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索的问话,老木匠搓搓手笑道:“不知道小令郎清楚匠人的身份吗?”
“了解一点,就是手艺人吗?总有一技傍身讨口饭吃。”
关索笑笑,预计是这老头想要单独使用这技法,从那天他的保密意识就可以看出来。
“小令郎说的极是,但老夫说的是身份!”
“身份嘛,士农工商,排在第三位!”
“这是儒家的界说,但不清楚小令郎知道九流十家吗?”
“九流十家?没听说过,我就听人说过诸子百家!”
“嗬嗬,诸子百家。”老木匠目露精光道:“
周王室衰弱,各国诸侯争相涌起想要夺取天下,在此期间生长的学派何止百家,千家都有,光数得上名字的就是几百,但是影响最大,流传较多的也就几十家。”
“但到最后,也就是有十家生长成了著名学派,有墨家,道家,法家,阴阳家,小说家,名家,农家,杂家,纵横家,最后是如今盛行的儒家!”
有意思了啊,一个老木匠竟然知道的这么多,可是跟我这个小屁孩说的着吗?
竟然另有小说家,真有意思了啊,关索按下心中的疑惑,自从知道青楼不是妓院之后,关索就很注意自己的言辞。
三教九流自己是知道的,现在释教还没有生长壮大,所以这九流应该不是他这个意思。
于是接着问道:“这不是十个吗?为什么叫九流?”
“小说家乃是街头巷议,流传小道消息,嚼人耳舌之辈,顾被这九家团体摒弃在外!”
关索的脸色抽了抽,哈,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笑道:“您跟小子讲了这么多,我不太清楚你的用意,那你是这十家里的哪个?”
“墨家!”
“墨家?”
关索的皱着眉思索道:“白马非马的那个,就是批驳白马非马的吗?兼爱,非攻?记不清楚了!为什么要这样问?”
老木匠盘坐在地上,笑眯眯的瞧着身旁的小胖子,内心却是掀起了波涛,墨家曾和儒家道家并区直行,执掌天下人的思想,可惜直到现在鲜有人知道墨家学说了。
瞧见关索盯着自己,老木匠倒是不慌不忙的道:
“令郎小小年纪便知识渊博,在下佩服,自秦始皇下令焚书坑儒时,我墨家的不少书籍也受到波及,直到汉武帝听董仲舒之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更是成为正统,打压其他各学派,我墨家的生长如今更是微乎其微。”
诸子百家自己是知道的,这有益于后世信息爆炸式的流传,他们觉得十里外的村子有一户人家的牛生了两头纯白色的牛很神奇,那我们后世隔着百八十万里就知道他们那又骚乱搞事情也就习以为常了。
现在能想起墨家就是公孙龙的白马非马学说,被墨子给破解了,这才知道墨家,剩下的谁了解?
“你是墨家的人?”关索瞧着眼前这个黝黑的老木匠。
老木匠点颔首。
“你是木匠啊,你祖师爷不是鲁班吗?鲁班也是墨家的?”
老木匠惊讶的望着关索,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摇摇头道:
“公输家族不是墨家的子弟,但是自古以来公输家族和我墨家也是有些关系的!”
“鲁班不姓鲁啊?”
“公输班乃是鲁国人,故多称谓鲁班。”
“你们把鲁班的后人也拉到你们阵营了?”
“先祖墨子曾和公孙班有过对决,那次之后,俩人便有了联系。”
“对决?你在开玩笑吗?我记得墨子似乎守城很厉害啊,鲁班就是一个木匠祖师爷,他还跟你们对决?”
老木匠在次深深的瞧了一眼关索,规则坐姿道:“当初公输班资助楚国制造云梯,想要攻打宋国,我墨家先祖墨子走了十天十夜才走到楚国,想要劝楚王不要攻打宋国。”
关索的脸色变了变,走了十天十夜,中途不带休息吃喝拉撒睡的?
你丫直接说墨子是超人开挂得了吧,算了,听他说得了,横竖这老头说话也挺有意思的,况且每小我私家都觉得自家祖宗最厉害。
“公孙班和我墨家先祖反抗了九次,他攻城的要领已经用尽了,而我先祖墨子守城的要领还没有用尽,最后公孙班想要杀我墨家先祖,但是我家先祖早就做好了准备,手下的三百门生已经在宋国,杀了自己,楚国去了也会无功而返,所以楚王就绝了攻打宋国的心思。”
不愧是能名流千古的墨子,机智有的一拼,点个赞,他迫切火燎的跑到楚国阻止战争,也不排除其时基础就没有所谓的门生在宋国,就是那么一说。
“哦,然后呢!”
关索趴在矮桌上支棱着脑袋听一个老木匠讲故事也不错啊,原来自己以为这老木匠是来讨要手艺的单独使用权,却没想到跟自己扯了诸子百家乱七八糟的,
自从被水贼三当家的冯五绕过一次之后,自己跟昔人说话不明白的就先顺着他往下说,横竖自己又不亏损。
“小令郎不奇怪吗?”
“恩,我奇怪啊,这不等你说呢吗?我一个七岁小童竟然能跟墨家嫡系聊天,也是很荣幸啊,那你们现在这个组织算不算地下组织啊?”
老木匠原来笑呵呵的脸听到关索的最后一句,脸色稍微有点不自然,苦笑道:
“现在儒家乃是正统,官面上哪能容得下我这等粗鄙下等身份的学派,不外小令郎说的也在理,确实是地下组织。”
瞧见关索勉励的他继续说的眼神,知道此事小令郎流露出极大的兴趣,笑道:“我观小令郎并非儒家之人。”
“嗨,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眼拙了,我可是正统的儒家子弟,可不是什么地下组织!”关索给了老木匠一个嗔怪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嗯,子曰:学而时习之,学而~时习之!”
卧槽,后面是什么来着,咋就想不起来了呢,关索冒充淡定的瞧了瞧窗外,开口道:
“那个不亦说乎,对,想起来了,是不亦说乎,哼!你以为我就会背一句,笑话,我可是正统儒家子弟,听着啊,下一句是,那个有朋自远方来,喝酒乎?不喝,滚乎。”
老木匠也瞧了瞧窗外,叹口气道:“如果儒家的人知道你这么糟蹋他们的学问,一定会揍你一顿,让你写个百八十遍的,这辈子都忘不了,直到睡觉做梦都在背这些工具。”
“卧槽,我照旧个孩子啊,记错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