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去了白雪音院子里,却见着个挺拔严肃,一身墨色劲装腰挂佩剑的少年,这人眼生的很,是莫七贵寓的?
这人正是肃王府的既方,既方很是警惕的盯着无一,无一瞎转了一圈,近不得门旁。
见既方又是个厉害的,便揶揄,这个肃王莫七,神神秘秘。
对了,平时不都是张夜阑随着他吗,奇怪!
无一问道:“那个张夜阑哪去了?”
既方答道:“四令郎家中有喜,恐怕有些日子要忙的。”
“有喜?张夜阑要娶媳妇儿?”既方又不大清楚,只是笑笑。
可见猜的不错,无一叹息,这么快,这个张夜阑,还狂言不惭要立功立业呢?这么突然,问是哪家女人,既方也不知。
“那个文女人显是定了亲,谁啊?”无一嘀咕着。
有些好奇又有些说不上的降低,那我岂不是不能让他陪我看戏,不能让他请我吃喝了,哎呀,不外,这是好事,好事,张木头要娶媳妇,是好事,哈哈!无一又开心起来。
鱼奴敷了药,正趴着休息,忽听得有人敲门。
陆怀风栉风沐雨从外头进来。
“陆,陆年老”鱼奴随口叫着,强撑着起来。陆怀风背着个小肩负,进了屋便将肩负解下,放在桌上。
“上次碰着尹凤客,另有些事未向杨女人请教,失礼了。”怀风说着,鱼奴反倒欠美意思了:“无妨无妨,陆年老请讲。”
怀风取出一副卷轴,平铺开来。又是那个绯衣女子。
“哎,这画我见过。”鱼奴惊讶,怎会在怀风师兄这。
怀风轻笑:“可见疾风有心,也只他,才气画出这般神韵。”这绯衣女子究竟是谁,上次玉无双那副画不就是这个,还说起对剑之事。
鱼奴小心问着,这女人是何人。
“说起来与你颇有渊源,她~是宋菱。”怀风说着。
鱼奴惊住了,原来她就是宋菱:“那她现在那边,实在内疚,我不是有意冒名,还请陆年老代为言明,万望恕罪。”怀风摇摇头,是了,他此来不就是来寻她的。
怀风又一次追问鱼奴与白雪音相遇之事,认真听着。师父从前说,宋菱投靠了陆家,莫七清苓也说过,宋菱和陆怀风在江南,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师父为何无理无据的这般说她呢。
“你说白姑姑为你赐名宋菱,是让你以史为鉴?她背信弃义,呵呵!”怀风听闻鱼奴所述,心中恍若霹雳闪过,莫不是自己连累了她。
“这把剑,是那把吗。”鱼奴喃喃自语。
“小菱儿。”无一蹦跳着闯进来,见怀风也在,审察着他:“陆大令郎,有何贵干呐?”
“看画呢?”无一惊奇,这画在玉无双那看过的:“这剑我见过,比小宋菱的要好。”
怀风眸色一亮,问她那边何时见过。
“清风楼,玉无双。”无一脱口而出。
怀风大步出去了,岚风一见他出来,忙上前随着,这小少年也长大了,从前跟在自己身后转悠,如今却如敌人一般,怀风自嘲一笑:“小岚风,你放心,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去清风楼,你要一起吗?”
岚风被他识破,有些欠美意思。再跟去,他出了门,很快没了踪影。
岚风便忙去问鱼奴:“哎,小宋菱,他问你些什么啊,你可别听他的,他们陆家,都没憋着好事呢?”
鱼奴却觉得,陆怀风不像坏人,不外是个失意之人,他说这几年,他去太过月山,北歧,项虞,梁州,洛水,一直没有宋菱踪迹。
无一有些怕他,这小我私家老道的很,一早发现无一差池劲,那天无一想用浮游散了结了那位华令郎,被他阻拦,他的功夫比清苓强的多,一番说教,无一才罢手,这个陆怀风有些手段,与尹凤客竟是旧识,因着这些,她才得去探望鱼奴,尹凤客因失责辞了官,无一更觉托了陆怀风的福,总算甩掉了那个尹凤客。
听小宋菱如是说,无一亦是感伤:“世上有这等痴心不二之人!”
无一做捧心状:“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此情可感天地,唉,我怎么就没遇着个这么小我私家,唉!”说起来另有些敬重。
鱼奴所见与无一相同,相视一笑,岚风嘟囔:“好男儿志在四方,子女情长英雄气短,成了那般落魄模样,有什么好的。”
小小年纪,便这般薄情,实在是不妥。无一又追着岚风调教。
岚风才跑出去,便撞见莫七:“师兄救命。”
无一收了张牙舞爪,笑道:“肃王莫七好。”莫七也习惯了无一这般无礼。
鱼奴一听莫七来了,兴奋的迎了出来,无一与岚风识趣的阖了门出去。
“师父没为难你吧!”鱼奴关切道。
“姑姑怎会为难我,喜欢我还来不及呢!”莫七狂言不惭。
见她行动极不自然,面色憔悴,不禁心疼,这个尹凤客。胡来!
鱼奴劝慰:“尹大人也是公务公办,没什么差池,再说已然是手下留情,否则我哪还能站起来。”
尹凤客简直是公务公办,唉!只是你,即便如此,也不松口,你在隐瞒什么。为谁?明海国?是玉无双吗?
“这药你先用着。”他将伤药放在桌上。
“多谢,多谢,你坐,你坐!”鱼奴客气的冲他笑着,站在他身侧,为他斟了茶。
“这么客气。”莫七坐下,又心软,叹息:“你这来梁州,伤了几多回了?”
鱼奴也记不起,总归都是些小伤:“无妨,无妨,都是些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我近来忙碌,未能顾及到你,你可有生气。”莫七转着手中茶盅,见她照旧那般无忧的笑容:“不会。”
他思及姑姑所言,难免又疑惑,她喜欢自己吗?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失落感,因为一个女人的不在意。
鱼奴知道,自己能这么快出来,多数也是他帮了忙的,心中谢谢。“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情之一事,发乎心情,何须庸人自扰,凭添那么多记挂。
“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觉得甚好!”鱼奴说着脸红了,眉目低垂,很是娇羞。
莫七不解的看着她:“什么问题?”你愿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鱼奴神色有些忙乱,实在说不出口,莫七名顿开:“我知道了,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是谢谢多一些?照旧喜欢多一些呢?”
这,这会自然都有!况且喜欢一事,本就会意存谢谢!鱼奴说着。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着自己,这难道不值得谢谢吗?
莫七温和一笑,继而起身:“你且好生养着,等你好了,咱们再好好谈谈,我另有许多事要办,待我忙完!再来看你!”
鱼奴只觉他忽而与自己疏离!
她笑着看他离开,我说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