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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南宫

第五十三章 根生

大南宫 小小小棕熊 2215 2017-04-09 20:30:08

  杨亦姝哽咽道:“皇兄,你总算肯说实话了。

  杨子雍捡起一支酒壶饮着:“我夜以继日的编写《幽明录》,想要献给父皇和母后,作为我及冠后的第一份礼物。战争、疾病、饥饿、死亡,是书里深藏的主题,就是想要惊醒朝堂,停止杀戮的法式。”

  “‘羊祜断墓’的故事,是献给父皇我的忠心。‘百里负米’的故事,是献给母后我的孝心。‘生死姻缘’的故事,是献给天下情人以爱心。‘姜肱大被’的故事,则是兄友弟恭的亲情。”杨子雍叹道:“此书聚集了儒家的仁道,佛家的智慧,人情的珍贵。但这朝中却没有人肯多看一眼……”

  酒水顺着杨子雍的嘴角滑进脖子,他抹了一把,酒水和泪水在他脸上混糊一片:“我从身世开始,就没有害过任何人。我想尽心对父皇尽忠,对母后尽孝。二弟比我智慧能干,就算是想要我的位置,我也照样把他看成亲兄弟一般。南君是为我未来的妻,但我却不能爱她,所以我愧疚,我也想像妹妹一样对她。我唯独没有学会的,就是玩弄权谋的游戏。我只想让皇室不要再平添那么多血腥,但所有人都只会在背后讥笑我的无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们这样厌恶我?”

  杨子雍的歇斯底里,将他多年的压抑彻底释放。

  杨亦姝抱住他:“皇兄,我知道这才是真实的你!那些人基础都不了解你!他们以为你只会在这宫里欣赏风花雪月,但你用你的文笔,写满对大南朝的山河热爱。你翻译的佛经,抚慰着因战争苦难而彷徨的黎民。你对所有兄弟姐妹都充满体贴。”

  “还记得父皇登位时,先帝的子嗣被父皇差点杀净。你救不了前太子,但先帝未成年的女儿们,却因你的进言只是充没为奴,终究是留下一条性命!皇室里,没有人比你更珍惜手足之情了!就算是二哥,他也不外是把人情看成手段,基础不及你的真心。”

  “前太子……”杨子雍苦笑起来:“太子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睿智平和,想要建设一个没有战乱的国家。父皇曾经也是那么喜欢他,让我多与他玩耍。现在看来,父皇不外是利用我们年少无知,借机打探先皇动向的手段。他的人头最终照旧被父皇挂在城头上。”

  杨亦姝追忆道:“是啊,小时候我们常在一块儿玩。我记得我曾经被宫里的蔷薇花扎破了手,哭了很久。结果你与太子哥哥,就把满皇宫的蔷薇都拔了去。我爬树时摔下来,为了哄我兴奋,你俩也爬上去随着我摔了一回。我们还一块儿给先生的茶杯里装蚂蚁,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

  “可是他死了,他被父皇杀死了。他原本应该是个好天子,至少比我更适合……”杨子雍无力的靠着柱子坐下来。

  他有一个强势的父亲,强势的母亲,强势的联姻家族。在这些人的困绕下,他选择了逃避。

  他以为只要自己独善其身,远离政治,就不用见得手足相残的局面。

  杨亦姝将他手中的酒壶取下,抱来他的琴,将他哆嗦的手放在琴上。她说:“皇兄,再忍忍罢。等你当了天子,你可以任意修建学院、佛寺、弹你的琴,写你的诗,就像我们以前那样!没人再能欺压你什么。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想,你只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其余的有我和母后会帮你去做。”

  在杨亦姝心中,她的皇兄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想要一个不见血光的家族,但或许这对于皇室来说是最大的奢侈。

  皇兄下不去手的,她来。就像母后所做的那样。

  杨子雍酒劲上头,并未听清杨亦姝后面说了什么。

  他只是摸着手下的琴,情不自禁的弹起一首曲调。

  琴声怆然:“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杨子雍倒在杨亦姝的膝上,沉甜睡去。

  ……

  武皇坐在龙椅上,手持的折子已看了好一会儿。

  他抬起鹰眼,道:“好,好。”

  两个“好”字,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说出。

  “太子的这章奏折文笔高明,辞以要害。每一条革新举措都环环相扣。从吏治到民生,都有全盘考虑。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可不简朴呐!”

  天子严肃的脸上暗自颔首。

  杨子雍跪道:“诚禀父皇。自从三县圈地案以来,儿臣以为地方吏治不仅需要罚,还需要治。这整顿方案,并非儿臣一人所写,而是集诸多大臣之意见。此折只是粗简纲要,还请父皇先行过目。另有许多细化举措,等儿臣与大臣们完善后,再一起联名上书。”

  武天子道:“不错。太子虚心求教,群策群力,很有进步。这折子的思路很好,利于地方走向稳定局势。继续写,朕等着看你的结果。若是政务繁忙,早课就可以免了。”

  武天子看上去很兴奋。杨子雍很少受到父皇如此赞赏和重视,颇有些受宠若惊:“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珠帘后,文穆皇后欣慰浅笑。霍南君安然坐在她身侧。

  这奏折的内容,是吏部、户部、都官、上书省内诸多大臣一起体例的方案,最后由杨子雍执笔落稿。

  这样大的手笔,不仅是皇上,文武百官都市引发重视。

  一旦落实接纳,将成为太子政绩上的一记大功。

  就在天子对太子赞赏之际,总管太监花公公进来,禀道:“皇上,东阳王求见。”

  武皇仍然看着折子,头也没抬:“宣。”

  传召后,东阳王入殿。

  一身暗赭色朝服的东阳王,急遽进殿来。

  一到跟前,便跪倒在御案前,声音又惊又怒:“皇上!臣弟冤枉啊!”

  这位武皇的亲弟,进门就行如此大礼。朝臣们都有些惊讶。

  武皇略一抬头:“这是怎么了?”

  东阳王道:“臣弟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但近日来,竟有小人污蔑微臣,请皇上为臣弟做主。”

  武皇道:“到底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是。”东阳王起身,愤愤的道:“臣弟听说,前两天左卫将军李道上了一道折子,弹劾臣弟是三县圈地案的背后主使。还污蔑微臣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请皇上彻查,还臣弟一个清白!”

  这下,不仅是朝臣,连珠帘后的皇后与霍南君都愣住。

  李道并不在殿内,但并不故障朝臣们看向同一小我私家。

  他的儿子——李意正平静的站在太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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