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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鱼照寂影

第七十四章:友情与日长

孤鱼照寂影 十五城 2824 2018-09-29 13:57:39

  鱼奴与无一挤在榻上,听无一絮絮叨叨说着话,她说在迎喜楼看见四儿与清苓,很是热络的样子。

  “这个张夜阑,看着呆呆的,也很会逗女人嘛。”无一说着。

  “他们相识许久,虽然熟络。”鱼奴笑着。

  “是吗,结果人家不照旧丢下他,即是我美意,帮他解决那一堆瓜果,陪他听完那几折戏。”无一说道,如今肚子照旧撑得,害得自己睡不觉。

  两人说着梁州人事,提及玉无双,两人都觉,此人太过悦目,很是喜欢,如此志同道合,两人便越说越起劲,鱼奴说起初见玉无双时的惊艳,又说起相处点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大仙人。

  无一道:“你莫不是喜欢他。”

  “初见确实心神憧憬,但他太不食人间烟火了,成日冷冷清清,很是莫测,我这等俗人,照旧算了吧”鱼奴风轻云淡的说起曾经的心事,如今只当他是朋友,再无杂念。

  无一却道:“那莫七呢。”

  鱼奴道:“他,也挺悦目的,这小我私家,很是挑剔,又有些势利,贪财极了,又四处留情,大俗人一个。”

  两人这般说着,将疾风、随风、清苓、岚风、四儿等所识之人点评了一遍。

  待说到林江,无一道:“你真是没前程,金环那样的,在落鬼山,是要被扔到炉子里去的,你倒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这般息事宁人。”

  鱼奴叹息:“她也是可怜,对林江如此情意。”

  她有时也想,是不是自己的犹豫不决和贪心害了他们,金环如今很是消沉,林江这一走,她想必最是受伤,支付了那么多,到头来,只余薄薄宅券一张。鱼奴叹息,世事难料,莫七从莫七哥哥酿成肃王殿下李炤延,林江从未婚夫婿酿成陌路,金环从好姐妹,真的酿成“好姐妹”,至于念念、玉无双那些本就看不透的人,至今似乎更看不透了,而无一,从前只觉得她顽劣自私,想不到最课本气的即是她。

  “无一,你待我真好。”鱼奴说着,无一白了她一眼:“少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傻菱儿,那日你掉臂安危护我,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间。

  “咱们永远是好朋友,好姐妹。”两人说说笑笑,许诺永不相忘。

  金环近来懈怠,很受许娥厌弃,原来许娥还看在鱼奴的面子,苟且偷生,坊中的女人精明着呢,都瞧得出金环与鱼奴貌合神离,许娥也看出猫腻,又有无一撺掇,更是欺压金环。

  鱼奴为免闲言碎语,经常与应心呆在账房,没想到这大晌午的,莫清苓怒气急遽而来。

  这些日子忙着与将军府走动,又认了张将军做义父,无暇过问红情坊之事,听说鱼奴亲事也懒得理会,谁想她这般没规则,没几天又退了亲事,定是那林江不要她了。

  如此品行,竟还不知收敛,昨日竟将莫七给拐走了。好不容易磨得莫七陪自己看戏,谁知莫七竟悄悄走了,追出去却见他二人好不亲热,抱着个孩子,如同一家。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你给我出来,说了练剑,随叫随到。”清苓掩不住怒意,转身出去。应心拉着鱼奴,示意她不要跟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外,鱼奴回房取了剑。院子里好事的小女人也在张望,无一闻讯赶来,见鱼奴招招不敌,这个莫清苓,真是欺人太甚,招招凌厉,莫不是想杀人。

  清苓招招透着怒意,绝不留情,以往不外是敲打她,身上留些外人看不到的淤伤,如今故意羞辱她,衣服也划破,眼瞧着剑迫近鱼奴脸庞,无一翩然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清苓佩剑打落在地,清苓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小香忙上前扶住。

  清苓不行置信:“你又是什么工具。”小香轻声说着,无一是岚风带到示剑山庄的。

  清苓很是恼恨,未及发作应心带着白雪音赶来,只见清苓正捂着手,白雪音忙去检察:“清苓,怎么了。”自己哪里是清苓的对手,师父这样急急去看清苓,可见心中孰重孰轻,鱼奴忍着痛起身。

