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赏心楼前,徐徐聚集不少人。
蔡万寿站窗前,脸色阴沉,“粥中有灵力?”
见蔡万年颔首,蔡万寿捶窗子,“好啊,为砸我们的招牌可真下资本。”
若非天材地宝,粥中怎会有灵力?
蔡万年道:“会不会是三各人合手整我们?”
他把早上周九章三人在楼上等着喝粥,甚至招来兄弟,造噱头招揽客人的事儿说了。
蔡万寿拿不定主意。
城内唯有三各人有用天材地宝熬粥的大手笔。
但三各人若整赏心楼,犯不上做这等脱裤子放屁的事。
蔡万寿低头苦思时,见赏心楼走出一中年男人向劈面粥摊去了。
“黄师弟?”他讶然作声。
赏心楼招牌有二,一个是“扬州第一粥”,另一个即是这位黄师弟了。
扬州城内公认四台甫厨,划分为一刀,一鬼,一猪,一丐,坊间有时也会加上一“粥”。
这一“粥”正是赏心楼的这位黄师弟。
赏心楼为蔡万寿爷爷所建。
其时城主领友人在粥摊上喝了一碗河祗粥,赞赏不已,蔡家生意今后红火起来。
碧涧羹和河祗粥手艺经蔡万寿父亲传到他们兄弟俩手上。
但兄弟俩天分实在欠缺,为不使祖传手艺失传,老人家又收了一位天分很高的徒弟。
这徒弟就是蔡万年的黄师弟,黄晓初。
黄晓初不仅完美继续了蔡老爷子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赏心楼博得了扬州第一粥的招牌。
虽然,因粥实在上不得台面,若为扬州城厨子排名,黄晓初压根进不去前五。
现在能被坊间列入五大厨,黄晓初该谢谢的不是旁人,而是扬州庖厨公敌,人送“九把刀”的寻味斋归一刀。
这也是黄晓初坚持不把自己列入五大厨的的原因。
身为“扬州第一粥”的名厨,黄晓初也是有自己骄傲的。
他在后面听到旁人对门口粥摊的议论,不由得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他倒要看看这粥何德何能敢起“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粥”的名字。
至于粥中有灵力,他倒不在意,在庖厨之中口味才是王道,否则都去喝药得了。
粥摊外面站着许多人,但坐下喝粥的人不多,究竟五百钱太贵了,城里人也喝不起。
小镇乡亲若知晓定会自得的,因为他们虽也喝不起,但今儿早上照旧乐成截获一桶粥。
黄晓初挤进去,见摊上坐着四小我私家正津津有味的喝粥,浑然忘记有人围观。
“一碗粥。”黄晓初坐下,将五百钱放在桌子上。
余生正趴在桌子上懒散无聊的盯着左前方鲍鱼之肆内的咸鱼。
他有些忖量咸鱼饭了。
余生把钱收了,付托白兴奋端一碗粥,继续盯着鱼肆。
他见一男人,作武师妆扮,腰间挎着不是刀,而是一条长咸鱼进了鱼肆。
或许是错觉,他觉着男人腰间挎着的咸鱼在看他。
……
行家一脱手,就知有没有。
粥端上来,黄晓月朔看就知这粥差不了。
常说见水不见米,非粥也;见米不见水,非粥也,但做到水与米正合适并不容易。
水和米多寡的掌握,柴火和熬粥时间的掌握都得做到万无一失方成。
黄晓初初学河祗粥时,师父只用一根长柴禾何在灶内,就熬好了一小锅粥。
他是追随师父许多年才掌握这个度的。
黄晓初用勺子搅动粥,舀起一勺又浇落,见里面有不下十余种食材。
他慢喝一口,闭上眼仔细品尝,待粥慢慢落入胃中后忍不住一拍桌子,“好粥!”
简直好粥,水、米和火候的掌握已经很难,十余种食材融合于粥中更难。
这并非煮烂就可以了,而是凭据食材特性依次放入,让它们不失本味又十全十美。
他问摊后三人,“这粥谁熬的?”
“是我熬的。”余生说。
料不到熬粥之人竟是一少年,黄晓初有些惊讶。
他拱手道:“我是黄晓初。”
黄晓初认为他们来砸赏心楼招牌,定是冲他来的,理应知道他才是。
岂料余生和脑袋中的工具都是二愣子,什么也没探询就来找场子了。
余生直起身子,客气道:“我叫余生。”
黄晓初见他不为所动,提醒他,“我是赏心楼大厨。”
余生一怔,“失敬失敬,您这名字一听就是当大厨的料。”
他念头还在咸鱼肆,把名字听成了黄小厨。
黄晓初乐了,“你的名字也不差,定是做鱼的料。”
余生摆摆手,“别提鱼,我戒了。”
黄晓初又饮一口粥,“粥熬得真不错,你赢了。”
“我不找你。”余生摆摆手,“我来找他们蔡家。”
黄晓初喝着粥,听余生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黄晓初摇摇头,放下洁净粥碗回赏心楼去了。
既然不是冲他来的,黄晓初也就不把这事放心上。
粥不如他,继续钻研就是了。
对黄晓初而言,做人做事如熬粥,这也是蔡老爷子认为他有天赋的原因。
蔡家兄弟却未曾领悟。
他们只知道,别人已找上门来,若不给点颜色,旁人会以为赏心楼是软柿子。
一群仆人、仆人带着家伙气势汹汹向粥摊走来。
“让开,让开,别故障别人做生意。”他们粗暴的把人推开。
余生把眼神从咸鱼铺收回。
双方人目光一对,蔡家仆人条件反射的胯下一痛。
一高高的男人退却一步,“是,是你!”
“是你。”余生也站起来,怒道:“你这个只会偷袭的贱人。”
“你个只会下三滥招式的瘪三。”男人回他。
这男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谢谢余生不踢蛋蛋之恩,然后又恩将仇报送余生一黑眼圈的家伙。
男人对余生影象太深刻了,木杖那一捅,差点让他戴了顶绿帽子。
对头晤面特别眼红,男人一举手,“兄弟们,戴着护具没?”
“戴着呢。”
以防自己戴帽子,男人不举时曾向高人讨一锁节操的铁裤衩。
到了,媳妇没用到,他却获得启发,想到了搪塞余生的招式。
夏日炎炎,酷热难耐,他们之所以坚持,就是为了一雪前耻,现在时机终于来了。
男人“嘿嘿”一笑,一挥手,“给我打,让他们尝尝那滋味。”
余生技术卡欠缺,虽然打不了,他退却一步喊道:“毛毛,毛毛呢?”
白兴奋一指,余生顺势看去,见毛毛在远处正和一头驴依依惜别。
原来那牙人拉拢的生意不是旁的,正是一头小母驴的买卖。
“再不回来,回去吃驴肉火烧。”余生大吼时,机敏的躲开男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