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
这个词语常被认为是与身边亲近之人不行解脱的纽带，一种暗含在情感上的温情链接。
事实上，它的本义却更接近一种难解的枷锁——令人被困于原地而无法挣脱，被捕捉、被牢牢的掌握在掌心，让人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但或许，亲情自己就是一种壁障，对于试图将他们舍弃的人而言就是如此。
“庄柏……那个小女孩，我虽然记得。另有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少爷，别人都说他孤僻——但我不这么觉得。”
现在的刘澈正找到了当年在尚未落魄的庄柏家当保姆的老人。
老人慈眉善目，宁静平和，完全看不出来年轻时做的是体力劳动。据说是家里的孩子很有前程，才让她享了福，平日里要么和同龄的老闺蜜闲聊唠嗑，要么去跳广场舞舒展解闷。
“我一开始啊，其实也和别人一样以为那个小少爷和他做小三的妈一样心怀不轨。那时候的闲言碎语可多了，都说这娘俩不是什么好胚，小少爷抵家里来是那个三儿想要抢走家产，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不待见他，连老爷都没给他好眼色看。”
“厥后呢？”刘澈一皱眉。
虽然老人不清楚李春生后半生的罪恶，但起码现在描述起最初始的李春生的时候，她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恶感。
这与刘澈想象的大相径庭。残酷的连环杀人犯一般在童年就会表露出暴力和恶毒的倾向，刘澈也曾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同时也接触过许多手上沾着鲜血的人，对他们进行过视察。
而李春生无疑是连环杀人犯中最恶劣的那一类人——不仅直接加上间接杀人无数，还能够冷酷又坚决的以此谋生，不仅不择手段，而且游刃有余。
如果在李春生这样年幼的时候，给人的那种印象来源于伪装，那么……
老人目光柔和：“他实在很让人心疼，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虽然是老爷的亲子但是身份却不太灼烁正大，平时也尽量不接触别人。但别人如果照顾他，替他扫除房间，他都市很有礼貌的致谢，基础不像是一个在不三不四的地方长大的孩子。”
凭据老人的叙述，庄柏和李春生两兄妹的境遇大不相同。
庄柏是家中的宠儿，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围着这么一个智慧可爱的小千金转。作为全家的焦点，庄柏也以自己的性情诠释了作为一个贵族千金能有的所有优点——温柔，善良，聪慧，可爱，嘴还很甜，能让所有人的心灵如同东风化雨。
而李春生，他永远都是游离于人群之外的人。虽然并没有像种种恶劣的想象一样受人欺凌，因为他好歹是有身份职位的人的儿子，但总免不了旁人的闲言杂语。
“但他其实体现的并不用极，您是这个意思？”刘澈听着听着，终于有了些了解。
老人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那时候我也对他有些偏见。虽然各人外貌上都恭顺重敬的，但都打心里瞧不起这种来头的小少爷，但也不至于真体现出什么薄待。只是厥后发现小少爷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也需要人痛爱，也需要人照顾，反而是怜爱的情感占了上风。”
刘澈目光微闪：“但是，他蹦ツ养在别人家里，离开了。”
“对。”老人目光悠远，似有纪念，“起码我感应很是遗憾，没能补全我们亏欠了他的对正常孩子的眷注，一些和我一样的人也是这个想法。我们都不知道他厥后的人生是怎样的，只觉得这样一个结果好，性格也温柔的孩子，应该……会成材吧?也许能够长成一个很有用的人。”
可惜他并没有。刘澈在心头增补，但决计不会把这话说出口。
老人对于已往既成的事实心怀着歉疚，照旧不要让这份真挚的祝福因为事实的残酷而坠入深渊的好。
时至如今，刘澈只能让自己探求更多已成的事实。
好比针对他们目前的对手，如今自称一无所知，同时旁人也对她没有太多了解的庄柏。
“庄柏和李春生，这两个孩子的关系怎样？”
老人的神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露出了一些纪念的神情。
“他们其实没什么碰面的时机，两个孩子划分在两个差异的小学念书——但都是市里很好的学校，小少爷也只是因为他妈妈给他找的学校里有熟悉的朋友才没有转学。”老人慨然，“小姐的学校离得近，走二十分钟就能到，小少爷却要坐车。有一次小少爷原来要坐的车坏了，小姐就主动说自己走已往就行，让小少爷用自己的司机开车代步。”
这么一看，倒也没有什么冲突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相互关爱的关系。
“对了，提到交集——庄柏小姐其时上了许多课外的兴趣班，有专门的老师上门教导。虽然小少爷没有报班，但老爷经常让他在旁边旁听。所以如果非要说他们应该也算得上同学，一起上课的时间确实有交流。但他们都是勤学的孩子，我也瞄过几眼，不像是喜欢开小差说闲话的样子，而且一下课就各自返回了——基础看不出究竟来。”
这就是难以判断的问题。
纵然在亲近的人面前，庄柏和李春生实际的关系都似乎平淡的水。他们的人生在交织间似乎只是礼让了半分，以自己最寻常的态度看待相互，然后再擦肩而过。
但这个世界上，存在第三种关联。
刘澈犹记得老人给自己最后的那一句描述。
“他走的那天，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们其实都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他带着行李可能是要和同学出去玩，之后才知道他不会再回来。我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走之前站在门口，冲着我们招了招手。”
这就是他最后给出的交接。
“我们不知道李春生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小我私家，因为他的内心已经随着生命的逝去而同时化为泡影。但我们知道的是，李春生并不是一个毫无破绽的‘杀人凶手’。他的葬身是因为他的弱点，他的谨慎也同样是因为自己存在弱点。”
有一种理论如是说道——一切被视为无条件残酷，毫无良知的杀人凶手，心理上都可能存在一个宁静区。
这个宁静区的内容物可能性许多。有可能包罗他的亲人朋友，有可能只剩下他自己，也有可能一无所有。
煌或
这一章不知道为什么有几段没得了，很苦恼，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