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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绣

第三十四章 归家

瑾绣 木葳 4045 2017-03-05 18:00:00

  李瑾的马车终于又开始凭据它正常的轨迹开始行走。

  徐徐靠着车壁的李瑾,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在脑海中反映到,‘哦,原来刚刚那人就是,前几日宴会时,要陷自己于死地的景钰。’

  在最开始听到这两个字时,李瑾脑中只反映出的是麻烦两字,以及自己对怀熙的允许,倒忘了自己被她陷害的事情。

  想到此处,李瑾也觉得有点儿自己有点儿不行思议,摇头自嘲自己的心大。

  当初听到怀熙告诉自己这名字时,李瑾就在心中有数了。看那姓氏就是皇亲国戚,应该和现在的天子的关系还不远。只是没想到竟是淮阳王的亲妹,那么怀熙就是淮阳王了么?也许吧。但也有可能这位郡主有许多哥哥,怀熙只是其中一位,李瑾脑中漫无目的的想着。并同时在心中更正了一下自己的名单。

  以后见到是不是应该叫怀熙为景熙了?想起自己年后便会离开京城,那应该是不用改称谓,因为或许见不到了。究竟自己和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什么晤面的时机。像今天这样的巧合,李瑾觉得应该是绝无仅有的。

  李瑾如此想到,却并非是有什么特此外情感在流动,仅仅只是在脑中将或许的事实简朴的整理一下,形成自己对现在局势的大致掌握而已。

  窗外的阳光透过车曼,将斑驳的光点儿洒落在李瑾的脸上,香雪早在车内燃起了李府,李瑾绣房专用的熏香。熟悉的味道,过于舒适的车中软塌,让李瑾一直过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有了种昏昏欲睡的感受。

  此时,李瑾任由自己脑中的思绪天南地北的飘荡。

  一时脑海中追念起,刚刚那女孩过于生动而富厚的心情。李瑾很不理解,为什么她对于特权这样的执着,无论是她对自己拥有的特权的嫉恨,虽然这是个误会;照旧她对自己拥有的特权的骄傲。

  李瑾还算是知道宫中的或许规则,看到她的服侍和不远处的骏马,自然猜到她是被特别允许了在宫中骑马而过的。

  只是这在李瑾看来不外是一种特此外便利而已,可周围的人却都在将这件事,看成一种更大的,不行描述的,值得炫耀的事情。不仅是这件小事儿,宫中的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们的宴会游乐莫不是在攀比种种这样的事、物,这也是李瑾远离那些地方最深层的原因。

  李瑾曾试着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也许,那是有别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生存的纪律,人们凭借如此来为自己力量的展示,威吓周围的敌人,或扩张自己的势力,或保障自己的宁静。

  虽然其中有的以真实的实力为依仗,有的则是靠着虚张声势,有的却是靠着强取豪夺。但无论是哪种都在渴求着更大的更强的势力为自己所用。

  就像自己栽种的花卉一样,努力占据着更多的土地,更多的阳光水源。

  只是李瑾却觉得,那不是唯一的世界,而能走在阳光下的众人除了这样的生存外,应该照旧能找到并非是这样你死我活的世界。

  也许真的如怙恃的笑骂般,李瑾过于天真。在之前的日子里,李瑾本以为自己可以主动的制止卷入如此的世界。

  只是如今为了能让怙恃家门幸免于难,李瑾也在渴求着更大的力量,只是心中的一个角落却在告诉李瑾,那是纷歧样的,但她此时却迷茫于究竟有何差异?

  想到这里李瑾却不自觉的在心中自嘲道,只是无论如何现在已经陷入了这样的怪圈里,哪里再去找寻别样的世界?

