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的高考结果早已出来了,六百七十多分,顺利的进了清华。
手机里,声音还在重复着,这是向阳第三次听了,总分五百六,去掉体育五百二。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太高估。
如果说有遗憾,那么向阳遗憾的,是初二那学期没有努力。
如果说有愧疚,那么向阳愧疚的,是自己辜负了爸爸的期望。
如果说有堕落,其实一点也找寻不到。
心头总会伤心和失望,但很快,向阳抬起头来,走向爸爸的屋子。
爸爸的脸拉得长长的,苍老枯瘦。
“爸,让我高中学美术吧。”
爸爸没有说话,也面不改色。
“爸,钱不够咱可以先贷款,等我长大了,我再还它。”
向阳知道,这件事有困难。
爸爸照旧没有再说话。
“爸,横竖我高中要学美术,我要报美术班。”
“不行!”
爸爸抬起头来瞪着向阳,语气粗劣:
“你就给我好勤学文化课,考结果!”
“爸,我高中一定要学美术!”
“要学自己去交钱!”
向阳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看着爸爸,爸爸别过脸去,向阳转过身,出去了。
七姐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她知道爸爸和向阳都很倔强:
“向阳,你去哪儿!”
向阳没有回覆她。
向阳来到了那个地方,是的,就是那个地方,这个时候,那里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蝴蝶飞翔,蜜蜂忙碌,这里的石头上,充满了向阳的字画。
字,遒劲有力,横平竖直。
画,线条流畅,气质特殊。
那是一个少年的梦想,是一个少年的追求。
向阳躺在石头上,小刺猬又爬上来了,它的眼睛亮莹莹的,无比单纯。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可以放下,向阳只想追求自己喜欢的工具。
他睡着了,只有这里,他可以放下一切,安息在自己的梦里……
从早上出去,到晚上回去,家人确实担忧了。
向阳感应纠结,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爸,你就同意我高中报美术班吧。”
“你学那没用!”
“爸!”
向阳很激动。
“其他一切喜好我都可以放弃,唯独美术!它是我这一生都要去追求和学习的,不容期待!在我心里,它和学习没有孰轻孰重,如果没有束缚,我今生愿独痴于美术!”
“可偏偏有束缚!家里穷,你得为现在的条件和自己的未来考虑,你喜欢的,纷歧定能挣到钱,可你的生活需要钱,你不能意气用事!”
爸爸其实何尝不想让向阳追逐自己的喜欢,只是,身在这个世界,几多人的理想埋葬于金钱,埋葬于为生活奔忙。
“爸,我一定会学好美术的,我们可以贷款啊,我会还清的!”
爸爸缄默沉静不语。
“爸,纵然我未来一事无成,纵然我的生活犹如乞丐,我也不想家存亿万,却看着别人的画,自己的眼里满是羡慕,因为我认为,这样子比乞丐更乞讨。”
或许有人讥笑,这只是青春,或许有人认为,这只是狂言不惭,空有理想,在别人眼里,这种豪言壮语,只是一时。
爸爸始终差异意……
“爸,我高中不报美术班即是。”
爸爸的嘴角弯起一点弧度,他的年纪已经大了,急遽时光另有多久?最长三十载而已,而自己能挣钱的时间又剩几多?屈指可数,或许也就十年。
女儿们都长大了,都得嫁人,他俩的学业,又该如何支撑?
未来的路,还需继续,若没有钱,寸步难行。
如果向阳未来,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结果和洽的职业,又怎么去还款,又怎么再继续自己的喜欢呢,还不是,要奔忙于生活。
作为父亲,他只能让孩子选择可能性大一些的路。
向阳的眼睛扑朔,犹如星空一般亮丽,谁也不会相信,他就这么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