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未天亮，公鸡刚打鸣，曾毅就翻身起床了，颇有些心里存不住事的少年心性。
等小彩起床收拾利索，准备来伺候曾毅洗漱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少爷已经收拾利索了。
一双小手使劲揉了揉眼睛，不行思议的看着笑眯眯的小少爷，又使劲眨了眨眼睛，小彩仍旧有些发蒙。
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在小彩的心里，曾毅能这么早起一次，已经是实属不易了，来贵寓这些日子，就没见过小少爷有早起的时候。
每次都要睡到天大亮才气起来，甚至，有时候起来后还要在回去补个回笼觉。
“怎么？见到你家少爷比你起的早，很惊讶么？”
曾毅脸色尴尬的盯着小彩，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平日里他不想早起，那是没须要，练字要考究张弛有度的，至于此外，他自认不用起早贪黑去学的。
现在儿个却有些纷歧样，最大的差异的地方，其实并非是要蒙学了。
对曾毅而言，蒙学与否其实并不重要，甚至八股文等，不要夫子教导，他自己慢慢琢磨，只要略微用功一些，定然也能理清的。
之所以激动，是因为自今日起，他所学的工具，能有一个名正言顺施展出来的由头了。
无师自通，是好事，但若太过妖孽，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所以，曾毅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把他学识展示出来，而且，还至多落个神通，不会被误解的理由。
蒙学拜夫子，对于曾毅而言，其实就是个很好的由头了。
除此外，另有一点，那就是曾毅现如今就像是一间空洞的屋子一般，需要种种名著、经文、杂学等来充实。
而这些工具，有些可不是能随意见到的，可是，夫子那里肯定有收藏。
念书人，总是有些收藏的，就算是自己没有，也肯定知道谁那有些什么，真要去借阅一番，应该也会给几分面子的，究竟，这也算是一个圈子。
“不，不是啊，少爷。”
小彩被曾毅说中了心中所想，不由得满脸通红，究竟年纪尚小，且刚睡觉另有些朦胧，一时间没看出来自家少爷是在逗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看着有些张皇甚至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的小彩，曾毅也没继续在逗下去：“今儿个开始，你也能闲着些了，往后不去正厅那用饭了，到时间了，你把饭菜端过来就行，除此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曾毅这么说，倒不是他有多美意，而是他既然今天开始要进族学了，平日里，哪另有时间在院子里呆着了。
他若是不在院子里呆着了，小彩是大祖父给他派来的丫鬟，那自然也就闲着了。
而且，曾毅也知道，像是小彩这些丫鬟，平日里也都欠好过的，才没多大，就进府来了，多余的时间与其让小彩在院子里发呆，还不如随她的意，想干什么去都成，只要不延长他的时间就成。
“啊？”
小彩楞了一下，随即小脸上闪过狂喜之色，若是真如此，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清闲多了，甚至，还能出府去玩。
虽说女孩子家家的，可她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没那么多忌惮的。
“少爷您放心，肯定不会误了您事的。”
小彩使劲点着脑袋，还不忘了给曾毅保证，她也知道，她这算是沾了大福气了，府里哪个丫鬟能有她这利益的？
“行了，你自己找事做去吧。”
曾毅冲着小彩摆了摆手，他还要去给大祖父问安，这就是各人族的规则，家大了，规则也就多了。
不外，大祖父昨个也说了，进了族学以后，就不必在每日前去问安了。
究竟在大祖父看来，进了族学，以后该用心念书了，何须浪费时间去给他问安，都是一家子，没须要这么麻烦。
这也就是曾毅的大祖父当年是穷苦身世，对这些规则什么的，看的并不是太重。
若是那些个高官贵戚家里，每日的问安是绝对不能少的。
究竟，如曾府这般，其实说是各人族了，可基础就算不上，只能是在这金堂县里才算是各人族，可若真放到了两京一十三省里，那曾家至多算是个土财主。
无规则不成周遭，尤其是各人族，最重规则，若否则偌大的家族怎么治理？
这也是各人族内人情味少，而规则多的原因。
相反，曾家这样甚至略微严格一点就称不上家族的家里，人情味会多些，规则也就是可有可无的。
等大祖父唠叨了一会之后，曾毅出来，直接去的府外的族学。
说是在曾府之外，其实是挨着曾府的一个院落，前院进大门，有一影壁隔着，影壁之后就是族学的学堂，尔后院则是夫子的住处。
曾毅今个特意起了大早，以至于他到的时候，族学内竟然尚未有一人到来。
在院子里敬重的站着，曾毅也没想去后院喊人，那样显得有些不知规则了，不外，刚站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从后院就转出一中年，冲着曾毅道：“老爷让你去后院见他。”
曾毅楞了一下，随即就反映了过来，这中年估摸着就是夫子的管家或者说是看门的了。
难怪适才进来发现大门开着，却没人，估摸着是对方是看见自己，然后直接去后院通报了。
究竟，这里算是学堂，和贵寓的规则又有些差异，没须要有人真的一直守着大门，进来小我私家还要询问一番。
“多谢。”
曾毅冲着中年拱了拱手，做足了礼节，刚刚从偏门进了后院。
中年人酷寒的神情微微动了一下，不外也没在多说一句，只是跟在曾毅身后也回了后院。
不管什么时候，该做的礼节都做足了，这是曾毅一直秉持的原则，礼多人不怪，而且，礼节足了，最起码也能让对方心里舒坦。
最为重要的，是曾毅想要从现在就开始养成一种习惯，究竟他的目标是朝堂，那种钩心斗角的地方，可是必须要礼节富足的，哪怕心里恨极了一小我私家，外貌的礼节也是不能缺的，否则被人抓住了，以此也能生出不少事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