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苏耷拉着肩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作业，却看不进去。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刚刚顾成蹊渡修为的那一幕。
他的心里很震惊，他一直知道，二哥岂论在外面做什么，心里总是有家的，可是却想象不到他会为了这个家做到这种水平。
顾柏苏眼眶红红的，攥紧宣纸的一角，咬牙不许自己掉一滴眼泪，二哥，不，她不是哥哥，可她要不是哥哥，为什么会比男人还拥有更大的力量来支撑整个家，让他觉得只要有她在天大的事都不算事，对她有着比年老更大的依赖。
为什么呢？
顾柏苏不知道，二哥从未防着他，除了她死咬着的秘密，险些对他毫无戒备。从而，在某一天，他的医术领域到达了一定水平，他摸到了她的脉象——
男为阳，女为阴，这是体质，是无论她怎么伪装都改变不了的。
所以二哥她，是女子。
再次想到这个结论，顾柏苏心痛到难以呼吸，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还太弱了，二哥从来不告诉他关于一些隐秘的事情，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二哥才会跟他定下一个允许，只要他能打败初洛，他就能得知一切。
顾柏苏自然明白，他早前也想过无数次，他有那个信心打败初洛，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现在不敢想这个时间能够缩得太短，那不现实。二哥从来不会让他失望，他只管往这个偏向去，二哥到时候一定不会再瞒着他。
顾柏苏再次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乃是御医世家，无权无势，虽然冒犯过大人物，但大人物到底看在老爹是神医的份上，尽都咽了那口气。可以他们家是平安无事的，怎么二哥反而还要做这么严密的部署？
难道跟二哥不能透露的身份有关？
顾柏苏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他不知道为什么二哥会女扮男装，更不知道为什么爹娘会连他和年老都不告诉。
顾柏苏皱了皱秀气的小眉头，决定不先想这件事。
只是……另有年老这两天到底在叹什么？
他问他，他就说没有看到太子的惨状不宁愿宁可。
但是年老跟那太子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又会想看到他的惨状想到这种水平？
他想要再问下去，年老不说。
他再去问二哥，二哥也不说。
逮着初枫问，初枫也不敢说。
“唉......”
顾柏苏低头叹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觉得自己没有没有那么心痛了，抱着作业脚步轻快的返回前院。
不想说就不说了，他现在只要自己做的能让二哥满意，这就足够了。
前院，顾成蹊没再小憩，而是在盯着自己的手看。
顾柏苏走到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二哥这手确实悦目，肤白如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可是她用得着这么仔细的看么？
顾柏苏绕到前面，才看到她看的并不是手指，而是她大拇止亓一个碧绿玉扳指。
看到之后，他更疑惑了。
这玉扳指有什么悦目的？家里多的是。
顾柏苏狐疑地往前面凑了凑，仔细一看，发现上面似乎有细细的裂痕，不仔细看，基础看不出来，另外就是那扳指上，竟然有一轮银月，小小的，刻在上面，周围另有几根小绿竹。
“作业做好了？”
“啊？！”
顾成蹊突然作声，把顾柏苏吓了一大跳。
他拍着心跳如擂鼓的胸口，感受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惊魂未定的道：“二哥你吓死我了。”
“男子汉还能被吓死？说出去别说是我兄弟。”顾成蹊挑眉看向他，手也放了下去。
顾柏苏嘴角微微一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二哥真是个女的？
找时机一定要再摸摸看。
“二哥，你这扳指戴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丢过，上面似乎有点裂痕了，要不要换换？我一定会给你挑一个最悦目的来。”顾柏苏见她手指无意识的在扳指上面摩拭，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道。他还真怕她万一摸着那裂痕划破了手指就不太好了。
“你有这个心意，我领了，只不外这个扳指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并不是换就能解决问题的。”况且还没有什么扳指能跟它相提并论的。顾成蹊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
“那上面的裂痕二哥仔细注意着点，别划破手指了。”顾柏苏端了根凳子坐在她身边，照旧不放心的嘱咐道。
顾成蹊笑着点颔首，这傻孩子，扳指另有乾坤，还以为是裂痕呢？
“二哥，给你检查。”顾柏苏乖乖的把作业递了上去。
顾成蹊接了已往，还没看上面的内容，倒是先看到了那一抹顾柏苏先前攥紧宣纸时留下的痕迹。细长的眉微微一挑，心中一动，到底照旧没说什么。视线上移，仔细看起他的作业来。
她看得很快，一叠宣纸，或许十几张，她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完了。
顾成蹊把宣纸放在他手里，摸着下巴笑眯眯的赞叹，“不错，上面的题答得很好。不愧我弟弟，就是智慧。”
“作业做完了，你陪我出去玩玩好么？”顾柏苏一脸期待。
“不行，你这两天老老实实呆在府里，等过两天去武举考场玩。”
顾成蹊绝不犹豫的拒绝了。
但顾柏苏兴奋了，“我可以去武举考场？”
顾成蹊点颔首，“凭据老例来说，武举眷属是可以去观战的，这不像文举，需要杜绝一切作弊的可能。”
顾柏苏点颔首，“这倒是，武功可都是实打实的，没有基本功，怎么考第一？而且人越多，越能杜绝作弊的可能性。”
顾成蹊笑眯眯的道：“孺子可教也。”
“那好吧，不出去玩了，可是不出去，在府里就这么待着？”
“看书，下棋，练琴，画画，练武，你选一个。”
“......”我能另外选吗？
能。
顾成蹊眉梢微微一挑，嘴角斜斜一勾，立马给了他第六个选择，“还可以去年老的药轩背药名药性。”
顾柏苏倒地不起。
——那我还不如就在你的花满蹊学琴棋书画武呢。
“哈哈哈哈哈哈......”
蹂躏完自家老弟幼小的身心，顾成蹊的心情更好了。不外到底没有真的放过他，栢苏悟性好，天赋高，此时还小，能学几多是几多。
顾柏苏其实也是闹来玩玩的而已，他早已经下定决心了，二哥说的这些工具，他无论如何都市学到精通的水平，只有这样，他才气觉得自己是有用的。是在二哥身边的，而不是在二哥身后的。
他努力追赶她的脚步，但也不希望站得离她太远。
九令浮闲
谢谢无悔居士打赏一个香囊（500起点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