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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鱼照寂影

第五十一章:青桐树下之约

孤鱼照寂影 十五城 3339 2018-09-19 11:35:23

  当晚莫七早早来了西园青桐树下,谁知见到的却是绾绾,便有些失望,莫名的不兴奋。

  绾绾却很是兴奋,莫七不忍她伤心,便同她叙了会旧,没一会便推说有事,绾绾十分委屈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莫七有些疑惑,说道:“没有的事!”

  “你是不是怪我?与祁王殿下的亲事全是父亲做主,我并不喜欢他。”绾绾兴起勇气说着,眼看就要哭了。

  莫七这才明白过来,慰藉她:“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七弟文韬武略,与你很是般配,又是太子胞弟,很好。”

  绾绾不行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心的吗?难道你对我没有……”

  莫七风轻云淡道:“我自然喜欢你这个天真可爱的妹妹,未来咱们也就算一家人了。甚好!”

  “我不想做你的妹妹,在项虞时咱们不是挺好的吗?我以为,我以为……”绾绾终是说不出口,她以为他们是相互心悦的,他理应和自己一样恋慕着对方。

  事实上他们在项虞也只是在允王府邸打过频频照面,再就是在琼花楼碰上了挑簪子的绾绾,帮她付了银钱。话都没说过几多,但绾绾自以为他们心意相通,记挂着相互。

  原来,是她多心了:“那你去琼花楼,是有了心上人吗?”绾绾哆嗦着声音问道:“我听说是你买了那只玉镯,独鱼无二,唯一无二,是送给她的吗?”

  “没有的事,你勿要多虑。”莫七无奈道,实在不忍心她伤心。

  绾绾神情凄恻:“我听说示剑山庄的莫清苓就在你贵寓。”她不介意的,她的父亲哥哥,朝中许多大人都是妻妾成群,她虽也憧憬从一而终但也知道这种事自己不应奢求,她不介意的,只要他开口,她愿意迁就。

  “我送你回去。”莫七无力叹息,说着便要走。

  绾绾心神俱碎,你可知我兴起多大的勇气,与你相见,说这般话。

  “炤延哥哥!你别走!”绾绾拉住他的衣袖:“我不介意!”

  “绾绾,咱们的终身大事都是身不由己,你记着,再不要说起这些话,回去吧!”莫七轻轻说着。

  她抬头看着莫七,他眼里空空的,哪里有自己。

  鱼奴躲在不远处,没听清他们言语,只见绾绾暗自垂泪,失魂落魄地走了。便很是生气,要去找莫七理论。

  莫七刚要回房便被鱼奴拦住,她目光冷冽盯着他。

  莫七觉得很是不痛快,诳了我,还这般理直气壮,一把推开她进了房,鱼奴也随着进了房。

  “怎么,来给本王侍寝?”莫七居高临下,问她。

  “你,怎么这么欺负人?”鱼奴在替绾绾打行侠仗义,也是难以置信他口中说出这般无礼之言。

  “与你何关,或者,你能奈我何?”莫七越来越近:“你平日无礼,我都未曾盘算,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可是肃王殿下。”接二连三的戏弄本王,欺骗本王。

  “你,仗势欺人,反复无常,沾花惹草,三心二意,齐人之福,差池,你你你”鱼奴边说便退却,退到门前,再无路可退。

  “那又如何?我是绵宋的皇子,有的是势,你呢?仗的谁的势?”莫七上前,将她堵在跟前,像是真的生气了。

  两人离得很近,感受获得相互气息,莫七看她面露怯色,脸色通红,唇色欲滴,咬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忽而消了气,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莫七突然往前一凑,距离太近,气氛变的暧昧,鱼奴想起除夕节那晚,她也是这样,赶忙从他胳膊下钻了出来。

  “你,你,你太讨厌了。”鱼奴说着,心里越发厌恶莫七。

  她夺路而逃,莫七怅然若失。

  绾绾伤心不已,鱼奴如何也难慰藉,他贵寓美人许多,另有清苓在侧,唉,可怜绾绾一腔痴心错付。

  这兄妹俩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失意,情之一事,真是公正,管他身世高尚低贱,伤起人来,都是一样的。

  师傅为情所困,一生清苦,师姐又为庄主蹉跎数年,安丰绾绾又如此。

  情爱,是什么?这样迷人心智,奋掉臂身,糊里糊涂?