  众目睽睽,鱼奴衣裳残缺,清苓毫发无损,胜败一目了然,清苓气也撒了,笑着说道:“我不外是与师妹练剑,想来我也是武艺生疏了,剑都拿不稳了,倒是师妹颇有上进。”

  鱼奴也笑:“是,多谢师姐手下留情。”她知道,多说无益。

  眼看着师父与清苓有说有笑的走了,鱼奴只觉莫名其妙,这位巨细姐阴晴不定,哪里又冒犯了她。又怪无一不应脱手,若是旁人起了疑心便欠好了。无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梁州安生日子过的久了,上次那两个又解决了,不妨事:“以后她若是再欺负你,我便好好教训教训她,也叫她知道什么才是莫家人的剑术。”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说了教我,也未见你有消息。”鱼奴说着,无一将她别在发髻上的琉华取下:“我虽不喜欢你师父,但有一点与她所见略同,你这剑法难成大器,照旧琉华更适合你,你倒好,成日把它当饰物,简直暴殄天物。”

  鱼奴拿过琉华,又别在头上:“我觉得悦目啊,物尽其用嘛。”

  清苓今日一来,方知鱼奴与林江、金环之事始末,路过前厅,恰巧又遇着金环在擦桌椅,怎么这就沦落成粗使了。许娥言语刻薄,历数金环不是,不外乎懈怠,时常堕落。又贪吃,瞧着都胖了。

  “金环”清苓轻唤,清苓抬起头,见清苓满是善意之笑。

  许久没与金环打过照面,鱼奴很是惊奇金环怎么来了账房,同行的另有许娥,没想到她竟是来赎身的,鱼奴嘱咐应心处置,自己便去了前头。

  女人们咿呀唱着小曲,几个士人谈论着固戎政事,固戎新王即位,萧长定被褫夺了兵权,老老实实在金城做他的闲散王爷,新王多番挑衅绵宋所复歧地,夷涂也与固戎争乱不停,听言语都恨不得趁此时机上阵杀敌,灭了固戎国。

  鱼奴嗤之以鼻,这帮人,会舍得梁州清闲。固戎害的几多绵宋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害的小云乐这么小,便沦为孤女,唉!这帮文士,惯会逞嘴上英雄。

  想起与金环也算磨难与共过,如今真要为了一个林江丢了这几年的姐妹情分吗。鱼奴回了账房,瞧见金环拿了卖身契,喜极而泣,便拉着她去了房里。

  问及她有何计划,金环低低说着要去睢州寻林江,鱼奴气恼她:“你还看不清他是什么人吗,你觉得,他喜欢你吗,他爱你吗,他喜欢你,爱你,会把你丢在梁州?丢在红情坊,不管不问?他对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明了!”

  金环笑的很是淡然:“你不懂,你基础没有爱过,你不知道,不管你们说什么,我无怨无悔。”

  鱼奴急急劝慰:“你才十七岁,怎知就非他莫属了,那个姜相公,你从前不也很是喜欢吗,你再等一等啊,你会遇到真正珍惜你的人。”

  金环拂开鱼奴的手,泪光点点:“我有身了。”

  送走了金环,鱼奴竟觉好生失落,上了楼寻念念,从前三人经常在一处,不知为何,徐徐大了,竟都生分了,各怀心事。

  念念正临帖,是右安的汲雪亭序。书法,鱼奴不大懂,不外那些珍宝的名号照旧略知一二的。听说这些宝物都在皇宫里收着,天子最是爱书画。

  “写的真好”鱼奴赞叹,念念轻笑:“是我,照旧右安。”

  鱼奴笑道:“都好,这可是真迹。”

  “也许吧,白先生送的,你喜欢,送你?”念念笑道。

  鱼奴摇摇头“金环走了。”很是感伤,念念叹息,造化弄人:“若是知道你们闹成今日这般局面,我该早些告诉你的。”

  念念早就知道金环与林江之事,不外一直没挑破,她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况且金环也说过,绝不会和鱼奴争抢。

  鱼奴惊诧:“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金环是差池,但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猫,只要他心里有你,何须盘算那么多。”念念说道。

  “是吗,既是心中有我,如何又放得下旁人呢?”鱼奴喃喃道,这说辞与林江所说,异曲同工啊,是自己太盘算了吗,男人果真都如此吗?

  鱼奴偏是不信:“我不行,我非得要一心一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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