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感读白（下）
曾经以为那就是初恋，其实那不是。
初恋的感受应该是这样的。
心里能感受到他在看我，却又不敢抬头去迎合他的目光。年少的我何等纯粹，还需要刻意去掩饰自己的紧张。
从小东进门的那一时刻开始，雪儿心里就敲起了鼓。
大人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把时间都让给了我们？可我也不愿意让他们这个时候来打扰我们的话题。
雪儿心里在开心地笑着。和东在一起聊天的感受，真好。
那一晚，他俩从深夜一直聊天，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恩，天亮了呢。”当小东轻手轻脚推开木门，雪就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望望天，嘻嘻地笑着说：“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早就起来过。”转头想了一下，又增补：“差池，应该是从没有一夜都不睡觉。”
有一种做贼似的感受，却又觉得新鲜、刺激。
对着挂在泥墙上的小镜子照了照，一脸的雀跃。
小东说要带雪去爬山，两个年轻人似乎基础不在乎一夜未眠的疲惫，似乎正因为聊得很投机，之后那种兴奋感让人也不知疲惫了。
花了或许二十分钟的时间，一口气就爬上了山顶。
手表上的指针恰好指到5点。
这时，乡村清晨的风徐徐吹来，一股幽幽淡淡竹林的味道。雪深吸了一口，惬意地轻叹开来，多美的早晨呐。
“我们这儿比不上城里，但我还喜欢这儿，往后还留在这里教书。”小东说。
雪转过头来，冲小东甜甜笑着，“我也喜欢这儿啊，往后我还来找你，早晨还来这里呼吸新鲜空气。”
“一起看日出。”东接着说。
草地上有露珠，俩人也掉臂，就直接坐了下来。小东爽性就直接躺着了。雪又笑道：“哎呀，快起来，呆会儿会湿透的。”
小东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体现我听到了，但感受不错，所以不愿意起来。
东方的天边泛起了一片红霞，深红的，嫩嫩的，像熟睡中的婴儿般，那种宁静得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色彩。
雪将身子猫起来，从地平线的角度去看东，初生的红霞中映出了东的轮廓，他给人感受很清爽，很温暖呢。这时，东突然睁开了眼睛，凝视着雪。
“咳！我以为你睡着了。”雪脸红了。连忙抬起身子。
“你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儿，你很可爱。”东就这样侧着头看雪的眼睛，微笑着说。
“唔~~~我~~~我也不知道啦~~~”一时间雪不知道如何回覆了。心里埋怨自己，其实这个时候不应说话的嘛，其实也不应被他发现自己在看他，其实干嘛自己总是喜欢有意无意地接近他，其实＆#8226;＆#8226;＆#8226;
难道自己喜欢他了？
可我们是笔友呐。
“我喜欢你，雪。”眼中的雪儿一会儿歪着个脑袋一副思考的神态，一会儿又转着眼珠子好象在想什么鬼主意，小东终于忍不住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恩~~~？”他在向我讲明吗？
他在这时候应该拉起我的手的。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来，让人脑袋里一下子杂念全无，好清醒好清醒，真的好清醒＆#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吃过早餐，天空已经放晴了。
原来说好了下午要走的，可一夜未眠简直也不是什么好事，让人走路都发困。雪熬不住了，还不到上午9点，眼皮就极重起来。坐在凉椅上看那本东给她的《德伯家的苔丝》，书都掉院子里了，她这才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心想着东不会有什么事吧？说是到学校去拿备课本了，真担忧他骑车打瞌睡栽到沟里呢。又忏悔自己乱想，幸亏没说出口，否则就是乌鸦嘴了。
“雪儿啊，要不进屋来休息一会吧。横竖消晌午要2点钟呢。”李秀兰在灶房烧柴，早就啾到雪这丫头在打瞌睡，心里发笑，现在的年轻人哪，聊起天来没日没夜的，也不知道困。不外，咱也不都是那年代过来的吗？呵~~~
“噢”了一声，雪也欠美意思再推脱，原来也快要挺不住了，也有点欠美意思。昨晚，阿姨叫了她一起去睡觉的，可她偏执意说不困，害得叔叔都去亲戚家住了一宿。自己一个大女人家的，在别人儿子寝室里聊了个通天亮，孤男寡女呐~~~尽管自己也不见得那么机械，但依照农村的习俗，这样的大女人有点~~~有点那个~~~唉，阿姨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轻浮了呢？
一边拿着书往卧室走，一边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往灶炉前瞄了一眼，阿姨那身土布衣何等朴素呀，她笑呵呵地盯着我呢。
雪越发欠美意思了。赶忙冲李秀兰笑了笑，说了句“那我就去睡一会儿罗，就一小会儿”然后飞速进屋，掩门，脱裙子脱鞋，上床。
这床好硬，不外味道好洁净，皂角的味道。
阿姨在那灶炉前，让我感受好熟悉，我怎么好象在哪里见过呢？那样的土布衣服，好熟悉又好遥远的感受。
东回来会不会进屋看到我在睡觉呢？可我只盖了张薄被巾~~~