  鱼奴百思不得解。

  安丰虽感失意,不外照旧有望抱得美人归的,母亲为自己提了亲,想来示剑山庄也不敢搪塞,我便再等一等。

  只是白荷怎会让他如意,她趁着夜色遛进安丰住所,安丰一见美人,喜不自胜,想入非非:“白女人怎么来了?”

  “我来多谢王令郎厚爱,只是白荷身世低贱,还请令郎回去吧!”白荷说道。

  “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话的?”王安丰十分沮丧:“我是真心喜欢你,我王安丰长这么大,照旧头一回把一个女人放在心里这么久。”

  白荷不语,他又诉起衷肠:“从前我只是觉得你悦目,气不外被你捉弄,想着总要叫你向我服软的,可是我见不到你时,竟十分牵挂,看此外女人也没了意思。”

  白荷在红情坊许多年,见识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有许多,甜言蜜语也见识过许多,岂会认真。

  “你才见我频频,怎知我优劣?”白荷嗤笑。

  “你的事我从别人那知晓许多,我心疼你,怜惜你,我常想,我怎么没早些碰见你,我并非一时兴起来这找你,你和我一起回梁州,以后再不用抛头露面,四处周旋,我会护你,宠你。”安丰信誓旦旦的说道。

  白荷只是轻笑:“多谢你一番美意,我跟你一样顽强,你来了也有些日子,也该知道,我就是喜欢我师兄,管你是哪家王孙令郎,我都不嫁。”

  她拿出几个小瓶子摆在桌上:“你瞧瞧,我啊,闲来无事便捯饬这些瓶瓶罐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泻药?”安丰问道。

  “这些啊,都是我搜罗来的毒药,你瞧,这个是断肠散、这个是鹤顶红、这个啊,是砒霜,我这小我私家散漫惯了,可受不了深门大院的生活,要是哪天不兴奋,弄的尸横遍野,你知道,我是没什么惧怕的。”白荷古离奇怪的说道。

  安丰一听这些个危险的事物,赶忙离的远远的:“快放下,危险。”

  “那不行,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走呢,知道吗,你惹得我很不兴奋了,正好你母亲、妹妹都在……”白荷又吓唬他。

  “你,这个是杀头大罪,还要株连示剑山庄上下”安丰满目惊悚。

  “那有什么啊,他们对我无情,我便无义。我无所谓啊,实在不行我都留着自己用吧。”白荷打开一瓶,在手里摇晃几下,作势要喝下去。

  “别。”安丰忙拦着:“你别闹,我明日就走。”

  “好,我再等你一天。”白荷收起工具出了门,许久没有这么痛快酣畅,没想到拿几个瓶瓶罐罐就把他乱来住了,她哪里知道,安丰是怕她伤及自身,于心不忍,这才允许回梁州。

  唉!来洛水这一遭,着实没意思,强扭的瓜不甜,这么多年情场自得,也算是棋逢对手了,虽是败了下风,无妨,天涯那边无芳草,梁州富贵,本令郎甚是想念。回去便回去。

  第二天安丰果真回了梁州,王夫人觉得安丰肆意妄为,让相府丢了面子,十分不痛快,又找不到什么借口出这口气,正巧石夫人来了,便摆了脸色给她看。

  石夫人与雨秋格外的亲厚,她打的什么主意,王夫人心中了然,暗思衬真是无商不奸,如今知道绾绾定了亲事,巴巴的想拉拢雨秋。

  她也知道雨秋的心思,可原来是要帮儿子出口气的,如今反倒搭了个甥女进去,着实尴尬。

  “夫人说笑了,咱们能有这般际会都是缘分,我听闻丞相大人犹爱书画,我这里得了幅栖山图,还请夫人笑纳。”袖棉把卷轴摊开,众人十分惊叹,王夫人更是心惊,这可是失传已久稀世卷轴,价值千金,竟然在这里。拿回去,博相爷一笑,也算不虚此行。

  她将目光从卷轴上收回:“石夫人说笑了,你们示剑山庄人人都是惹不起的,我那儿子素来顽劣,来这里还不是知难而退,唉,你说我这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把相爷的脸都丢尽了。”

