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与岚风一回来见坊中冷冷清清,人人噤若寒蝉,府衙的人横冲直撞的上下搜罗。没想到出去玩了一会出了这么多事。
尹凤客又带着人要去后院查探,拦也拦不住,鱼奴好生着急,尹凤客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宋女人。”
听说这位宋女人常爱着男装,去年除夕节上更是扮作小仙官奏笛,她另有些武艺傍身。越想越是可疑。一定要趁此时机好好查一查。
红情坊上下除了白老板的院子里有孙夫人这位贵客在,只是囫囵检察下,便叫人去请安丰,其余各处仔细搜查,并无可疑之处。
鱼奴、无一暗自松了口气。瞧着尹凤客,如临大敌,幸亏安丰赶到。
见红情坊一片狼藉,很是生气,将尹凤客斥责一番,带着夫人回去了。尹凤客也悻悻而回。
说起今晚的变故,无一岚风好奇极了,莫不忏悔没能亲见刺客模样:“也不知那萧长定死了没,若是就此没了,倒也可喜可贺!”
这也是鱼奴心中所想,无一叹道:“唉,肃王莫七竟还护着他,我听说替他挡了一刀,可是真的。”
谣言之祸,起于以谣传讹,挡了一支小飞刀,和挡了一刀,可是千差万别,鱼奴也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随处护着那位秦王,竟还掉臂危险去救他。
无一与岚风一言一语说着,莫不叹息。
外头传来爆竹之声,唉,这除夕之夜,倒真守了岁,已是五更天了。
安置了坊里,鱼奴回了房,取出断笛和那方印玺,适才因这断笛,险些失事。
无一偎上前,见到那方印玺,好不惊喜:“好哇,照旧藏在这屋子里呢,说,藏哪了,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鱼奴笑道:“我才没藏,物尽其用而已,你没发现,往往工具随手一放就找不到,仔细藏了却容易被偷去。”
那断笛成了支窗棂的杵,印玺就放在针线筐里,成了压衣角的镇石。
“你可真行!”无一叹息,端详着那方印玺,写的什么啊,她沾了印泥随手盖在纸上,连着盖了好几个,上下左右,照旧看不懂。
鱼奴丢下笛子惊呼:“这是许还的书,你这样一弄还怎么看。”鱼奴忙去擦拭,哪里还擦的掉。
“唉,还你还你,这破笛子你还留着做什么。”无一忽而心生一计:这个尹凤客,真是讨厌,陪你玩玩!
“我帮你丢了,这种工具,还放在身边,你是嫌命太大了?”无一说道。
也罢,看来当舍弃的必须舍弃。鱼奴叹息,又忧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天快亮了,外头爆竹声声。鱼奴心烦意乱,我得去看看。
鱼奴捧着那一小摞医典,裹着印玺,出了门。
行到院中,远远地见玉无双带了小我私家朝师父院中走去,行色急遽。
鱼奴忙追已往。行至门口,听见里面有惊呼之声,谁啊?鱼奴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声音。
“佳容!你忍着点。”师父的声音,佳容姐姐怎么了?受伤了?鱼奴想进去看看,又恐冒失。
“姑姑,重安坊的人也受了重创,想不到肃王殿下这么谨慎,竟派了许多暗哨。”玉无双说道。
“你们今日实在冒失,这里也不能久留,尹凤客万一回过神来,怕会起疑。”师父的声音。
鱼奴听的断断续续,思前想后,差池啊,难不成今日刺杀秦王的是重安坊的人,玉无双、佳容姐姐,师父,他们是一伙的?重安坊刺杀秦王,是为民除害啊,唉,反观朝廷,将秦王视为座上宾,不外朝廷自有朝廷的计划,欠好妄自臆测。
“吱呀”门开了,鱼奴躲避不及,怔怔的站在那,那人看着鱼奴,面带笑意,走了过来:“你是小宋菱?”
鱼奴盯着他,陆怀风?怎么在此?
回去的路上,心绪重重。
“小宋菱。”无一见她神游天外的样子,还抱着摞书:“怎么,自己要去送啊!”果真,送书就是个借口。这是什么,无一拿起书上的印玺,便要解开一探。
两人回了屋,围着这印玺,左看右看,奇怪!
