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朵白云在昰镇的天空悠闲地飘荡着,神圣的阳光透过云朵的漏洞降临这个世界,让人想要仰望,却不敢仰望。
远处山上的松树平静地看着这个世界,彷如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街道两旁的修建则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它们如临大敌一般关闭了所有可能的入口,似乎一个不注意,它们所守护的家就会成为过往。
这景色若是给心情正好的人看,也别有一番风味。但七曜可没心情注意这四周的一切,他还在想着小东家人跟他说的话,料想着这个小镇里可能发生过的一切。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站在航行器前。
幽暗像是没了半条命一样躺在座位上,但看见七曜之后,他又像回光返照般来了精神。他险些是跳跃着到达七曜面前,还没等对方开口,直接夺过七曜手里的水,猛灌了几口。
七曜低着头,舔了一下再次变得干巴巴的嘴唇,摸了摸裤兜,掏出小东家人找回来的两块钱,递给幽暗。
“这么小一瓶水,要三块钱?”幽暗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瓶身晃了晃,瓶里的水已经见底,仅剩的几滴扔在坚强地随着瓶身的晃动而运动着,“见钱眼开是你们这些普通人的通病,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没想到你这么蠢,连这种钱都要贪,你是以为我们异能者是呆子,不知道物价,很好骗么?”
“我没有。”七曜有些委屈,更多的则是恼怒,可是委屈也好,恼怒也罢,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咽下因为遭到不公的看待而发生的所有负面情感,品尝着这属于弱者的苦涩之果。
“呵,还敢说没有?”幽暗的镰刀架在七曜的脖子上,“这种鬼话,等你见鬼的时候跟鬼说去吧!”
幽暗说完,收回镰刀,抬起脚正准备把七曜踹得远远的,却见一道黑影飞来,还没等他反映过来,他已经往后飞出一段距离。
夕句收回自己的镰刀——他的镰刀和幽暗的有些差异,幽暗的镰刀需要随身携带,而他的镰刀是用异能实体化而成的,需要使用时幻化出来就可以。之后,他大步而又缓慢地走过来,走到七曜身边,冷冷地看着幽暗,问道:“你在干什么?”
幽暗赶忙爬起来,解释道:“我让他帮我卖瓶水,他还黑我钱。”
“几多钱买的水?”
“这种小瓶装的水,居然要三块钱。”幽暗指了指被他捏扁扔在一边的瓶子。
夕句点了颔首,掏出六块钱递给幽暗:“帮我去买两瓶,多的归你。”
“啊?”幽暗愣了一下,慌忙解释道,“不是,前辈,我不是为了钱,我只是觉得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的品行欠好,这种人,留在悬浮屋早晚是个祸殃!”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
“不……不敢。”幽暗低下头,声音也低了几分、
“那就好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没让你说话,就不要多嘴。”
“是。”幽暗无奈地咽下了没说完的解释以及对七曜的指控,转身离开。
夕句倚靠在航行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七曜,弯了一下嘴角,又赶忙收起笑容,面无心情的问:“七曜,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我……我没有黑他钱。”七曜的声音轻得几不行闻。
“我知道。”夕句说,“除了这个,你没有此外什么想说的吗?”
七曜依然低着头,他听到夕句的问题,想了想,犹豫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里的瓶装水价钱会比正常价钱贵?”
为什么?因为第一具尸体是在井里发现的呀!
七曜追念起自己买水的时候,问了小东家人的问题。小东家人起先并不愿意多说,但最终,照旧说了原因。
“这个小镇险些每户人家都市打一口井,他们平日喝水大部门是喝的井水,三村有小我私家叫王老汉,前段日子,他家的那口井里突然浮上来一具奇怪的尸体,看起来像是人,但脸上长满了毛,有人说,这是镇里泛起了变异生物,变异生物泛起在水里,整个镇的水就都被污染了。”
夕句点颔首,又问:“那你觉得呢?”
“目前所知的人型变异生物都是群居的,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人型变异生物的话,那么这个镇子很可能还潜伏着不少人型变异生物,人们遭受袭击也就说得通了,但我觉得,这个镇子的水源并没有被污染,至少不行能导致人立即死亡——之前我看到几只流浪狗躺在树下,它们不行能自己去买瓶装水喝,镇里人自己都缺水,就算有美意人,也不见得能时时顾获得它们。”
夕句又点了颔首,勉励道:“能够想到这些,已经到达我目前对你的期望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主动说出来就好,既然我们一起出来任务,那么,你就是加入者,而不是局外人,明白了吗?”
“好……”
“你干嘛低着头?”
七曜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夕句的相撞,他赶忙移开视线,望向远方。
一阵缄默沉静之后,七曜听见夕句轻轻叹了一口气,尔后,他听见他说:“原本,我想对你严厉一点,但是我想现在的你,只会是那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的人吧。”
七曜没有说话。
夕句继续说:“我可不是会随意带一个来路不明的普通人进悬浮屋的人。”
七曜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夕句。
“不管你在哪里,都不要把自己定位为弱者,你也没有须要去忍受别人的白眼与责难,因为,你完全可以比他们更强。”
“普通人也可以变强吗?”七曜想起葛芙说起的一号甲级悬浮屋的那个比异能者还厉害的普通人,心脏就无法抑制地加速跳动。
“事在人为。”夕句轻轻触碰了一下左耳耳钉上的圆珠子,眼里划过一丝悲凉。
七曜看着地面,他想,他需要点时间来消化夕句的话。
天气依旧炎热,无法给人带来凉意的风吹过,吹落了一片不知名的叶子。
幽暗喘着粗气跑回来,手里拿着三瓶水,他递给夕句两瓶,又自己开了一瓶,抬头猛灌。
夕句递了一瓶给七曜,问幽暗:“几多钱一瓶?”
幽暗尴尬地看了夕句一眼,挠了挠头:“太黑了,实在太黑了,这个镇子的店大多数关门了,难得遇到还开着的,就死命要价。”
“走吧。”夕句没有继续问,“该进行我们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