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走，风雪便越大。
灵魂是一种很轻的存在。
所以，很快，鹤羽便不得不扶着楼梯的把手，略显艰难地往上走。
“鹤羽……”而郑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生来体弱多病，较少运动，现在早已是气喘吁吁的了。
“你……”鹤羽这才看到下面的郑南，他显得有些惊奇“跟上来做什么。”
“你只是一个灵体。”郑南看鹤羽停了下来，便一边爬着楼梯，一边艰辛隧道：“做起事来方便吗？”
听郑南的意思，是要把身体借给他。
“你……不想要自己的人生了？”鹤羽显得很平静，在他看来，刚刚郑南的先行离去，便早已说明了一切。
“我的人生很无聊的，你的更有意思点。”郑南望着远处的南城，似乎在看着谁。
“这可是你自己做的选择。”鹤羽边颔首，边下着台阶靠近着郑南“到时候你要是忏悔了，我可不卖力。”
“我有一个条件。”转过头来，郑南与跟鹤羽面劈面。
下一秒，鹤羽的灵魂走进了郑南的身体中。
“好好照顾我哥。”郑南道。
那深如黑潭的双眸闭上。
再睁开时，瞳孔里已经透着灰蒙蒙的死气。
想起郑南他哥郑北的样子，鹤羽回道：“嗯，须要时我会离他远点的。”
说罢，他拿出那颗放置着香连灵魂的储灵珠。发现这颗珠子的温度正烫得惊人。鹤羽追念起自己摸到香连额头时的温度，其时还没有这么烫手。她死前，病得这么厉害吗……
“祥瑞爷爷！”郑南朝着天空大叫着：“祥瑞爷爷，你能听见吗？”
“别喊了别喊了，再喊耳朵都要聋了……”天空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祥瑞，他继续道：“这个梯子做得好，它能连结已往与现在，你就这么上来吧。既然认识这种人才，你就应该早说嘛！让我费什么力！这回不用我替你打开时间之门了，我的仙力已经快耗尽了。”
鹤羽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他摸了摸梯子上的把手。
其实这梯子有这种力量，他也很意外。
云层之上，泛起了充满祥瑞的光线。其他地方依旧是风雪交加，唯独那个穿过云层的螺旋长梯，无风又无雪。光线通过漏洞照在黑墨的梯子上，似乎照出了画它之人的初心，梯子逐渐酿成了木质螺旋梯，不再那么黑乎乎的了。
站在这里的视线极好，不仅能尽看北城，还能望到南城。以及远处大理寺中，那尊金色的大佛。
穿过一层云之后，便再也看不见长安城的景色。也看不见笼罩在北城上空的乌云。
阳光照在云层上，泛起出淡金色。
但梯子依旧在往天上蔓延着。
连续穿过了好几层云。
鹤羽才终于看见了那座浮在天空上的云台。
他踏上云台的同时，身后的梯子便消失了。时空回到了正轨。
“臭小子，你怎么去那么久，害我一个被关禁闭的老神仙用了这么多仙力……”刚说完，祥瑞刚计划再喝一口酒，便闪到了腰，他一副酸到牙的样子，道：“哎呦喂，我的腰……”
抬起头，鹤羽看到那棵花树已经枯萎了。
云台上恢复了他最初来到这里时，那副荒芜的模样。
“快去找小灵儿吧，这笔账，千年之后我再跟你们算。”
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祥瑞的身影了，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您保重。”