  虽然如此悲痛的在心中讥笑着自己,李瑾却不知为何,始终本能的不愿放弃心中那近乎偏执的想法。

  这样的世界照旧存在的,只是还没到泛起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李瑾心中的某个角落如此召唤着。不知是幸或不幸,李瑾却无法自主的让那个声音停止。

  李瑾驱散脑中天南地北的想法。缓和下胸中不知何时又开始激动的心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悄悄心道,‘自己还真是有闲情逸致,此时竟还能想着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眼前还聚集着如山般高的事情亟待自己解决……’

  收回散乱的思绪,李瑾闭目认真的分析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

  凭据静妃和天子的说法,自己要主动请求嫁到晋北大营中去,自然夫婿是天子凭据他心中的势力漫衍,选择最适合他计划与想法的人选。前期的所有事情应该都不用自己费心,只是想到之后的生活,李瑾有点儿头大。

  要知道同意天子扛着大旗倒是容易,之后的边地生活李瑾觉得自己应该也能适应,因为自己曾经就憧憬过京城外的庄园生活,自己时常去庄子上,便也是私心让自己多做适应。

  李瑾很清楚自己顶着一个为天子分忧的名头,日常生活中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儿定是不会为难,可那之外的生活呢,自己的夫婿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李瑾并没想着一定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甚至如果是个小兵,李瑾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行以接受的。只是,尤为要害的是,自己清楚怙恃的希望,而且天子也亲口允许过自己,边疆态势稳定后会召回自己与夫婿,到时候怙恃是否能接受一个这样的人呢?

  虽然本朝婚姻大多照旧怙恃之命媒妁之言,不说公侯之家,就是像李瑾这样的官宦人家,大多婚约者都是互不认识的人。可说到底另有亲人,能在事先对对方有个了解考察,可现在李瑾的状况还真是犹如赌钱般的听天由命。

  虽然明白自己现在不管如何思虑都是杞人忧天,李瑾却照旧不能不在心中悄悄祈祷,希望对方的无论有怎样的不足,一定不能是一小我私家品有缺陷的人。

  想到这里李瑾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劝说怙恃,去同意这样一个如此谬妄的亲事。

  虽然李瑾未曾忏悔自己的决定,可是此时内心却有种恐惧的感受,连自己都如此忧心的事情,怙恃如何会同意,纵然勉强同意了又该是如何担忧。

  李瑾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并越发的想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偏偏会选中自己的原因。

  除去中途的那次意外,李瑾又算是一路流通无阻的离开了宫墙。

  而这辆马车就这样一直那么平稳的载着李瑾驶向了李府。

  李府的位置要经过一片富贵的街市,虽然不如长安的东市、西市与长安大街,却也是人满为患。种种叫卖声,吆喝声不停于耳,李瑾不知为何,在刚刚在一片寂静的宫城内,只觉困倦却无法安睡。此时这样喧嚣的地方,竟让她的双眼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只片刻,李瑾就闭眼去会了周公。

  硕大的梧桐树在秋日的艳阳下,将炙热的光线破裂成了无数暖人的黑点,李瑾不自知为什么的在愉快的跑着。

  李瑾不知自己在追寻着什么,只知道那阳光,梧桐叶的味道,和远处廊下品茗避暑,笑看着自己的怙恃,让自己胸中充满了暖意,那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切都被困绕在暖融融的金橘色辉煌中,自己小小的身影,徜徉在斑驳的树荫中。

  小小的香雪在远处也在笑着向自己招手,一手中还拿着不知是哪里采来的一束淡青色重瓣的花儿。花瓣的颜色介于白色和青色之间,嫩黄的花蕊自豪的迎风舒展,似乎在宣告着自己的生命力,只是花径此时却是被香雪折断后紧握在了手中。

  李瑾记得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很爱花,因此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嘱咐过香雪,若是喜欢花儿就把它栽在土里,若是想带走那就拿走它的种子或一小块根茎。