原来这就是北歧那印玺:“什么财宝秘策的。”无一笑道,以谣传讹,你见谁是靠这些工具得了天下,这工具倒适合得了天下拿来笼络人心,你看那传国玉玺,周王九鼎,不都是如此。
“我告诉你,当年那个莫杞子就是靠着兵法,另有探金术,再加上他和绵宋那位太祖的阴谋企图,虽然也是赵国气数将尽,才得了天下啊。”无一说着。
“宝剑,只是利器,能伤得几人?人心才最凶险,千军万马不敌。”
“可是人心会变,倒是利器,这工具酷寒无情,谁人不怕?人心是意志,利器是手段,这两样皆有,才是天下无敌!可见太祖英武,乃天选之人!”鱼奴言之凿凿。
“嗯,太祖确实英武!”知你这般忠君,太祖一定欣慰!无一笑道。
“唉!要我说,咱们就放出风声,说这个藏着巨大宝藏的北歧印玺现事,谁找获得,即是天选之人!一定很好玩。哈哈。”无一为自己这个想法暗自叫好。
鱼奴将印玺收好,就知道不能告诉她这些工具:“你真是不嫌事多,不怕事大,不许乱说,尹凤客那惹的祸还没解决,可不要再给我惹祸。我这成日提心吊胆的,怕是早晚要被你连累死。”
“呸呸呸,新年,说什么丧气话。”无一笑道:“放心,尹凤客,我来解决,保管他不敢再来惹麻烦。”
“玉无双他哪里像良善之人,说他是重安坊主,我不大相信啊,唉!”她实在不忍心告诉鱼奴,自己那断指,就是玉无双所害,此人心思深重,身份错综庞大,又贪财,不外,也帮自己解决了不少明海国的人,又给了自己解药,算了,看他长的悦目,又曾赎过那些绵宋俘虏的份上,不与他盘算了。
无一又说道:“工具在你这,即是你的,唉,你还欠我件事呢,把这个给我,便了了你这人情债,如何?”
鱼奴将印玺收起:“就知道不能给你看到,想要什么只管提,除了这个?”
此物已经漏了风声,万一那个萧长定找来怎么办,无一的性子,实在不放心,真是烫手的山芋。鱼奴摸出个铜板,阿越难不成是来找这工具的?
肃王府里,萧长定正看着清苓为莫七包扎伤口,他们从红情坊回驿馆又碰上了一帮刺客,他们的人多数去追红情坊逃走的那帮刺客,他和莫七又负了伤,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以一当十,救了他一命。他萧长定从不欠女人的人情。男人对女人,只有情人,哪有人情?
他不时看着清苓,清苓显是不喜欢他,唉,看来自己是沾了肃王殿下的光啊,萧长定叹道:“肃王殿下真是艳福不浅啊。”绵宋的美人真的多啊!这位也是上品!
莫七不理他,昨日多番遇险,还不是他一意孤行。
萧长定笑道:“肃王殿下此番相助,本王铭记于心,他日一定还了肃王殿下的膏泽,我们固戎男儿言出必行。”
“那秦王殿下派人盯着她,是何意,看似惦念念念女人,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莫七神色严肃,看着萧长定。
“哈哈,什么都瞒不外肃王殿下,这不是和宋女人有旧谊,一直想找她叙叙旧。”萧长定说道。
清苓冷笑:“叙旧,你跟她有什么旧可叙。”
莫七轻道:“清苓,你去看看小许还药煎好了没。”
清苓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也好,她在固戎营中还能有什么事,叫他也清醒清醒。
清苓绕到沁芳小筑,本想寻之燕姑姑,找个地方睡上一觉,通宵未眠,实在困顿。却见碧茹带着鱼奴过来了。
找许还,骗谁呢?清苓心想。也行,见就见,我不信莫七有这襟怀,认真不介意她是个失节之人。正好萧长定又提醒着他。
许还正煎药,鱼奴来了,他兴奋的抱拳庆吉。见鱼奴拿了许多珍稀的医典给他,很是兴奋:“老师看了一定喜欢,谢谢姐姐。”
“这煎的什么药,肃王殿下怎么样了。”鱼奴很是关切。
“殿下是小伤。”许还端起药炉说道:“药煎好了。”
“我陪你送去。”鱼奴笑道,他没事,即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