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4章 厚积薄发

　　贾府工业的另一个主要毛病，就是工业结构不合理，存在着大量的资源错配的情况。

　　首先是盘子最大的庄田部门，或者说，是农业部门，再具体地说，就是土地部门。这属于第一工业。

　　第一工业原来就效率低下，不仅生产周期长，产出效率低，利润也很有限。

　　再加上那些管家们从中做手脚，更使有限的利润，变得更为微薄了。遇上灾年或者歉收之年，不仅不发生利润，还要亏损。

　　贾府有许多土地是租出去的，但是，地租的催收，却是一个越来越成为麻烦的问题。许多地租基础就收不上来。

　　对于贾府这样一个照旧有着一定权势的勋贵之家来说，这简直就是咄咄怪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管事的人，在其中做了手脚。或者是跟佃户同谋不交或少交，或者是租子收了，但是，被他们给截留或者挪用了。

　　这样的事，不是他们自己想做就能做成的。在他们上面，象赖大，赖升，吴新登之类的大管家，也肯定加入到其中了。甚至再往上一层，很有可能是主子也加入了。

　　另外的毛病，就是这种实物地租的缴纳形式了。

　　这种形式，既费人工，损耗又大，还容易流失。在价值估算上，也有大量的空间可以做手脚。从经济角度来说，远远不如缴纳钱币地租来的合算。

　　实际上，这些实物，基本上都可以靠市场采购来解决的。不仅在价钱上可以降低成本，还可以少占用库存。

　　因为这些工具，一旦以实物的形式牢固下来，这部门价值就不能流动了。如果是钱币，就纷歧样了。钱币可以再投入到流通领域中去，是可以生钱的。

　　好比，一千两银子的粮食，放上一年，最后的价值，照旧一千两。如果粮食再有一些损耗，很可能一千两都不到了。

　　但是，要是把这价值一千两的粮食换成一千两银子，用这笔银子做生意，以四个月的资金周转周期来算，一年可以周转三回。每次利润20%，是200两银子，三次就是六百两。

　　也就是说，这一千两银子增值了600两，连本带利成了1600两。

　　进行这些分析的时候，贾珉的听众有两个，一个是平儿，一个是焦利。

　　之所以能够跟他们说这些话，首先，是经过压力井，造酒、沼气、跟贾赦赌钱、诗词等乐成案例，已经让平儿和焦利对贾珉的实力有了信心。

　　其次，是贾珉兑现了月例和分红，让他们认可了贾珉的信用。认为他是个算话算数的人。

　　第三，是他们搪塞府里的毛病有所了解，其中贾珉分析的许多原始质料，就是他们提供的。

　　第四，就是开阔他们的视野，让他们学习新的思维要领。

　　最后一点，就是给他们抛出诱饵。

　　这个诱饵，倒纷歧定是经济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因为对于焦利宁静儿来说，在外面取得多大结果，并不是太重要，要害的问题是，要在府里人面前有面子。取得府里人对他们的认可，才是他们自己认为的巨大乐成。

　　好比焦利，就是以赖大为自己的偶像的。平儿，就是以首席丫鬟鸳鸯为自己的偶像的。

　　其实，在贾珉看来，他们未来的成就，是会远远地凌驾他们的偶像的。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跟他们明说，以免吓着了他们。

　　这边听贾珉说着，那边平儿的一双美目，就情不自禁的盯着贾珉。她的心，就像当年乘坐海船一样，是在风浪中，一上一下的忽忽悠悠的，时而起，时而落。

　　对于那些听不懂的名词，平儿也不去深究，横竖解释了也听不懂，等到日后干的时候，就徐徐地明白了。

　　前几件事儿，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焦利的心情也是同样庞大。

　　以前那种被赖大排挤的郁闷心情，早就烟消云散了。有时候，他真的想请赖大吃顿酒，谢谢他把自己给弄到了四爷身边。

　　从当初几小我私家一辆马车从府里出来，到现在这里一片兴旺。南儿和宁儿两个小孩子，如今都卖力打井和烧酒，自己顶起一片天了。

　　方秀才和那些秀才童生，这些念书人，现在见到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这是为什么，因为自己是四爷的人啊。

　　冯紫英老爷们，见到自己，也主动地打招呼，这在往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为什么？因为自己是四爷的人啊。

　　以前，焦利曾经以为四爷做事不靠谱，但是，他说出来的事儿，可是都做到了。

　　他是在庄子里呆过的，但是，四爷说的那些毛病，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四爷没去过，就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听，都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

　　那是下过功夫琢磨过的，哪一句都说在了理上。这府里上上下下，包罗那些主子们，哪里有一个这么用心地琢磨过？不外都是变着法儿自己捞银子而已。

　　贾珉倒是没想他们会想这么多，又继续分析下去。

　　府里的那些店肆，属于商业性质，也就第三工业。第三工业，自己是不缔造价值的。起的只是流通作用。

　　不外，它也是最容易缔造利润的。可是，现在的状况，却是基础就没起到这个作用。

　　从整个结构来看，这里面有一个明显的短板，那就是最能缔造价值的第二工业，险些没有。什么是第二工业呢，我们当今做的，打井，造酒，就是第二工业，也就是实体经济，制造业。

