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女人才气,真是让我们羡慕……”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一句,我觉得能够流传千古了。”
“清女人,明日在飞凤楼有一场宴会,清女人务必赏脸……”
“一定要来啊……”
……
唐夭夭不知道那首词写得怎么样,但是她知道她们胜了,薛芸又一次灰溜溜的走了,吴文婷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她们胜的毫无压力。
担忧待的久了会穿帮,她扶起唐宁,对众人笑着说道:“欠美意思,清姐姐远道而来,还没来得及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她扶着唐宁走出来,又笑着对吴文婷说道:“两千两,别忘了啊……”
吴文婷本想让唐夭夭公开场合之下出丑,却没有预料到最后自己赔了面子又丢了银子,强笑道:“既然是赌局,自然不能忘……”
……
走出吴家,唐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心理上的怪异感受,不亲身经历,基础无法体会,他有些忏悔,等到州试之后,一定要找一个正经的赚钱门路,被唐妖精这么聚敛,究竟不是恒久之计。
“哎呀,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唐夭夭也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些大仇得报,心愿已了的感受。
唐宁看着她,提醒道:“从现在开始,忘记李清,你家的远方表姐,明天一早就回京了。”
“知道啦知道啦……”唐夭夭摆了摆手,说道:“我一定不会让小意和小如知道的。”
“夭夭,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唐夭夭怔了怔,转过身,看到钟意和苏如从远处走过来。
钟意走到唐夭夭身边,看着她身旁的女子,疑惑道:“这位女人是……”
“她是我的表姐,京城来的,今天刚到灵州。”唐夭夭很隐晦的瞥了唐宁一眼,看着钟意,说道:“她叫李清。”
钟意疑惑道:“你另有亲戚在京城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
唐夭夭看着她,不满道:“哎呀,我明明提过啊,是你自己忘记了。”
“李清……”钟意喃喃了几句,自己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样,歉意的看了唐夭夭一眼,才望向她身旁的女子,笑道:“清女人好……”
唐宁自然不能开口,唐夭夭立刻解释道:“表姐从小便患了失语之症,不能说话的……”
她飞快的说了一句,就转移话题道:“对了,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钟意用惋惜的目光看了唐宁一眼,转头道:“原来应该早就回来了的,厥后又和胡姐姐她们说了一会儿话,现在正准备送小如回去。”
她话音刚落,有人影陆陆续续从吴家走出来。
“咦,钟女人怎么在这里?”
“清女人再见,明天的宴会,一定赏脸啊!”
“钟女人明晚若是无事,也可以来飞凤楼……”
“清女人那一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写的真是太好了……”
……
钟意有些惊异的看了唐宁一眼,喃喃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只此一句,她看向唐宁的目光,就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唐夭夭担忧迟则生变,急遽道:“很晚了,我们赶忙送小如回家,然后各回各家……”
苏如的目光在唐宁的身上停留片刻,笑着说道:“不用了,横竖也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唐夭夭摆了摆手,说道:“不行,现在太晚了,就是因为不远,我们送你回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快走吧……”
几人走在路上,钟意想了想,看着唐夭夭,问道:“适才她们谈论的那首词……”
“你说那首剪梅花的词啊……”唐夭夭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我表姐写的,你想看就拿去看吧……”
钟意看了唐宁一眼,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苏如住的地方,在钟府和唐府前面一点,他们需要先送她回去,然后再折返回来。
前方,有几道身影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几名年轻男子勾肩搭背,像是喝醉了,一边走,一边高声说笑。
“这一次,我一定要考一个解元回来,给我爹看看……”
“呵,明俊兄文采斐然,你不是解元,另有谁是?”
“今年,我们三个,可要独占前三……”
……
那几人走过来的时候,唐宁注意到钟意走路的步子加速了一些,唐夭夭瞥了一眼那三人,轻轻“呸”了一声。
正在唐宁惊奇间,那三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近处。
最中间一人抬头看了一眼,怔了怔之后,大笑道:“呦,这不是钟意钟大才女吗,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你的那位傻子姑爷呢?”
唐夭夭上前一步,冷冷道:“董明俊,你再说一句试试?”
那年轻人并不惧怕唐夭夭,大笑道:“姓唐的,别以为你家有钱就了不起,不外就是一个商人而已,我爹是刺史,本令郎有一百种要领让你们唐家在灵州混不下去……”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钟家惹不起董刺史,唐家一样也惹不起,唐夭夭牙都快要咬碎了,却也没有真的对他动手。
董明俊心中越发自得,目光从钟意和唐夭夭身上移开,望向苏如的时候,眼前一亮,笑道:“这丫鬟长得倒是标致,别随着她们了,随着本令郎,以后有你享福的……”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向苏如的脸上摸去。
他身旁的两人以及身后的两名随从也都哂笑的看着。
他的手没有伸出去,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劈面的高挑女子,先是一怔,随后就惊喜道:“这位女人,莫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容突然变的十分扭曲,躬下身子,双手捂着人中的某个部位,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瞪大眼睛看着唐宁,口中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唐宁,不,李清就是那位勇者。
钟家惹不起的,唐家惹不起的,李清惹得起。
他和这位刺史令郎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恩怨却由来已久。
这一记撩阴腿,就送给他当晤面礼了。
他握着小如的手,转头对钟意和唐夭夭略微示意,继续向前面走去。
唐夭夭和钟意怔了怔,急遽跟上。
那两名年轻人这才反映过来,急遽去搀扶躺在地上的董明俊,看着他面容扭曲,冷汗直冒的样子,只觉得裆下发凉,不由的夹紧了双腿。
那两名随从转身想要追赶,唐夭夭转头看了一眼,他们就迈不动步子了。
他们夹紧双腿,急遽走上前:“少爷,您没事吧……”
苏如的住处门口,想到适才那爽性的一脚,钟意脸上另有些愕然和震惊,随后就变的担忧。
唐夭夭看出了她的担忧,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我表姐只是今天晚上在我家借宿一宿,明天一早就启程回京了,不怕那姓董的……,而且是他先想要调戏小如的,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她转头看向苏如,说道:“很晚了,小如,你快回去吧。”
苏如点了颔首,走到门内,转身对她们挥了挥手,说道:“钟姐姐再见,唐姐姐再见……”
她的目光最后望向唐宁,微笑道:“再见,小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