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睁开眼睛,天照旧黑黑的,黑的密不透风,或许外边的云朵太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一直在某个时间点起床,便会成为习惯,或许现在时间还早。
向阳闭上眼睛……
怎么也睡不着,怎么也睡不舒服,难道自己失眠了?
他又睁开眼睛,好黑,黑的那样均匀。
睁着眼睛也是黑,闭着眼睛也是黑,向阳睁着眼睛,累了,就闭一会儿。
有时候,或许醒来之后搞不懂自己是不是睡了一觉,似乎刚闭上眼睛就睁开了,也有时候,或许刚睡了几分钟,感受一觉都睡过来了。
有时候,时间如光阴似箭,有时候,时间似乎停止游走。
向阳觉得,自己终于体验到了失眠的可厌。
如果在白昼,自己可以画画,可以练字,可以写歌,可以写作,可以做许多事情。
如果要说,现在打开灯也可以这样做,其实有点不太实际,家里人不会同意自己泰半夜的还不睡觉。
向阳摸索着,他在找开关,照旧打扰一下家人,去找点安息药吧。
他找着开关了。
“咦,没电了吗?灯泡坏了?”
手机被七姐收了,通常有辐射的工具,向阳身边一律不留。
算了吧,就这样等着……
“向阳,起床了吗?”
“用饭了!”
是七姐在敲门。
向阳感应很惊奇,自己一直睁着眼睛,四周一直是黑黑的。
怎么会?
向阳似乎明白了。
“七姐,你进来吧。”
向阳把被子裹在身上。
“向阳,用饭了。”
“七姐,我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了。”
“什么!”
七姐在向阳跟前招了招手,没有反映。
“怎么会这样的,老天还要折磨人。”
七姐哀怨道。
“不是老天折磨人,世事无常而已。”
“这不公正!”
向阳笑了,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公正。”
……
向阳又开始画画了,他让七姐帮自己放好架子,搭好画板,并按序次放好了需要的工具。
七姐看了一眼向阳,转身出去了。
五天,画纸上的工具一点点多起来,一点点细起来。
他的头越来越痛,他已经晕倒过许多几何次,脑子里的瘤,正在徐徐吞噬他的一切,然而,现在只有一个工具与之抗衡,那就是,他告诉自己:我有梦想。
他只能凭自己脑子里的样子,和之前的历程联系起来,一点点去完成它,不容有任何差错。
任何一次的判断错误,都市让他的这幅画毁于一旦,然而,脑袋阵阵疼痛,有时候感受丧失了影象。
家里人计划让向阳住院,向阳不愿。
七姐跑进来了,
“向阳!向阳!你的录取通知书!中央美院的录取通知书!你实现了你的梦想!”
七姐为向阳骄傲和欣喜,又满是遗憾和悲痛。
向阳停下了手中的画,他笑了。
“中央美院,是我高中三年的目标,而并非我的梦想。”
七姐感应不解,
“什么意思?”
“我想进中央美院,只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画画要领,对画画了解的更多,这样,我才气追逐我的人生理想——让自己具备一种能力,即:我喜欢的,我都可以用我的笔保留下来,而不是可望而不行即的羡慕…”
七姐不语。
向阳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她怎么样了?”
七姐明白向阳问的是谁。
“她顺利的进了清华。”
“可是你的梦想……这不公正。”
向阳知道,七姐想不通这一点,是因为七姐太疼爱向阳。
“七姐,世事无常,我们本就不应对生活有所埋怨,因为我们把幸福当做是心安理得,所以我们不应觉得苦难就不应是自己要蒙受的。这样,或许才叫公正。我这十八年,有至亲至爱,有文学艺术,已经足够了。如果说有遗憾,我只觉得是我还想好好去经营理想和挚爱。”
……
八月了,这天早晨,阳光无比暖和,向阳宁静的躺着,嘴角咧着最知足的弧度。
救护车的声音很嘈耳。
医生出来了,他的脸上写着答案,爸爸照旧问了句:
“怎么样了?”
医生缄默沉静了许久。
“他的大脑细胞险些全部坏死,唯有,唯有一个枢纽区的细胞仍然强盛,我也搞不懂这是什么逻辑,但确实无力回天。”
……
四年以后,一个穿着低调而不庸俗的女人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位优秀的摄影师的作品,那里面有美丽的山沟,唯一无二的艺术著作,另有女人熟悉的面容。
听说,这名摄影师现在很富有,她的爸爸生活的很轻松,很惬意。
女人是当今时代最精彩的书法家兼歌手,她深情的注视着中国最大的博物馆里,一幅闻名世界的油画。
那是一片澎湃的大海,闪着高高的浪花,周围有大大的石头,被海水冲刷着,水莹莹的,一个男子坐在石头上,将画板勾在脚尖上,旁边是颜料,画笔,手机里播放着唯美的音乐:Childhood Memory.
熟悉他的人知道,那是他初中学习画画,接触梦想时一直以来的闹钟铃声,是他最有情感和影象的一首曲子。
他专注的画着大海,石头,和天空,他嘴角咧起的弧度,温暖到每一位看客的心里。
或许,恋爱就是,不管你遇到多好的人,都觉得,他才是自己始终想相伴的人。你可知,你的泛起,足够我开心许多几何年?女人在心里默念。
女人笑了,她盈满泪的眼睛也透着笑意,她的那双眼睛,清纯善良,她的那双眼睛,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