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坐在房间里,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县令本就长得不喜人爱,现在一副没精打彩的模样,越发显得生人勿近了。
“大人,可是还在为刚刚之事发愁?”师爷递给县令一杯刚泡好的茶。
县令漫不经心的接过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是啊,那妙手空空乃是江湖中人,凭我们小小的衙门如何能够…唉!”县令忧虑道。
师爷留着八字胡,一副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想些什么注意。
“大人,小人有一计,不知是否…”
“你有措施?”
县令眼睛一亮,他打断了师爷的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师爷有何战略。
“嘿嘿,大人,这妙手空空前阵子在南阳城将南阳王的令郎杀了一事,大人可否知晓?”
“嗯,怎么了?莫非这两件事情有联系吗?”县令的眉头皱得更深。
“哈哈,大人现在是政府者迷了,大人何不仔细想想,南阳王死了儿子,自然对妙手空空怨恨至极,倘若我们将妙手空空最近在青州城的消息见告南阳王,那么今日这桩案件何须我们自己动手呢?”
县令心中一喜,忧愁瞬间消失殆尽。
“而且啊,小人听说,南阳王重金悬赏妙手空空,倘若我们将妙手空空近日来的消息见告南阳王,我们肯定可以从中获得不小的福利!”
“好,好,太好了。”
县令喜上眉梢,立即就让师爷叫来捕快,计划让捕快前去通知南阳王。
不仅如此,县令还付托捕快,拿着妙手空空的通缉令,贴满大街小巷。
看着众人忙起来的模样,县令悠然自得的在房间里品茗,心中别提多快乐了。
原本他以为今日此事是祸不是福,可师爷一番话点醒梦中人,不仅不是祸殃,甚至另有升官发达的时机,于是他现在反而有点喜欢这妙手空空了。
捕快们获得县令的付托,纷纷拿着通缉令大街小巷的去贴了。
因为谁都没有见过妙手空空,所以县令便让人将妙手空空的画像画成那种横眉怒目、面色凶狠的大胡子,看起来令人心惊胆战。
街道上行人驻足寓目,其中有许多人都是听过那“董”姓说书人吹嘘妙手空空的善事的,其中不乏今日听过吹嘘之人。
他们万万没想到,上午还被吹嘘成好人的大盗妙手空空,下午就酿成了青州城的杀人犯,而且一次性杀了二十几人,实在是耸人听闻。
众人对着通缉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正在逛街的李跖原本想直接带阿大回客栈休息,可阿大非得凑热闹,待得两人走上去时,李跖傻眼了,阿大则一脸不屑。
“啧啧,真不知道妙手空空这家伙脑袋犯什么抽,居然将二十多人都杀了,简直是惨无人道,是魔鬼!”
“哎,你们看到没有,那上面写着,妙手空空是觊觎人家小姐的美色,继而才杀人的。”
“诶,是啊是啊。”
“这妙手空空,真的是…”
“哎,今日上午我还听董先生夸赞妙手空空,可下午他却成了杀人犯,成了采花大盗,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李跖在人群中,脸黑成了包公,可惜脸上淤青伤痕太多,将他恼怒的情绪都给遮盖了。
李跖不禁想起了多日前南阳城的事情,他原本是要去偷盗夜明珠,可夜明珠没拿到,却将南阳王子给杀了,他一直以为南阳王抓自己,是因为他的儿子,可他却从这件事情里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据说…当晚南阳王府着火了。
偌大的王府,怎么可能说着火就着火?再说,其时已经是深夜,多数人已经就寝,压根连一丁焚烧星都没有啊!
那么,王府失火,绝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栽赃移祸。
而且,今日说书人所说之事也颇为诡异,他内力尽失,怎么可能有能力拿到步敬天的啸月匕首?
步敬天的啸月匕首可是宝藏的钥匙,天底下不知道几多人觊觎步敬天的宝藏,就算李跖以前功力还在,也纷歧定能否保住,更别提现在功力全失的他,可以拿到啸月匕首。
所以,啸月匕首一事,肯定也是有人假扮自己,招摇撞骗。
李跖可不知道,叶尘在沧州借助“啸月匕首”令福远镖局、沧澜剑派,铁掌门相互残杀,厥后还绑架了五派之人。
这些事可都是要算到李跖头上的,究竟章瑞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铁掌门留下了妙手空空的名号。
而章瑞泽移祸妙手空空,又方便了叶尘绑人的计划,否则福远镖局也不会傻乎乎的叫来那四个门派,否则叶尘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解决这五个门派。
倘若李跖得知“啸月匕首”引发出的这因果关系,肯定会被气得半死。
可他不知道,他整小我私家都处于迷惑状态中。
他想不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与之前南阳王府之事是否有联系,而此次杀人案又是何人的手笔。
他越想越觉得诡异,他知道,肯定是有人针对自己!
他暗自攥紧拳头,一直以来,他都遵循冲虚道人的教导,从不轻易伤害任何一个普通人,甚至是江湖之人,也不得滥杀无辜。
他杀的人,都是活该之人。
他盗的宝物,都拿去济贫。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对自己这个“好人”下手,难道自己冒监犯了?
……
阿大对此倒是毫无感受,索然无味地看向李跖,见李跖似乎有些不开心,以为他是在惋惜这些死去的人。
阿大说道;“李兄,天下之大,时常会发生这些杀人纵火烧杀抢掠的事情,若是想通通去管,那么我们忙到死都救不了几小我私家。”
李跖收起情绪,微微点了颔首。
随后,李跖撇过头,看着阿大不悲不喜的脸。
阿大的话让李跖疑惑不已,萧青悦不是说阿大脑子有点问题吗?可却为何说话一套一套的?
不外李跖也没有深究,谁还没有秘密啊,连他自己也有秘密啊,就拿他的身份来说,天底下鲜少人知道他是妙手空空。
“走吧,我们到别处走走。”李跖对阿大说道。
阿大眼睛一亮,立刻拉着李跖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像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和自家大人逛街,街上每一种工具都要去瞧瞧,不忍心放过任何一件工具,实在是让李跖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边,中年捕头与丫鬟正在一个略显破烂的面食摊子吃面。
中年捕头知道丫鬟一整天都没有吃工具,说什么也要拉着丫鬟来填饱肚子,一方面是自己于心不忍,另一方面是自己心有愧疚。
丫鬟盯着眼前的牛肉面,毫无食欲。
中年捕头急切地说;“怎么了?难道是不切合你的胃口?欠美意思啊,我只能带你来这种地方用饭了。”
说着,中年捕头愧疚的垂下脸。
“哎。”
丫鬟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用筷子撩动起眼前的牛肉面。
遂后,她张开小嘴,搪塞也似的吃了一小口。
虽然仅仅是一小口,但却代表了她的态度,她似乎已经没有怪罪中年捕头的意思了。
可是中年捕头依旧开心不起来,他心里很清楚丫鬟这幅模样是怎么回事。
“唉…”中年捕头也发出叹息,遂后对丫鬟说道;“要不,今晚我将你家小姐的尸首偷出来?”
“你说真的?”丫鬟睁大一双杏眼,满脸不敢置信。
“我说真的。”中年捕头说道;“前提是,你要把这碗牛肉面吃完。”
闻言,丫鬟端起碗,埋头苦干。
中年捕头看着丫鬟吃面的模样,心中愧疚也减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