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所欲也;瓷器,亦我所欲也。二者不行得兼,系统你大爷也。
生财之道被阻,余生趴在桌子上,在念头之中编排着系统。
“掌柜的,用饭。”柳色襦裙少女站在余生面前。
余生下意识向退却,又觉是对少女的不尊重,于是止住了。
鬼都见过了,妖又如何。鼓气之后,余生站起来,请少女里面坐。
他刚要转身,忽听“哒哒”马蹄声传来。
里正探头已往,喜道:“小根儿回来了。”
余生请少女进客栈暂且期待,他站在里正身旁,道:“车上只有一小我私家?”
里正也才注意到,“你六叔呢?”
他们纳闷的迎上去,里正远远喊道:“巫医呢,巫医……”
里正站住了,惊奇的见从马车上下来一年纪不大,梳着双丫髻,眉清目秀的小女人来。
在她怀里,抱着一只缩小版,小奶狗巨细,有鬃毛的小狮子。
里正一把拉住小根,“巫医呢,你六叔呢?”
小根道:“张叔,我待会儿给您解释,先让郎中给六爷治病。”
“郎中?”里正这才顾上审察小女人。
他把小根拉到一旁,小声道:“不是让你请巫医的?”
小根道:“张叔,不是我不请,是所有巫医一听要出城来镇上,他们都不来。”
小根向小女人点颔首,又低声道:“眼看再不回来就延长了,我只能把唯一愿来的郎中给拉来了。”
巫医主要以咒语、符咒、卜占、草药和巫术治病、驱邪、除祟,本事传承自灵山十巫。
郎中以岐黄之术医人,在异世界尚处于萌芽,险些所有郎中皆来自中原龙城,即神农一族。
除巫医,郎中外,也有一城有救死扶伤的本事,即昆仑丘。
相传昆仑丘城主西王母,有起死人肉白骨的本事,更有不死神药。
只是昆仑丘相去甚远,无缘得见。
相比巫医,余生更信得过郎中,只是这女人,年龄实在有点小,不大让人信服。
但也没得选了。
他推里正,“张叔,治病要紧,现在也只能请郎中脱手了,快去吧。”
里正无奈,“也只好如此了,后面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他转身向小女人拱了拱手,领着她急遽向六大爷家去了。
余生招手让天师帮着卸车,嘱咐他们一会儿客栈坐后,急遽回去烧青菜去了。
“等急了吧,马上就好。”余生向少女陪罪一声,洗手后进了后厨。
更换厨具,少了柴火熏陶后,余生烹饪越发游刃有余,很快端出两盘色香味俱全的烧青菜来。
正晴天师与小根一前一后走进来,一盘给少女,一盘让小根垫补。
小根尝了一口,险些把舌头吞掉。
“嗯,”他竖起大拇指,咽下去后方道,“行啊,小鱼儿,城里的酒楼也没你做的好。”
余生一笑,为他倒了一杯酒,问:“六叔呢,六爷都这样了,他还不回来?”
小根闻言一叹,饮一口酒说:“不是六叔不回来,他是被蔡府关起来了。”
“关起来?”余生皱眉,“为什么?”
六叔是六大爷唯一的儿子,在扬州城蔡府做下人,前些年还与蔡府内的一婢女成了亲。
小根放下筷子,道:“六叔侍候蔡府小令郎时,不小心把他最喜欢的瓷瓶给打碎了。”
“蔡府其时就把六叔毒打一顿,关在了柴房,还不让喝水用饭。”小根儿愤愤不平的说。
他饮一口酒,顺了顺怒气,“这些是六婶儿哭着告诉我的,她也只敢晚上偷扔个馒头。”
“这蔡府太不是工具了,只是做佣工,又不是卖给他们家了。”余生拍桌子道。
“蔡府,哪个蔡府?”天师这才插嘴。
“就那赏心楼的蔡家。”小根说。
“啥,伤心楼?”余生不解,“做什么生意的,起这晦气名字。”
“赏心悦目赏心楼。”天师没好气说,“他家饭菜拼集,熬的粥倒还不错。”
“等你尝过我熬的粥后,你会收回这句话的。”余生不屑说。
“别言而不行,有本事露一手。”天师揶揄他。
“我只是懒而已。”余生出口成谎,已达很高境界。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六叔救出来。”余生乐成将话题拉回来,犹如他岔开一般娴熟。
“怎么救?”小根愁云满面,“六婶儿说那瓷瓶四五贯呢。”
“莫忧,也才四五贯而已,我一青菜盘子就贵他三倍。”余生指着盘子说。
他故作大气道:“等六叔出来了,让六叔去蔡府门前砸着听响儿,咱烦死他。”
小根这才注意到盘子,“哎,小鱼儿,你这盘子哪儿弄得,怎么盛菜了,别碎了。”
少女这时用完饭,“掌柜的,结账。”
余生已往收她一枚铜钱,送她出去,目送少女身影消失在街东。
“对了,小鱼儿。”小根又想起一事来,“李叔请来的巫祝不见了,昨儿他家人还向我探询来着。”
余生心中忽地一紧,与天师对视一眼后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说早回去了。”小根儿说。
余生心松一口气。
棪木酒就青菜,他们搪塞着午饭,话题又回到了蔡府。
“蔡家小令郎我略有耳闻,他整日随着庄子生厮混,性格乖张。”
天师饮酒说道:“把他喜欢的瓷瓶打碎了,只赔钱怕是救不出人的。”
“你悄悄潜进去,把六叔救出来,怎么样?”余生建议。
天师鄙夷道,“蔡府虽不是名门,但也算富有,看家武夫照旧请得起的。”
“这些武夫实力在一,二钱左右,我可不想去送死。”
“亏你还整天高人模样,原来是绣花针,中看不中用。”余生吐槽道。
天师无言以对,只能以眼神将余生杀死上千遍。
“那是绣花枕头,不是绣花针。”小根随口补刀。
“哦,对,我记错了。”余生虚心接受,对天师道,“是我误会你了。”
天师一敲桌子,“够了啊,我不管这事了。”
“别,开玩笑的。”余生拉住他,沉吟道:“刚刚那楚令郎是什么来头?”
天师知他想什么,“楚令郎与庄子生是死对头。”
“这些贵令郎最好面子,绝不会为一盘子去求庄子生的。”天师说。
见此路不通,众人缄默沉静了。
“啪!”余生一拍桌子,惊了两人一下。
“不就一瓷瓶么,它能金贵到哪儿去。”余生对天师两人道,“大不了,我赔他一咸菜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