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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花干枯在十八

醉卧草场君莫笑

向阳花干枯在十八 卿当长思 1297 2017-01-17 21:55:25

  这里的人都兴煮麦酒,即用麦子做的酒。

  人们通常都知道米酒,也许是在北方,米比力贵的缘故吧。米酒和麦酒的做法,其实质是差不多的。

  今年向阳家没有煮酒,不外,这对于小馋猫一样的向阳来说,实属一种折磨,幸好大娘家煮了,不外现在已经老了(这种酒放的时间一长,就慢慢有了酒的烈性。人们习惯把麦酒烈了称为酒老了)。

  在家里,七姐和向阳的情感最好了,七姐性格比力缄默沉静,经常孤言寡语的,但学习一向很好,向阳倒是一个快嘴巴,似乎一秒钟不说话都能把他憋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和七姐玩,七姐上哪儿他都要随着,他曾经无意间问过七姐:

  “七姐,你怎么不爱笑?”

  七姐的神情黯淡了下来,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她说:

  “姐不是个男孩子,是个累赘……”

  向阳听不懂这话,继续和七姐玩着游戏。

  其实,内心深处,他知道有小我私家从他一生下来就对他很好,那小我私家即是七姐。

  爸爸妈妈对七姐,向来都是厉声厉色的,七姐在小向阳刚生下来时便凑过来看,一分钟也不想转移过视线去,妈妈倒是不让她抱——她年纪太小。

  七姐的依赖性特别强,妈妈到哪她都要随着,上茅厕也是。

  妈妈出去转悠,七姐总会随着的,只是不知道她这时候粘着的,是妈妈照旧向阳。

  “你家的小弟弟,你妈妈送给我了,我要抱走他哦!”

  这是一个胖胖的女人,其实也就是厥后向阳刚上学时的班主任。

  小孩子思想单纯,不明白什么玩笑话与真话,七姐立马急了:

  “不!你休想!”

  这倔强,倒是挺像她妈妈的性格,她竟冲已往,抱住女人的大腿使劲砸。但女人还没有求饶,七姐倒先求饶了:

  “你不能这样做的,不能带走我们家的向阳!”

  “你不要这样做,别这样做!”

  七姐哭了,她的哭声总是会让人感应心很痛,极富触动感。

  女人蹲下身来,七姐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额头上渗出了汗,周围的刘海贴到了脸上,她和向阳一样,哭起来便止不住。

  “乖呦,宝物,我说着玩呢,我不带走你家的小弟弟。”

  不管这是不是玩笑,都让一个小孩子感应了惊骇和不安,于是,七姐越发的对小向阳跬步不离,而且,她极反感别人跟她开玩笑。

  她对向阳的爱,是鸠拙的——她曾经给小向阳喂奶粉,手抖得厉害,奶粉就撒到了向阳鼻子里。

  她对向阳的爱,是细微的——刚上学的时候,交了朋友,总算是个明白分享的小同伴,她从一张辣条上面撕下小小的一角,递给七姐,七姐瞅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把它装在笔盒里头,然后添了添自己带着点儿辣椒的手指头,露出了笑容,这是一个女孩最甜美的笑容,她回家急遽掏出来,递给了弟,然后一边舔舔自己的手指头,一边看着小向阳。

  她有时候会获得一毛钱的零花钱,她跑去商店,买了一袋瓜子,轻轻地把它装进兜里,兜儿比力浅,她每隔一小会儿都要用手摸摸,确保它没有丢,放学了,她飞快的往回家跑去,刚抵家门口的时候却掉出来了,正好大妈家的小哥哥出来了,他捡起地上的瓜子儿:

  “哎哟?这是什么。”

  “还给我。”

  七姐可不喜欢他,谁叫他小时候老戏弄七姐的,竟然禽兽到把去了牙齿的小蛇放到七姐嘴巴里!

  “看,那是什么?”

  七姐顺着她指的偏向转过脸去,然而当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

  “给,你的工具,我先回家了。”

  小哥哥这时候说话的速度倒是蛮快,虽然了,开溜的速度也不是一般的,七姐傻傻的看着瓜子袋被开了一个口,里面的瓜子只剩少半点儿了,撅一下嘴,回家后把它们全塞进弟的口袋里。

  “姐,咱去大娘家。”

  “干嘛?”

