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柳白却没有睡意。
今日发生了许多几何事,而她还当上了代掌门人。这一切太突然,她还接受不了。
柳白从柜子里取出怙恃留给她的一块方形的青铜牌子,用丝帕轻轻地扫除起来。
牌子一面镌刻了些她看不懂的梵文,一面刻着奇怪的图形。
她托腮倚坐在桌前,看着烛台上跳跃的火苗,思绪飞到了许多年以前。
有影象以来,她就和娘亲住在山中小木屋里,爹爹经常出远门,纵然回趟家也是急遽忙忙。
除了几个家仆外,她没有见过其他人。
三四岁那年,她的爹爹带着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女孩慌忙赶回家,而娘亲急遽领着她到四周的一个山洞里藏起来,嘱咐她待在那里不要回家后就慌忙离开了。
可是,她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也没见爹娘前来寻她,她只好自己凭着影象寻找回家的路。
好不容易回抵家,看到的却是爹娘和家仆们的尸首,爹爹的怀里还抱着那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女孩满身是血,惨不忍睹。
她知道是娘口中的对头来寻仇了。
伤心欲绝的她伏在爹娘身上哭了不知多久,声音哭哑了,泪水也流干了。
她跌跌撞撞地下了山,行乞为生。
直到那一天,她遇到了掌门和几位师兄,她的人生才发生了转变。
“王叔,我要糖葫芦!”一个男童的声音泛起在耳边。
糖葫芦,她记得爹爹有带回家给她吃过,那好吃的味道,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锦衣的富家小男孩,秀气的小脸蛋,比她要矮一些的个头,走起路来还不太稳当,身边随着几个更高更大的男孩,像是些仆人保镖。
只见那个王叔敬重地回覆:“令郎,教主交接,您不能随便吃外面的工具,会吃坏肚子的。”
吃坏肚子?糖葫芦不是很好吃的工具吗,怎么会吃坏肚子呢?她不理解。肚子“咕噜咕噜”地又叫了起来,她好饿。
“我不吃,给他们吃,好吗?”富家小男孩指了指身后比他大的同伴们,恳求道。
“好。”王叔敬重地回覆,转头对那群仆人男孩说:“我去买糖葫芦,你们掩护好令郎!”接着,王叔把所有的糖葫芦都买回来了。
好好吃的样子!她下意识地朝糖葫芦跑去,她好饿!
“你这小乞丐,滚开!离令郎远点!”有个仆人男孩冲过来,挡在她和糖葫芦中间,手里拿了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要糖葫芦!”她哭喊着,眼中只有糖葫芦。她掉臂一切冲了已往,眼看就要撞在匕首上。
“不要杀人!”富家小男孩跑已往推开那个仆人男孩,自己没站稳跌倒在地,他的手腕被匕首划了一道,鲜血流了一地。
“令郎!”王叔冲已往扶起他,着急地说,“您不能流血的。”说完,利落地给小男孩止血包扎。
她看到散落一地的糖葫芦,兴奋地跪在地上伸手就要捡,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那些仆人男孩团团围住,命在旦夕。
就在这时候,掌门和师兄们脱手,从那些仆人男孩中解救了她。
后面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可前面那些片段她却影象犹新,她甚至还记得那个富家男孩的相貌。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把柳白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赶忙前去开门,门外是郭强。
“大师兄,您这么晚还没有睡啊?是不是找我有事?”柳白请他进屋坐。
“我看师妹屋里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是不是睡不着啊?”郭强体贴地说。
“嗯。”柳白点颔首。
“我也睡不着。没想到掌门曾经回来过。”郭强说,“不瞒师妹说,我和二师弟先前都很担忧掌门会遭遇不测。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可当年掌门又为何不辞而别?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想掌门定有苦衷。”柳白说。
“我想也是。可掌门这一离开,对门派影响真的很大。想当年,掌门才智无双,不知受几多武林人士敬仰。她更凭借一套‘雪花剑法’打败了武林中无数的妙手,被武林人士尊称为‘雪之仙子’,而咱们门派的江湖威望也很高。厥后,咱们雪花派还携手许多武林同道一同围剿黑驼山,给了百毒神教致命的一击。”郭强回忆起二十多年的往事。
“二师兄也和我提起过。那时候掌门同崔臻师叔随处与百毒神教作对,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柳白为掌门感应自豪。
“不错,其实,掌门和百毒神教的教主夫人之间有着不少恩怨。”郭强说。
“原来如此。”柳白道。
“围剿黑驼山后不久,掌门就出了趟远门,之后便和我们失去了联络。在掌门出远门期间,崔臻师叔觉得已助掌门了结了攻击百毒神教的心愿,便带着他的门生们归隐外域。没想到师叔刚离开不久,掌门就失踪了。要不,有师叔在这坐镇,我们又怎会落得……”郭强无限感伤,竟说不下去。
柳白皱起娥眉,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之后,即是恒久的缄默沉静。
良久,郭强才道:“不说这个。新招募的门生明日就会上山,你这个代掌门到时肯定闲不了,照旧早些休息吧!”说着,他站了起来。
“明日又该如何是好?”柳白颇感无力地说。
见她如此,郭强慰藉道:“师妹,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庞大,你不是一小我私家,这么多师兄弟在你身边呢!以前多大的困难我们不是都一起克服了吗?”
想想也对,柳白深吸了口气,娥眉终于舒展开来。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记着,船到桥头自然直。”郭强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知道了,师兄。谢谢你。”柳白觉得神经不那么紧张。
“那好,不打扰你休息了。”郭强说着就要离开。
柳白突然想到个问题,便问:“师兄还记恰当年和掌门一起救我的事吧?那是什么地方?”
“湖北的高阳。怎么?在想以前的事?”郭强道。
“高阳?那不是在巫山四周?”柳白自语道,随即又问,“那些欺负我的男孩们厥后怎么了?”
“我们给了他们一点教训。”郭强答,“不外,现在还真忏悔。”
“啊?”柳白不解。
“其时应该杀了他们。”郭强狠绝地说。
柳白一惊,道:“为什么?”
“这些年来,魔教有事没事就来骚扰我们,难道不应杀吗?”郭强愤愤地说。
“魔教?”柳白一惊,道,“这和魔教有什么关系?”
这次换郭强惊讶了,他说:“师妹不知道那些都是魔教中人吗?其中另有年幼的玉箫令郎。”
这一惊非同小可,恐怕柳白今晚照旧得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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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再漫长也挡不住黎明的到来。
窗纸泛白,新的一轮太阳升起,带来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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