  就像借走它的孩子一样,不伤害它的生命。虽然这仍然是残忍的事情,却能让这株生命不停的延续,也许也算是一种慰藉。

  看着那折断的花朵,李瑾似乎很生气。快步的跑向香雪,在她起步时,小小的香雪似乎也有了觉察也和李瑾一起跑了起来。

  徐徐的周围金橘色的光线消失了,不知何时开始,周围被浓浓的黑暗困绕,香雪也似乎不再是小时候的模样,只是手中仍然拿着那株特此外花儿,在前面不停的跑着。

  李瑾觉得越来越冷,一看脚下原来正光脚跑在雪地上,在一抬头时香雪已不知去到哪里了,李瑾只知道前面很危险,也因此很担忧消失的香雪是否在前面,因此越发加速了奔跑的脚步,周围开始挂起了大风与薄雪,李瑾觉得整小我私家都僵硬了。

  没来由的委屈与恐惧的感受困绕了李瑾,她觉得自己再也跑不动了,抱紧双臂的李瑾微闭着眼睛,却仍奋力的举起脚步向前行去。周围也越来越暗,黑暗似乎要将李瑾吞噬般的紧紧压了过来。就在这时李瑾听到了香雪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那担忧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李瑾耳中脑中,李瑾奋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香雪担忧的脸。

  原来自己在做梦,可李瑾却觉得胸口难受,似乎仍然被黑暗紧抓着。

  李瑾举手想整理一下发鬓,可触手的却是一片湿滑,李瑾顺着脸颊抚摸才让她发现,自己竟在梦中哭了。脸上险些都被泪水浸湿。

  李瑾笑道:“没事儿的,只是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不外预计我现在一定像只花脸猫,就像之前的你一样。”

  醒了后的李瑾很快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模样,每句话中险些都市去打趣香雪。

  只是此时香雪看起来却没有心情和李瑾插科讥笑。只见她眼中朦胧的似乎下一刻就会有水滴沁出。

  李瑾赶忙摆起手来道:“停,停。你这个样子一定哭个不停,一会儿到了家里母亲看你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可是什么都瞒不住的。快拿镜子来,我这个样子回去也会天翻地覆的,今晚你不想好好用饭了吗?出门时,娘可说有柳叶上汤四鳃鲈的。”

  香雪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仅帮不上李瑾,还很可能添乱,因此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努力笑着道:“我哪里那么贪吃,还不是小姐一直暗地里吵着要的。要不那么麻烦的菜,夫人在年前这么忙的时候怎么会做?”

  谁知平常说惯了的话,此时一开口反倒戳中了两人的痛楚,李瑾有些落寞的笑道:“简直,我平时就常是这么不懂事的样子。”想到年后不知何时才气吃到,李瑾险些要立时就会失控,幸亏她平时嬉笑惯了,下一刻便调笑香雪道。

  “嗯,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用饭你可一口都不许吃。”

  香雪故意兴起两腮道:“谁说我不吃的,哼。”

  香雪找到车厢中的梳妆匣,边将两人收拾好,李瑾与香雪边努力找着以前的感受,幸亏留给她们的时间还算足够,及至抵家两人终于恢复了七八成平时的模样。

  下车时,香雪装作打发平时街上顾来的马车般,将钱款付清扶着李瑾下车进了角门。

  此时府中的小厮五儿开门,看到香雪和李瑾险些没兴奋的蹦起来。

  “可算把小姐等回来了,夫人还说要派人去寻小姐呢,说大人都回来了小姐不疯到哪里去了,大人今日回来可比小姐早多了。”最后一句五儿特意放低了声音,给李瑾事先的准备。

  李瑾看到熟悉的一切,心中酸涩难忍却也如吃蜜糖般甜的让她眩晕。努力维持好平静,李瑾颔首笑道:“好,知道了。”

  果真,在内院获得消息的李夫人此时已赶到了二门,看见李瑾站在夕阳的余晖中,不知怎么埋怨和教训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来拉着李瑾默默低声道:“你这孩子,放你出去就不知道回来,快进屋去,你爹今日竟得了假。正好今晚做的是柳叶上汤四鳃鲈,你们爷俩最爱吃的。”

  说道最后,李夫人嘴角不行抑制的微微翘起,那是幸福自然而然,流溢而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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