  “我要喝麦酒。”

  七姐笑了,拉了向阳的手出门去。向阳和七姐一人一只大勺子,喝了几口后:

  “七姐,我能喝五十大勺老酒!你信不信?”

  向阳向姐姐夸下海口。

  “50勺?哼!你吹吧,鬼才信!”

  向阳急了,他站起来:

  “吹?我真能喝五十勺!”

  向阳拍拍胸脯,骄傲的昂起了头。

  “我不信!”

  七姐嘟嘟嘴,摇了摇头。

  “不信?好,爷爷今儿个就显示给你瞧瞧,看我有这能耐不。”

  向阳用手指擦了擦鼻子,这是要上演花僧人照旧黑旋风呢?

  “好,喝,我数着。”

  “一,二,三……”

  向阳将手中的勺子停下了。

  “七姐,够五十勺了吗”

  “没有,才15勺”

  “十五?五十?我再喝,再喝。”

  向阳呆呆的。

  “呵呵,呵呵,呵呵。”

  他开始傻笑起来了。

  “笑什么,喝啊,还没够呢,才20勺。”

  七姐得瑟的看着他。

  “……二十七,二十……”

  向阳又说话了:

  “慢……慢着……你说……说错了……是二……二十一!”

  向阳吧唧吧唧的眨着眼睛。

  “啊,呵呵呵,哈哈!笑死我了,真笨!哎呀,喘不上气了。算了,呵!哈!谁……谁叫你不会数数呢!好吧,那就,21吧,呵呵,二……哈哈哈,21,22……42,43。哎!你咋不喝了?哎!你想耍赖呀?哎!你要去哪儿?”

  七姐笑的前仰后附,一个劲儿的捂着肚子。

  “嗯……别……别吵!我……我去转转。呵呵!”

  向阳的红晕上了脸,摇摇摆摆的扬袖而去,他这是又成武松了吗?这是要醉打蒋门神么?

  “哎呀!真舒服!天上的小肥羊啊!小肥羊!额!”

  向阳来到四周的草场,转了个身趴下,躺在地上傻笑。

  “哎!小弟快起来哇!重死了!你,你不会真醉了吧?”

  “哈哈,还说要喝五十勺呢,哈哈!哦!对了,得把你拽回去。一二!一二!我拉!重啊!”

  迷迷糊糊中,向阳看见七姐憋的小脸儿通红。

  向阳晕眩的脑子里倒是挺自得:

  “嗨,你慢慢儿拉吧,我就不起来!额。”

  向阳在地上打滚儿,又站起来转圈儿,还拾起地上的粪蛋子,石头蛋子追着七姐打,然后又趴地上了。

  “哎呦!你……你还踢我!呜……我不管了!”

  不知怎滴,向阳便踢了七姐一脚。

  见她真的不管自己了。向阳连忙站起来。但站也站不稳,啪!又躺下了。

  模糊中,看见周围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们都对此时的向阳发出讥笑。但是向阳心里却还偷偷乐着:

  “许多几何人,我太了不起了,我再耍耍威风,给他们瞧瞧。”

  于是,刷的一下坐起来。盘起腿,身子还摇晃着。大叫:

  “天蓬驾到!”

  他两只手揪着耳朵,把鼻子抽的老高,

  鼻子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然后再把周围的人拍一下,在地上继续打滚儿。一会儿唱歌又跳舞,只听见周围人笑的直不起腰来。

  七姐灰溜溜的跑回去找妈妈了……

  玩累了,向阳躺下,嘿嘿嘿的笑……

  再次醒来,已经在家里躺着了。

  “某人还在夸海口,说能喝五十勺呢!”

  七姐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臂交插搭着,别过头对向阳说道,其实,妈妈已经狠狠地数落了她一顿了。

  “怎么?我没喝够吗?我还能喝的!”

  向阳撅起了嘴。

  “够了够了,你也循分点。”

  妈妈将七姐支开了。

  向阳追念了一下,朦胧中记得自己闹笑话的事,一时羞愧难当,用被子盖住自己,以后再也不敢逞强了……

卿当长思

世间,很奇怪的一种工具叫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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