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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鱼照寂影

第六十八章:独负金石意

孤鱼照寂影 十五城 2788 2018-09-27 01:30:32

  果不其然,未几,林江踱步而出。

  见着鱼奴便收了笑,拉着她去了一处僻静处:“你可还记得那日所言。”

  见鱼奴茫然,看来果真是没将自己放在心上,林江偏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如今虽品阶尚低,但定能保你我在梁州生活无虞,你可还愿意。”他上前握住鱼奴双手。

  鱼奴忽而想起,那日知他不第所说慰藉之言,更觉祸发齿牙,今后定要慎言、慎言。

  不外林江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有同乡之谊,约莫是这梁州城最是清楚自己底细的,又有不弃之恩,他待自己,雷州寻觅,可见情深义重,又不嫌弃自己无依无附。

  嫁人,这样的另有什么不满足,只是总觉并不十分欢喜,又不知症结所在:“你认真想娶我,你可想好了。”

  她审察着林江,试着去感受这般深情厚爱究竟是何模样。

  鱼奴觉得,她眼中林江与岚风、许还、随风无二,而林江眼中,这样严肃的神色,这样空洞的眸子,她感受不到什么恋慕。

  林江也不似她想象那般求爱的模样,只见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想好了,我明日便去准备,你便等着我来提亲。”

  鱼奴看着他,徐徐认真:“你认真喜欢我?照旧觉得我帮过你,你便还我些人情,不必如此。你不辞辛苦,去雷州寻我,如此义气,在我心中,千金不及,咱们也算得礼尚往来,不必以身相许。”

  林江忽而笑了:“喜欢,最喜欢你了,你便等着我来提亲,不要再这样抛头露面,未来你可是林夫人!”

  他越是这样,鱼奴越发纠结,不知如何作答。

  当夜,鱼奴便失眠了,又是翻来覆去,无一嘟囔着:“明日要早起,你怎么还不睡。”

  鱼奴忽而坐起来:“无一,林江说要娶我。”

  无一来了精神,忙爬起来:“真的,那你允许了?”

  鱼奴摇摇头:“没有,我需得仔细考虑考虑,也让他再好好想一想。”

  无一叹道:“嫁人一点都欠好玩,冠他的姓,守他家的规则,吃穿要从他的喜好,他的怙恃兄长要孝敬,自家怙恃兄长都成了外人,未嫁人觉得自己有许多人疼爱,嫁了人,倒成了孤苦伶仃,行规蹈矩,难得自由,好生无趣。”

  鱼奴叹道:“那是你嫁了不喜欢的人,才觉无趣,你瞧坊中许多女人遇着喜欢的人,都恨不得马上嫁了。”

  “那你为何没有恨不得马上嫁给他,你不喜欢他?”无一说道。

  “也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没有她们那般着魔似地,说来,与他也有相谈甚欢之时,但他若是靠近我,我便心生厌弃,实在内疚啊,他对我如此,我却这般。”鱼奴也很是苦恼。

  “他对你也没有如此那般啊,雷州也只是恰巧遇见吧,倒是你倾囊相助,你对我也算倾囊相助了,但他是个男人,想来定是以为你对他情根深种,不忍辜负你,如今讨得些功名,便以身相许,如此,照旧算了吧,你不知道,对着个不喜欢的人,认真是十分万分无趣,我即是例子。”无一认真说着。

  鱼奴觉得无一说的甚是有理。明日照旧回了他吧,万万不能误了他。睡觉。

  天一亮,鱼奴便起来张罗,只等着肃王府的晚宴。

  这些权贵筵席歌舞是常有的事,但肃王府却是头一遭,坊间听说肃王体弱,喜好求仙问道,清心寡欲,如今照旧孤苦伶仃,成日忙些修身养性之事,不是云游就是在府里闭门修炼。

  鱼奴从前听闻,还觉得这位闲王颇有逸致,如今想来,世人惯会以谣传讹,这位肃王殿下明白身强体健,周身美人不停,他问的是陶朱公之道,钻营经济,自然无暇顾及旁的。

  现在又说他孱弱,俱是绾绾所言,固戎的噩梦尚未退去,整个梁州也便只有肃王这么轰轰烈烈的宴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鱼奴叹息,红情坊门庭若市从未隔离过,想来上行下效,岂不知,你们这富贵奢靡之后又有几多绵宋人的眼泪苦楚。

