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

对马岛之血

二十、献祭

对马岛之血 十一夜方知 1161 2019-01-27 01:09:44

  一个连月光和星星都没有的深夜,几艘小船缓慢靠近蒙古船队。

  领头的船邦撞到一个工具,九鬼用竹竿一拨,一具尸体浮了出来。众人一惊,尸体衣着华美,是兀速台的尸体。虽然有点莫名,但船队继续前进。几个海贼口叼匕首,潜入海中。

  一处荒山的山顶,用白布圈了一个围帐。围帐中间有一堆篝火,将几个身披神袍的身影投在白布上,他们口中念念有词。篝火面前是一座神台,神台中央立了根柱子,顶端悬挂着纸垂。从这个山顶,可以遥望到在海面抛锚的蒙古船队。船上星星点点,似乎天上星星的倒影。但这实际上是即将吞噬日本的死亡之海。

  织子立于神台上。今天她换上了纯白的丝质长袍,脸上涂满白粉,发髻上抹了桐油,一丝不苟。今晚的她,美得令人窒息。老人们开始有节奏的敲击棒子,一个老人掀开《巫祝书》,开始诵念。与此同时,织子走上祭坛,合着节奏开始舞蹈。

  这是一种古老缓慢的舞蹈。相传日本古神天朝大神曾躲避于山洞中,结果世界无光。于是众位神邸请女神天钿女命在洞口跳舞,最终引出了天照大神。自此,日本的巫师一直相信纯洁少女的舞蹈具有召唤神力的功效。流传在九州的仪式有点差异,它结合了琉球地域的人祭。当地人相信平时在神庙的舞蹈只能取悦众神,但要请入迷力,必须要献祭一个巫女。

  今天,祭品就是织子,这也是她自愿的。

  仪式在继续,织子手持扇子,在空中挥舞。但却一丝风都没有,纸垂纹丝不动。奏乐的老人是不是看一眼纸垂,眼中越来越绝望,相反,织子的面容反倒一片恬静。

  远处的一处树林,全副铠甲的田边正在拼命奔跑。他终于能像个武士一样编入军队,但他却在要害时刻逃了出来——因为他听说了村中老人要拿织子献祭。他一边跑一边流泪,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在乎日本会不会失败了,他甚至愿意投降,只要织子还在世。他身上的装备很重,他先是解下了箭袋,然后扔掉了弓,绝不犹疑把刀丢在一旁。他边跑边解开身上的甲胄,曾经朝思暮想的武士的符号从他身上片片剥落,他又回归了农民的样子。

  织子的舞蹈还在继续,突然一股风刮了过来,老人有点欣喜,但抬头一望,是西风。这不是他们要的。在这个季节,只有东风才气酿成他们希翼的台风。几个老人面如死灰,但却没有停止演奏和吟唱。

  织子从扇骨里抽出一把匕首,合着歌声,高高举起。诵念声似乎地狱的咒语,恐惧紧绷着。织子用力将匕首捅入自己的腹中,轻喘一声,扑倒在地。四周的老人目露惊慌,却不敢停止仪式,他们亢奋地敲起梆子,声音越来越大。织子的血在身下慢慢蔓延开来。但老人们视若无睹,他们都死死盯着杆子上的纸垂,那依然纹丝不动的纸垂。

  田边赶到了,他大喝一声冲上了神台,把织子翻转过来。心爱的女人已经面如死灰。田边涕泪俱流,恨不能就地杀死这些昏庸的老头。但织子死去的面孔透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一中可以化解任何恼怒的笑意,田边曾经立誓要守护的笑脸。老人们盯着纸垂许久,最后默默离去,一个个佝偻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上。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