  石素兰本就不喜欢白荷成日往疾风跟前凑,又想帮清苓掌控红情坊,总之除去白荷大有裨益,派人给清苓送信,才惹得人人非议,王夫人不得不替儿子出头提亲,谁知白荷仗着有白雪音撑腰,谁也不放在眼里,如今总要有小我私家站出来,才气平了王夫人的怒意,不外是送小我私家出去,她忽想起白雪音那小徒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示剑山庄养她这么久,她也该做些什么了。

  石夫人很少去西园,白雪音很是意外,她进屋四处看看笑道:‘你那个小徒弟,小宋菱呢?’见白雪音惊奇,石素兰笑道:“说起来,你的眼光倒是好,跟在身边的个个都是样貌出挑的。”

  “你想做什么?”白雪音说道。

  “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你们惹来的麻烦,还不是我来帮你们解决,我今日可是送了栖山图出去。”石夫人说道:“相府的人明日就回梁州,咱们总欠好折了人家面子。”

  “送工具,那是夫人心有所念,何须跑到我这里惺惺作态,想做什么,你直说吧。”白雪音说道。

  “既然白荷不愿意嫁给安丰,这桩好亲事,便让你那小徒弟去,倒也算物尽其用了。”

  “不行!”白雪音一口谢绝。

  鱼奴对她有救命之恩,再说她去了那相门深宅,还不是羊入虎口:“不外是送小我私家去相府,我来想措施,这是我们白家的事,不劳夫人。”白雪音道。

  “好,那我便等你,哎!你说姓罗的知道有这么好的时机,得多着急啊,说起来你得好好谢谢我!”石素兰笑道:“我和王夫人说了,人,你直接送到相府。也算了了这件事!”

  石夫人走后,白荷上前质问:“姑姑要送谁已往,关罗先生何事?姑姑不是说不加入北歧之事吗?”

  “还不是为了你。”白雪音亦是烦恼。

  从前鱼奴总是懊恼,说着罗先生如何如何好,不解姑姑为何不待见他。

  罗先生和清风楼一众俱是北歧崇阿府残余,当年若不是崇王爷谋逆,绵宋怎有时机趁虚而入,白家又怎会惨遭灭门,北歧人都市记着这个仇的,这么多年,罗先生随处拉拢白雪音,情意也许是有的,究竟这么多年,只是道差异不相为谋。

  “姑姑明知道这一切是因谁而起,是她们,是莫清苓,一定是她怂恿王安丰来的,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白荷好不生气。

  “住口,现在就跟我回梁州,你看看你自己,给自己留些颜面。”白雪音也恼了。

  没有颜面,白荷心中五味杂陈!失了面子,如何才气寻回来!

  两日后的黄昏,师徒三人到了梁州,城门紧闭,只有明日才气进城,正发愁,莫七与四儿玉无双一行也到了城门口,几人骑着马,马车上拉了几个大箱子,白雪音很是奇怪,盯着那几个箱子若有所思,莫七笑道:“真是巧了,在这也能碰见姑姑。”

  “是巧,你不是在庄上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白雪音问道。很是奇怪,这位肃王殿下怎生与北歧崇阿府的世子扯上关系,奇怪。如今看莫七,越发可疑。

  “家父有疾,今早得了信我便赶回来,正巧碰见玉令郎,这不结随同行。”莫七解释。

  未几,城门开了,车驾随着莫七一行人进了城,鱼奴打马追上玉无双,轻笑可爱:“怎么如今进城要难了许多吗?”

  “固戎在边陲又起战事,为提防细作混进城,梁州城昨日起便严格排查过往人行。”玉无双小声说道。

  鱼奴似懂非懂的点颔首:“哦,又打了。我还不知道呢。”

  在银盘山过了那么久世外桃源般闭塞的日子,不知如今绵宋又起了战火。

  莫七笑道:“你倒是知道些什么,旁人的闲事你都管不外来了,要对你以身相许的女人呢?”

  鱼奴将无一托付给了岚风,他在山庄,追随庄主左右,便应承将无一留在山庄做个粗使。

  三人并肩骑马,鱼奴不禁想到前年自己刚来梁州的情形,也是和他们一起,那时满心欢喜,成日莫七哥哥、无双哥哥叫着,进了梁州,徐徐的生疏了,成了莫七,或者肃王爷,成了玉令郎,成了看不清猜不透的两小我私家,这次再进梁州,不知道又会怎样,她忽的笑了,在街边灯火的笼罩下,像是走进一片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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