  当晚肃王府张灯结彩,太子李炤廷为尊、三王允王李炤匀、七王李炤祁俱往,顾相、镇国将军府父子、王相父子、任意随等朝臣亲贵相伴,各贵寓的侍从幕僚众多,热闹很是。

  一个筵席上难得齐聚这么多权贵,红情坊众人不敢懈怠,歌舞自然是精彩绝伦,最好的琴师、舞姬、歌姬。

  衣袂翩翩,人美,舞姿更美;仙乐飘飘,人间哪的几回闻,陪衬的筵席如人间仙境。

  金环的脚另有些倒霉索,很是羡慕的看着正起舞的女人们,另有那些遥不行及的权贵。

  曾经自己也很憧憬能在这样的筵席上一展风姿,得权贵青眼,今后平步青云,锦衣玉食唾手可得,该有多好。

  可如今?也罢!富贵如浮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她微微一笑,鱼奴一瞥正悦目在眼里,本以为金环会失落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鱼奴一直在暗处看着,虽是肃王府宴,却险些被太子和允王占尽风头,大臣们更是各自站队,表忠心。

  莫七很是和乐的笑着,似是不胜酒力,不甚言语,只看着席间众人觥筹交织,心思各异,好不有趣。

  鱼奴叹息,歌舞都不如他们精彩。

  安丰也是众人恭维的工具,他向来纨绔,带着表弟任意随来就是帮他应付那些小我私家的,正好也算帮表弟搭些人脉。

  他是红情坊的常客,调戏起女人来也是游刃有余。

  太子一离席,他更是放得开,所幸拉了几个女人陪着他喝酒,直夸赞:“照旧肃王殿下面子大,今日红情坊顶好的歌舞伎怕是都来了吧!”

  允王名顿开:“红情坊,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想起上次家宴,念念低吟浅唱的模样,竟满是期待,不知道这次她来没来。

  随口问道:“不知念念女人今日可有同来?”

  他这么一说,坐在身旁的七王便追问起来,约莫也是听过没见过,很是好奇。

  看得出允王和七王很是亲厚,他们一个娶了相府的巨细姐,另一位和相府的三小姐王绾绾有婚约,想来是一路人。

  差池啊,鱼奴好奇,听说七王爷和太子是同胞兄弟~

  看不懂,鱼奴轻笑,与身侧的无一说着,一转头,哪里另有无一踪迹。

  再看肃王,虽隔的远,鱼奴也能感受到,他的一举一动,确实很像听说的那样,文弱,没有存在感。

  这是莫七吗?这是肃王!李炤延,不是莫七。

  莫七在示剑山庄、在人群中总是神采奕奕,东风自得的样子。

  肃王,是小心翼翼,孤苦又降低的样子。

  她看着座上的人,觉得他们手握财富和权力,该是世上最容易获得快乐的人,但总有一种虚无谬妄之感。

  随即又觉得,谬妄的是自己,须知真正握在手里的权力和财富才是好工具。

  在固戎营中的日子还历历在目,不外,权势富贵虽然重要,可若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荣华,枉顾他人死生,这样的虚荣实在良心难安。

  可幸,尚有仗义疏财,有良知之人,那位肯出银子赎回绵宋黎民之人,即是是人中君子,好事无量,真正应该受人敬仰,鱼奴不由得心神憧憬。

  “宋女人。”肃王府的一位管事的又把鱼奴拉回现实:“二位王爷适才提起念念女人,要不别等了,准备尽快上吧。”

  鱼奴很是敬重:“好说好说,我这便去部署。”

  鱼奴上了台阶,行在廊下,灯火映着,她正悦目见莫七举杯,叹息着转身去了。

  莫七端着酒杯,醉眼迷离,他笑着,转过脸,瞧见灯火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未及看清,人便急遽离去。

  是她吗?莫七忽而清醒。

  他掉臂之燕和魏先生阻拦,耗尽重安坊半数身价,赎回了部门残存的绵宋黎民,听闻俘虏营中伤亡众多,许多不堪折磨而死,也有人侥幸逃脱,终是少数,他以为鱼奴也遭了难,心中悲痛无人诉说,这份私心便只藏在心中,之燕与魏先生对他颇有微词。

  他对朝廷失算了,不仅连累九弟还连累张将军成了无兵之将,自己更是被父皇怀疑,只得借此放纵些。

  他起身,想去追上去,下人一路跑着喊着:“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忙起身迎驾:“免了,坐坐坐”天子笑道,大步入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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