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石目瞪口呆:“我们正是要去武当!”
东方雪也暗自惊讶,不由多看了紫衣少女两眼。
紫衣少女笑眯眯道:“我要去洛阳,可以送你一程。”
二人不知对方来历,婉言谢绝。
紫衣少女也不勉强,回到自己的紫貂垫上,照旧笑眯眯地盯着谢小石看。
谢小石满身如蚂蚁乱爬,脑门冒汗,暗想:“我哪点招人看?她看个不停。”
他一招手叫来紫衣少女,从袖口出摸出一个自己模样的面人,递给她道:“小妹妹,看这个也一样。”他那句:“你再这么看我碜的慌。”没说出口。
紫衣少女接过面人,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说声:“多谢年老哥。”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个鸡蛋巨细的珠子,通身溜圆,血红一片,光泽莹润,散发出阵阵红光,似乎有血要从珠子里滴出来似的。
她把珠子递给谢小石道:“你送我一个,我也送你一个作纪念。”
谢小石被雷劈了一下,满身焦麻,张口结舌,伸手摸摸紫衣少女的额头,平滑如玉,体温正常,便把珠子还给她道:“小妹妹,收回去吧,要怙恃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紫衣少女面沉似水,一本正经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年老哥送我一件,我也应当回送一件的。”
东方雪哈哈笑道:“小妹妹,若要这样,你有几多可送的?”
紫衣少女又恢复笑容,笑眯眯道:“许多几何呢!”
东方雪满面浅笑“好,我送你一件,你也回送一件给我?”
紫衣少女用力点了颔首。
东方雪掏出一方手帕,绢制,上绣几朵荷花,红花绿叶,皆用彩线绣成,“喏,这个送你,你送我什么?”
紫衣少女推开她的手:“我有许多几何手帕,不要你的!”
东方雪噎住了,“这小丫头片子没病啊。”她看看紫衣少女,又看看谢小石,低头沉思起来。
有几小我私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东方雪脸红到了脖根。
紫衣少女拿着面人回去,在手心重复展玩,一会看看面人,一会看看谢小石,咯咯笑个不停。
店家端出了几大盆子,有红烧肉、煮羊肉,另有切成块的鸡三五只,堆了满满一大盆,腾腾冒着热气,除此之外另有两坛酒抱出。
店家道:“这些是用那无主的银子买的,请列位慢用!”
大厅众人雀跃不已,涌上前来你抢我抓,直往口里塞,哈哈大笑赞不停口。
谢小石不理会众人,只看着手里的血红珠子发呆,猛一抬头,却见被青衣老者搪塞过的三个络腮胡子大汉,一边喝酒一边攀谈些什么,并不时向自己这边瞄,朝自己指指点点。
那个被打昏的大汉此时已醒过来,端着酒碗冲谢小石“嘿嘿”冷笑,两眼贼光闪烁。
他一激伶,连忙站起来,走到紫衣少女身边,把珠子递给她道:“小妹妹,这工具太珍贵,你照旧收回吧。”
紫衣少女嘴一撅,把头扭向一边,嘴里道:“你不要,我就把它砸碎!”然后手里搓着面人把手,不理不睬。
谢小石被噎了一下,只好收起珠子暗道:“也罢,以后有时机了定当重报!”
几杯酒下肚,众人的话徐徐多了起来,谈起了天南地北江湖上的逸闻趣事,好比哪位老剑客八十娶妻生子,哪位女侠士招了位壮士入赘,某某山庄的大千金与穷汉私通,栩栩如生,大厅笑声不停。
谢小石眉飞色舞,两只耳朵雷达一样,吱吱转个不停,双手拍地哈哈大笑。
东方雪看着他直皱眉头,紫衣少女也笑着连连摇头。
他们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圣剑山庄上,一位黑衣大汉一拍桌子朗声道:“我获得了江湖最新的绝密消息!”
全场平静下来,支起耳朵细听。
大汉自得了,抿一口酒,搛一口菜,站起身道:“昨天凌晨丑时左右,圣剑山庄让魔教攻破了!全庄男女老少七八百口,无一逃脱,庄主司徒明也被活捉!这可是绝密!江湖上没几小我私家知道的!”
“轰”地一下,大厅炸开了锅,人们窃窃私议,议论纷纷。
青衣老者也禁不住眉毛一挑,面色耸动。紫衣少女却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把玩面人。
谢小石“呼”地站起身双臂一展道:“提起这个我最清楚了!我是山庄覆灭的亲历者!还亲眼见过司徒明来的!”
众人齐刷刷看着他,他抬头挺胸,把圣剑山庄被灭一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泰半是从司徒明那听来的,倒也有些身临其境。
众人听的入迷,一声咳嗽都没有。
谢小石得了意,比划着司徒明逃跑的样子,扭腰捏鼻道:“他化妆成女人跑了!”
众人哄堂大笑,紫衣少女也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直说笑到深夜三更,酒干菜尽刚刚罢休,各各安歇,或蹲或卧,前仰后合,乱七八糟,杯盘狼藉,如乱麻败絮。
紫衣少女却正襟危坐在凳子上,双手紧扣膝盖,闭紧双目,呼吸匀称,手中的面人早已不见踪迹。青衣老者和另三位手下背着双手,站立原地不动,也闭紧双目养神。
他们就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硬是溜溜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