　　所以，贾府的经济形势要想好转，就得在制造业上下功夫。从明年开始，就是我们的转型之年。

　　但是，制造业投资大，技术上要求也比力高，收效比力慢。所以，在近期，还得以第三工业为主。

　　“四爷，你说的这些，奴家虽然不是太懂，但是，也知道是对的。只是有一样，到时候，其他主子们会同意你干吗？”

　　平儿说了实话。她提出看了一个很是现实的问题。

　　“他们不想让也得让。要是有谁想拦着，就把他一脚踢开。”

　　“四爷，不是奴家说些泄气的话，你这可是挡人家的财源呢。即即是那些管家们，也都是有主子撑腰的。这事儿谁看不出来，只是都在装着糊涂呢。”

　　“所以，就要斩断他们的这个玄色利益链条。”

　　“奴家倒不是不信四爷，只是未来遇上了老太太，可怎么办？要知道，赖嬷嬷可是在老太太跟前儿都能说得上话的，所以赖大才敢那么胆大的。”

　　这个小丫头，怎么净说些丧气话呢？长敌人之气，灭自己威风。

　　不外，她说的也确实很有原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没有主子们的放纵，奴才们也是不敢胡作非为的。

　　看来，这平儿倒还真是个精明人儿，原来许多事情，都在她心里装着呢。

　　这些见识，连凤姐那个烈货都未必有的。这个丫鬟，寻思的倒是主子的事儿。是了，她原来是准备做贾琏的侧室的，只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杀出来截胡了。

　　嘿嘿，小平儿，你是注定跑不掉的了。如此人物，要是不把你给收了，简直是对不起老天啊。

　　整个说来，贾珉现在接纳的，是一个大迂回战略。

　　首先，挣脱在贾府内的纠缠，来到野渡居，放开手脚做自己的事业。最低目标是站稳脚跟，然后是展示自己的实力。

　　这一点，现在做到了。

　　第二布，是逐步取得在贾府的话语权。这一点，通过那上交的一万两银子，已经开了头。通过抄诗建设声望，算是把这个步骤向前推进了一步。

　　第三步，是排除障碍。

　　目前，王夫人那边，暂时按兵不动，留待视察。

　　贾赦那边，现在算是把他给打残了，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目前处于休整状态。

　　贾琏和王熙凤，目前已经被击溃，属于建制被打乱了。贾琏有撤出战场之势。王熙凤暂时龟缩，恪守防线。

　　不外，以王熙凤的天性，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伺机反扑。未来还得找个时机，把她彻底打服。然后利用这个烈货，为自己赴汤蹈火，当个开路先锋，属于敢死队那份儿的。

　　大脸猫宝玉，在权斗上，基本就是个草包。有时候，会出头捣捣乱。对他要接纳压制战术，露头就打。

　　这次的西瓜赌局，就是一个痛击他的最好时机。到时候引诱他把赌注加大，让他输得更惨些，毕其功于一役，让他再也不敢生事。

　　贾环那边，上次给了他教训，现在还没缓过来。不外，这小子是个阴损的家伙，做事也是个没底线的。所以，就要坚决地攻击。

　　你既没那个本事，又没那个品德，未来就给你个富贵闲人做做。若是贪心，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实在不行，就把他列入炮灰行列。

　　这个游戏，你是玩儿不起的。

　　贾蓉那边，因为是属于宁国府的，可以暂时不接纳大规模的行动。但是，这个小子不安生，所以，要通过灵芝赌局，狠狠地给他个教训。不介意再一次让他思想革新和劳动革新。把他从小鲜肉打回原形——小烂肉。

　　贾兰还小，未来是注定要走科举之路的。李纨这小我私家比力正派，不想生事，也没能力生事，不外是自求平安而已。未来可以帮帮她。

　　其他的女人们，未来都是要出嫁的，基本上不会影响大局。到时候帮他们找个好归宿，办一份丰盛的妆奁，也就行了。

　　林黛玉这个文艺青年，只要有个疼她的丈夫，一天可以吟诗写字，就不会加入争斗。

　　宝钗是立志要嫁入权门的。目前的目标，是宁愿坐在宝玉的宝马里哭，也不会坐在我的自行车上笑的。

　　这是个强劲的对手，所以，必须把她从宝玉那里给截胡了，争取她投诚，成为我的美女总裁。

　　贾政老爹是个要害人物，虽然比力迂腐，但是，在事关贾府前途命运的大局上，照旧会站在公正的立场上的，可以争取成为友军。

　　剩下的，就是老太太这个最要害，也是最值得琢磨的董事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