叔叔会不会觉得这丫头好懒，阿姨会不会帮我撒个谎，说我只是习惯睡午觉呢~~~
这泥土墙的屋子真凉快，窗外的蝉鸣声让人好想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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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沉沉地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很香甜。梦里，她见到了一口火红的灶，那被火烧得啪啪作响的柴禾，依稀间她似乎回到了很远的时候。屋子的角落里另有许多几何小兔子＆#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叮——铃铃”一串清脆的铃铛声，雪听到了，立即就醒了，她知道是东回来了。接着是俩母子咕哝着对话，听不太清楚，但或许是在说中午吃什么，爸什么时候回来等等之类的。雪尖着耳朵听，什么时候他们能问起她来。终于，似乎知道东在心里顿了顿，轻声问“妈，雪儿在睡啊？”接着是阿姨压小了嗓子说话的声音“你俩小鬼昨晚~~~~搞什么呀？~~~那么晚~~~人家一女人家的~~~让人家头一回来咱家~~~~休息欠好。”东嘿嘿傻笑了两声，没说话。之后又是些此外话题了。雪总觉得那是刻意要避开话题的，她怀疑东知道她是醒着的，欠美意思继续说下去而已。
一个骨碌翻起身来，穿上裙子，汲着凉鞋就整理床铺，不想让大人看到自己是个懒女人。雪掏出小镜子照了又照，接着还拿出湿面纸擦擦脸，梳理头发，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阿姨，您家里以前养兔子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居然一张开口问出这样一句话来。雪笑咪咪地望着灶前的阿姨和东。
“诶？以前养得挺多呢，随处跑，厥后卖掉些，留着过年吃些，这两年逐渐没再养了。”阿姨说完笑呵呵的看雪。
阿姨老爱看雪，或许是因为雪长得可爱吧。村子周围没见过雪儿这么乖，嘴又这么甜、逗人喜爱的女人。“要是小东找了她，可是好福气了”，李秀兰心里这么想着，又笑了。“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生长吧。”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午，在小东一家三口的盛情挽留下，雪允许再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回家。尽管心里悬在半空还老打着鼓，不知道爸爸会不会不兴奋，说了第二天就回的，结果＆#8226;＆#8226;＆#8226;这可是长这么大头一次在外面住了整整两天呢。不外，雪照旧豁出去了，好喜欢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气息，真的好喜欢嘛＆#8226;＆#8226;＆#8226;
这天下午，早早的就吃了晚餐，东带着雪去河滨纳凉。为了不让雪被蚊子叮咬，阿姨还特地嘱咐带上了“花露水”。
“雪儿，我早上说的话是真的，你都听见了吗？你都知道吗？”走在竹林前面的东喃喃地低语，跟在后边的雪心里砰砰直跳。
黄昏了，外边的天灰蓝灰蓝的，而在这竹林里，灰蓝色只能从竹林的漏洞里透过，一种神秘的感受。雪突然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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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我相信缘分。我有一个梦，梦里就是这种感受。但那好象是在江南一带呢。不外，身边的人~~~那可能是你~~~”雪突然不再那么紧张了。
抬起头来，才发现东已经停止了脚步，而且转过身来，很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想起那一封封信，那些千丝万缕的情愫。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
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问余何适，廓尔亡言；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其时，那些纯粹的友谊，那些刻意去制止的温情，似乎一切都守得云开见明月。
“人生若只如初见”东点了颔首。
雪岷嘴一笑。
那样的感受，那样的期待，那样的触手可及。
年轻的心，悄悄地碰撞在一起。
很温暖的感受呢。
这里的夏夜是凉爽的。
好清朗的竹林风。
我爱这里的一切。
雪倚在东的怀里，透过竹林的漏洞数星星。
“从现在开始，我悄悄当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因为我才十六岁。”
“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事情，我会用我的一切来呵护她，期待直到那一天，我一定会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