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她在梦里有多悲恸。可是都哭得如此伤心了，眼泪一颗又一颗，她却照旧没有发作声音，除了呼吸急促了些。
她还要这样哭多久！
用不悦掩饰心疼，裴战擎拧紧了眉头。
可他没有叫醒她，而是在犹豫几秒后站起身，又在床沿坐下，把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揽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行动很轻，丝毫没有惊扰到甜睡中的夜霓裳。
比起她醒来之后让他觉得种种困扰，不如像现在这样安平静静地待着。只要她不再流泪。
见她的手还拽着被褥，裴战擎顿了顿，拉过来，轻握住……
只要她不再不安，不再流泪。
果真，没过多久，她平静下来，不再流泪和呢喃，熟睡小猫一般放松下来，依偎着他。
不自觉的，裴战擎又扬起了一抹浅笑，眸光温柔了。
不算太亲密的接触，但夜霓裳敏感的身体照旧感受到了裴战擎的体温，暖暖的，热热的，也通报到了梦中。
梦里海面上的迷雾正在慢慢消散。在夜霓航急切寻找夜洋踪影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条小船。
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穿着白色衬衣，那么熟悉，那么耀眼，笔直伫立着……
裴战擎！
眼睛一亮，夜霓裳欣喜地想要对他招手。
可是刚一眨眼，那道身形又变了，穿着黑衣黑裤，冷静肃杀，戴着同样玄色的面具。
在夜霓裳招手的时候，他徐徐转过身来，漆黑如曜石的眸凝视着她……
阿K……
夜霓裳怔住了。时隔四年，不管是回忆照旧梦境，原本一直模糊的影像，现在竟如此清晰了……
突然有什么声音传来，像是手机的铃声，终于让夜霓裳回过了神。
“阿K！”大叫一句，夜霓裳用力划船，想要靠近他。
可是，海浪依然在激荡，她划已往多远，他就漂移了多远，始终和她保持着那样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也始终那样凝视着她，神情淡淡的。
感受身体在海面上震荡了一下，也把她从黑洞般的梦境中拉扯回来。
半睡半醒之间，夜霓裳终于徐徐睁了眼睛。
“阿K……”
这一句不是在梦里，而是轻唤出了声音，在迷蒙的视线中她似乎也真的看到了阿K。
不是在海面上，不是在小船里，而是在房间，他背对着自己，修长的身躯正转身走出房门……
“喂……我是。”裴战擎正压低声音接电话，走出病房。
适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感受到甜睡中的夜霓裳受到了惊扰，裴战擎也松开了她。
他接通了电话，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这一句“阿K”。
房门关上时，夜霓裳也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
那不是阿K。只是很像阿K的裴战擎而已。像到让她在梦中都混淆了……
轻轻叹息一口后，夜霓裳突然又想到什么，神经紧绷起来，眼睛惊愕得睁大了！
她适才晕了！当着裴战擎的面，在小小针头面前彻底晕已往了！
真是丢死人了！
这时有推门的声音传来。
觉得没脸去看裴战擎，夜霓裳飞快地躺下去，装作自己还在睡觉的样子。
暮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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