是孟将军。”陈鸿顿了一下，又增补道：“大号孟九成，原来在竖旗山道观，人们都叫他憨羽士。”
“憨羽士？！”老婆婆惊讶、惊奇，半晌才连连颔首，说道：“怪不得如此心善，原来是出家人。知道他，很，很那个，老实老实的孩子。现在，也成将军啦？”
旁边的一个男人听着对话，不由得目光一闪，开口问道：“兵爷，你们在这里是要盖住土匪吗？”
“是啊！”陈鸿用力颔首，说道：“俺们的家人就山北的那些村镇里，可不能让土匪祸殃。”
“能挡得住？”男人倒不敢露出太过怀疑轻视的神情，但话中却透出了此意。
陈鸿仔细审察了下这男人，面露不悦，说道：“孟将军、穆教练、乔娘子都武艺精湛，另有炸雷轰，带着俺们肯定挡得住。乱兵被打败了，马四也是被俺们灭了，一个不剩。再说，为了家人，难道不豁出命来跟土匪拼？”
那男人伸出大拇指，赞道：“好男人，某家与你们比，真是内疚啊！”
男人旁边的女人正轻抚着身上的鞭伤，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抬起头，仔细审察了一下陈鸿。
与什么将军、大号相比，孟九成发现照旧憨羽士比力有知名度。而且，痴憨之名在这乱世里，对民众来说倒显得更有宁静感，更容易获得信任。正如老婆婆所说，变通的解释即是老实老实。
样样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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