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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妖气客栈

第八十四章 余生请多多指教

有妖气客栈 程砚秋 2108 2017-05-26 18:35:22

  太阳徐徐西斜,染红了阁楼,落在后院篱笆上。

  篱笆上爬着扁豆秧,叶深绿而肥,草儿和柳柳提了水桶为药圃浇水,顺便为它们浇上一桶。

  鸡在篱笆和扁豆下钻来钻去觅食,因少了小白狐管制,格外的生动,不时追逐草间蚱蜢。

  “咻,咻”,一串口哨伴着“嘀铃”声隐约从大路传来。

  余生放眼望去,听铃声徐徐清晰,然后一条身高矫健的黄狗从树下大路钻出来。

  在黄狗身后,接着跟出一位青衫女子。

  她双手朝后把一把木杖剑横在脖后,吹着口哨解闷。

  走了一段,黄狗趴在河岸上对小白狐龇牙诈唬时,女子抬头见到了余生,笑着向他们摆手。

  看见客栈招牌,女子领着黄狗上了石桥,穿过牌坊。

  “你好,我叫安放。”女子对蹲在客栈门口革新驴车的白兴奋说。

  白兴奋转头见斜阳下有位洁净,素雅的年轻女子,披着斜阳笑着在对他说话,心弦一颤。

  他忙站起来,“哦,你好,我,我是兴奋。”

  女子看着四周,“镇子四周有没有泛起过凿齿?”

  “凿齿?”身为捉妖天师,白兴奋自然认识,

  凿齿是一中栖息在水中、泽畔的妖兽。

  它口中长着钢凿一样的长牙,尖锐无比,经常袭击水路和湖畔的过路人,将人马嚼个破坏。

  在捉妖天师《妖兽手册》中,凿齿属于轻易莫招惹之流。

  因为凿齿不仅有尖锐的长牙,满身上下还长着几寸厚的硬皮,如盔甲一般,什么刀箭石斧都伤不了它。

  这也让凿齿硬皮做的盔甲,长牙磨制的矛尖十分受接待,堪称无价之宝。

  在扬州城的上层圈子中,传说寻味斋刘掌柜有一套。

  但凿齿也非天下无敌。

  在扬州城主所编的《大荒志异》中纪录,凿齿血盆大口后的喉头为弱点,击之立死。

  白兴奋摇摇头,“未曾听说过。”

  安放有些失望,她撇嘴吹起额前长发,“可以住店吗?”

  “虽然可以。”白兴奋忙把她请进去。

  闻到异性气息的叶子高实时从后院钻出来。

  他见到安放后眸子一亮,但不等他凑过来就被白兴奋踹回后院去了。

  安放坐在斜阳落在上面的桌子旁,看叶子高被白兴奋踹一脚后,在白兴奋眼神威胁下委屈的不再进来。

  她指了指宽凳子,让黄狗卧在上面,笑道:“你们情感真好。”

  白兴奋夹在叶子高和余生俩不正经人之间久了,对男人之间提“情感”二字很敏感。

  他转过身一怔后,急遽解释,“不,不,我们俩没情感……”

  安放疑惑的看他,在白兴奋横三竖四的语句之中终于明白了,她道:“我说的是友谊。”

  “哦,那还……”白兴奋又一停。

  他想到了叶子高的人品,急遽改口,“我们友谊也欠好,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这次轮到安放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了。

  “你很快会明白的。”白兴奋说罢,转身在柜台上为她取一坛棪木酒。

  “谢了。”安放接过,把泥封拍开,不等白兴奋端过酒盏就抱起来饮一口。

  “真不错。”她笑对白兴奋说,“让人把赶路的劳累全忘记了。”

  白兴奋告诉她,这是棪木酒,含有内力,在大荒之中再也找不到这般美味的棪木酒了。

  安放点颔首,见黄狗吐着舌头,于是问白兴奋,“有水吗?”

  白兴奋转回后院为黄狗盛一碗水,鼻子尖的狗子摇着小尾巴跟进来。

  黄狗循声望去,正见到白兴奋脚下的狗子,明显被吓一跳,身子一后仰栽倒下凳子。

  安放也看到了狗子,委婉道:“这狗,长的挺别致的。”

  白兴奋道:“我们掌柜养的,他品味有些奇特。”

  狗子来到客栈后,照旧第一次碰到同类,它“呜呜”叫着斗胆向黄狗走去。

  黄狗这时也明白它只是长着比力丑的同类而已,不理它,只是饮水。

  狗子见黄狗不理它,蹲在地上用爪子拍了拍黄狗狗头。

  黄狗渴坏了,换了个姿势继续饮水,狗子见黄狗还不理它,蹲在原地提倡呆来。

  “路上有没有用过饭?”白兴奋问安放。

  安放点颔首,“用点热饭吧,啃干粮很久了。”

  白兴奋于是走出客栈,朝客栈屋顶喊,“掌柜,下来烧菜。”

  余生应了一声。

  白兴奋又走回客栈,问安放,“你探询凿齿作甚。”

  安放泛着笑容的眼睛闪过一丝落寞。她说:“我再找一头缺门牙的凿齿,找它报仇。”

  白兴奋不再问了,他知道报仇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伤心的故事。

  大荒之上,诸城林立,黎民遍布,妖兽横行,谁又未曾被伤害过呢?

  掌柜母亲被大鱼叼走,富难家人被苍狼咬死。

  他是个孤儿,怙恃被山妖杀害,养活他的师父在捉妖时被鱼妖杀死。

  这世上有太多伤心,有的人选择复仇,有的人选择遗忘,有的人选择笑着面对。

  虽然,余生照旧很想复仇的。

  只是客栈有规则在,让他对近在咫尺的一湖鱼只能咽口水。

  余生很喜欢鱼,对不能复仇感受很憋屈。

  若问余生,他认为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余生不会选馋死或憋屈死,而是会选憋屈的馋死。

  白兴奋是不知余生怨念的,他只知道纵然是狗子,也是伤心的。

  狗子对黄狗不理它百思不得其解,它蹲在斜阳下,身影萧索。

  直到白兴奋和安放相顾无言,客栈平静下来时,狗子突然顿悟了。

  它站起身对黄狗龇牙,以稚嫩的“汪,汪”宣布客栈主权。

  在黄狗抬起头后,狗子左右蹦着作势欲扑,又“喵呜,嘎嘎”乱吼着,中间夹杂着似像非像的狐鸣。

  安放惊奇的看白兴奋,白兴奋把余生话借过来,“多学一门语言总没错。”

  这话不错,黄狗终于搭理狗子了。

  它把爪子一伸,一拨,将狗子拨到地上,然后在狗子目光中,蹦到宽凳上平静卧在安放身旁。

  狗子站起身,抖抖身上灰尘,五官愈发挤在一起了。

  余生这时下来,见到了狗子和黄狗,“呦,狗子招待朋友呢。”

  狗子不理余生,它快步跑向后院。

  “你好,我叫安放。”安放对余生说。

  “你好,我叫余生,余生多多指教的余生。”

  余生话音刚落,被白兴奋踹向后厨,“谁想跟你指教,快滚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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