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世代忠良

　　邻近年终，连着三场大雪，北方陷入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土塔村的村民心里头比热坑头还要热！

　　各人伙每天都跑到位于王家和吴家之间的猪圈，翘首巴望着，看着猪圈里面的大肥猪，喜笑颜开，无比满足。

　　他们用手比划着肥猪个头，默默估算着，经验富厚的老人伸出了大拇指。

　　“嘿，怕是有三百斤哩！”

　　还真别说，老人推测的很准，190头猪，最重的320斤，最轻的也有240斤。分量算不得惊人，就在隔邻村子，年关将至，就宰了一头400斤的大肥猪，只不外考虑养殖的时间，就很是骇人了。

　　吴大叔是三四月份开始买的猪仔，也就是说，用了不到十个月的时间，就长到了这么肥，这么大！

　　那一头400斤的肥猪，足足养了三年多！

　　时间短，分量足，就意味着赚头儿大，这个朴素的原理谁都明白。

　　到了杀猪的那一天，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聚集过来，女人烧水，男人杀猪，孩子拍手大笑，不停追逐着。

　　男人论起砍刀，将二师兄分成一块块的好肉，排骨下面的硬肋，足足有四指厚的肥膘，这也是所有人最喜欢的地方。一年到头，肚子里没有油水，肥膘切碎了，加上白菜做馅，煮一锅饺子，咬一口满嘴流油，对许多村民来说，这就是一年到头，吃得最好的一顿，再想吃肉，等到明年过年吧！

　　王宁安甚至乡亲们的穷苦，他特意嘱咐，把猪头猪爪，另有猪下水都留下来了，用极低的价钱，半买半送，分给了村民。让各人伙尝尝，也好坚定养猪的信心。

　　切了一刀之后，没了怪味不说，肉质细腻，肥嫩多汁，无论是炒菜，照旧炖着吃，都是上上之选。

　　王宁安养猪乐成，其实也不止是割了一刀而已，他手下有酒楼，每天能收集大量的泔水，加上入秋以来，大豆丰收，村子里建了油坊，榨油剩下的豆饼成了最好的饲料。

　　营养富厚，情况舒适，专心长肉，难怪王家的猪这么肥！

　　沧州的市民无暇知道王家猪肉的秘密，他们只知道海丰酒楼前面，出售最好的猪肉。各人伙全都涌来，天还不亮就有人排队期待。

　　当城门开放，梁大刚等人推着独轮车，每一辆车装着两扇肥猪肉，送到了酒楼前面的摊位，一字摆开。

　　市民们翘首以盼，当看到厚厚的肥膘，一个个都眼睛冒光，摇晃着手里的铜钱，高声吆喝，争抢着购置。

　　梁大刚几小我私家亲自操刀切肉，向好几个卖力售卖，短短一个上午，带来的二十头肥猪售卖一空。不得不紧急补货，一天的功夫，就卖出了五十头。

　　一头猪赚得不多，扣除饲料人工，约莫能赚500到800文，不外要是不算建猪舍的用度，利润就凌驾了一贯钱。

　　不到200头猪，200贯利润，说是多大的一笔钱，也未必，王宁安可是看过各处金银珠宝的人。但是这200贯却意义非比寻常，即是是宣布王宁安设计的赚钱模式乐成了。

　　黎民种植大豆，收成之后榨油，剩下的豆饼喂猪，喂马。而海丰酒楼采购豆油，借由炒菜，把土塔村的猪肉和豆油推广出去。

　　普通人未必天天下馆子，可是他们还能买得起一点豆油，几斤肥肉。

　　不到五天的功夫，所有猪肉一扫而光。

　　就连包黑子都让公孙策订了一头猪，分给衙门的差役，充当年货，看起来包黑子照旧很明白心疼手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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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翁，我真是捉摸不透啊！”公孙策发自肺腑叹息道：“王二郎这小子他到底是智慧，照旧笨啊？”

　　“公孙先生，此话怎讲？”

　　公孙策道：“东翁，要说赚钱，布匹、药材、粮食、皮草，哪一样都比养猪、开饭馆赚得多，而且越发轻松体面。以王家如今的声势，什么生意做不得？他偏偏弄些艰辛不讨好的事情，养猪卖肉，不外一两百贯的钱，他干的热火朝天，野狼谷那么钱，他却弃之如蔽履。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公孙策满腹疑虑，包黑子冷静脸，默默盘算。他比公孙策看得远，想得也深。王宁安干的都是猥贱的事情，赚得都是辛苦钱。

　　可是别忘了，正因为猥贱，正因为辛苦，才容易入门。

　　王家的部曲，土塔村的黎民，他们没有什么手艺，更没有学问，只有一身力气。随着王宁安，他们支付汗水，能看到生活实实在在改变，不停变好。虽然不剧烈，却润物无声。

　　原来穿不起衣服的能扯上一匹卷，吃不起肉的能包一顿猪肉白菜饺子，嫁不起闺女的开始攒妆奁了……

　　投靠王良璟的部曲从最初的三十几人，增加到了五十人。另有更多不够条件成为效用士的，纷纷加入弓箭社，哪怕不挣钱，也愿意随着王家，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到生计，改善生活。

　　日子过得好了，凝聚力上来了，几十人的部曲越发有样子了。朱通手下的威字营厢军，同这些部曲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判若云泥！

　　“王宁放心思缜密，算计精深，老夫甚至担忧，有朝一日，王家真的会重起，追上京城的那些将门。“

　　“不会吧！”公孙策知道王宁安很厉害，可是却不敢相信，王家老祖宗已经死了一个甲子，而且这一个甲子中间，王家没有任何出众的人才，将门早就把他们开除了，哪里还会崛起？

　　“公孙先生，你看看这个吧！”

　　包拯抽出一份公牍，送到了公孙策的面前……原来王宁安上书辞官，一番原理，说得赵祯十分叹息，他除了凭据王宁安的要求，批注三国之外，还亲自赐下了御笔——世代忠良！

　　别小看这四个字，金灿灿，亮堂堂，即是是天子陛下认可了王家的劳绩，世代忠良，可不只是王宁安一个，包罗他的祖父，另有老祖宗王贵将军。

　　天子亲自认可，给了王家挤入将门的入场券。虽然王家基本险些没有，眼下也没人当官，可是随着王家父子官职越来越高，这四个字的分量就越来越重。

　　这一点包拯一点不怀疑，因为王良璟已经获得了第一个正式职位——马军都头！

　　王宁安辞了儒林郎，有礼有节，赵祯没有继续辞官，天子陛下也觉得仅仅因为写了一部小说就给了官职，实在是荒唐。

　　不外王良璟的劳绩是实打实的，他俘虏了崔钟，又加入捣毁野狼谷，劳绩不小，其实给个指挥使也没有什么不行以。奈何王良璟刚刚投军，就骤然提拔到高位，有揠苗助长的嫌疑。

　　因此只给了马军都头，隶属于朱通的威字营，威字营名义上一共有五个都头，每个都头治下有差不多一百人，不外由于空饷严重，每一都最多只有五六十人而已。

　　“恭喜老爹，正式成为朝廷的军官了。”王宁安嬉皮笑脸道。

　　王良璟哼了一声，“不外是无品无极的芝麻绿豆官而已，别忘了那个朱通照旧你爹的上司呢！”王良璟说得苦大仇深，可眉宇之间，难掩自得之色，他不是在乎自己的官职，而是赵祯的御笔！

　　“宁安，赶在年前，去祠堂见见历代先人吧，让他们也兴奋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